诺森德之王 140

&们必须了结他！在这里，在此刻！不能再拖了，否则这个世界终将毁灭。我已观察良久。他至少有两个弱点，我们可以善加利用……”

守护者的身影在耳边回荡，但是王启年却不太关心。之前被驱散掉的东西露出了回归的苗头，禁锢着他的迷雾也有复原的趋势。王启年正在小心翼翼的做一些尝试。

他们之前遇到了一波元龙。这并非偶然，提尔之所以让他们飞往这个方向，正是知道他们会在此地遇上一群从迦拉克隆大大屠杀中幸存下来的元龙――即便不是现在遇到的这群，也会有遇上另一群。

此时，提尔正站在五头元龙的中间，他的声调中透着虚弱，虚弱中却又夹杂着胸有成竹的自信。显然，他没有告诉元龙们他是如何逃脱迦拉克隆的魔爪的。他正在做的事情却是安排他们进行下一次疯狂的进攻。

除了王启年以外，元龙都在听――尤其是伊瑟拉。

&里？他现在在哪？”她问道。

&边的雪峰。”

这地点描述得空洞而模糊，他的脑海中也短暂地出现了一处雪峰的景象。他试着将它与记忆中诺森德的群山作比对，只是似乎没有能对的上的山脉。

伊瑟拉向前靠了一些：“我们现在就去？”

&拉克隆现在又在做什么？”玛里苟斯打断道，“他在做什么？”

&在睡觉，”提尔严肃地答道。“睡得很沉，现在正是时机。事实上，我们永远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或许。”

王启年注意到提尔的发言最后的犹豫。不知道这究竟是提尔确实在迟疑着什么，还是他仅仅是仍旧感到疲惫。但在他看来，这不是个好兆头。

&近有一条河，”守护者继续说道，“河里鱼不少，你们现在就去，填饱肚子。然后我们出发去北方。找迦拉克隆。”

阿莱克斯塔萨看向那群聚在一起的幸存者：“他们怎么办？”

&们帮不上忙的。”

耐萨里奥咕哝一声，表示同意。他看向玛里苟斯，后者也点了点头。

&发吗？”伊瑟拉更不耐烦了。

&的。但是你们先去河边，我随后就到。”

话音刚落，提尔的身影便消失了。王启年感到意外――虽然在场的其他元龙都看不到。不过，显然他们也没有看到意外的原因。之前他就对提尔的语气有所犹疑。还可说是他的错觉。然而这一次他决不会错。提尔消失之前，王启年分明看到了他忧心忡忡的眼神。

不难想象，无论提尔在担心什么，这都不是什么好征兆――尤其是面对一个根本不知道算是什么玩意的东西的时候。

不过这点忧虑很快就被抛在了脑后……因为他吃到了变成元龙以来最难吃的一顿饭。

活鱼！尽管他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条元龙，但他尽量在吃饭的时候独来独往，躲开其余的龙来享用一顿熟食。可是现在，她根本没法子避开这四条龙独自用餐。

好吧，对于元龙的身体来说。吃生肉并没什么问题。所以王启年最终克制着自己的心理障碍，草草的填饱了肚子。

当王启年和其他四头元龙填饱了肚子以后。立刻就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他们齐齐看向天空。下一刻，玛里苟斯展翼引颈飞向北方的高空，王启年和其余的元龙则紧随其后。

随着五头元龙离提尔所指的迦拉克隆休憩的地点越来越近，周遭的环境也越来越寒冷。王启年从高空仔细地观察着下方的地形，终于认出了一些似曾相识的地貌。此地是诺森德的西北极边之地，也就是冰冠冰川靠近海洋的那一部分。

在玛里苟斯的率领下，五头元龙纷纷降落。没看出他们为什么突然停下，或许是他们害怕会被迦拉克隆看到，然而下一刻，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山峰的顶端成形。

元龙飞到提尔近处，提尔这时的体型就和初次相见时一样不起眼。然而元龙们都产生了瞬间的幻觉，提尔强大实力和庞然体型所带来的压迫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真切。

&还在睡，”提尔说道，“我们必须赶快！”山风呼啸狂乱，提尔的声音却能够远远传来。

王启年觉得，提尔并没有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元龙们。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尽量谨慎一些。

&在，”提尔继续道，他的神色愈发阴暗，“这就是我――”

世界忽然扭曲了起来。就在这时，乱七八糟的画面又开始在他眼前流转。

好在它们还没能够入侵到王启年的脑海里，王启年一边与他们作斗争，一边跟着元龙们移动。

最终，当他消灭掉一个入侵这具身体的，被腐蚀、抹除了心智与记忆的穿越者之魂以后，他发现自己的身躯正在飞过另一片寒风凛冽的地区，显然，距离他们同迦拉克隆交战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他咀嚼着那份虚假的诺兹多姆的记忆与心智，面色阴沉。怪不得没有看到诺兹多姆的族群……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接近某个真相了。

云霾漫步天际，西沉的落日则在怪石嶙峋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道张牙舞爪的魔鬼般的阴影。但是，东北方的山谷中却忽然亮起了一道眩目的白光，这光芒却毫无圣洁之感，反而更像是代表着死亡。

玛里苟斯在一息过后便朝那道光芒飞去，而之前对提尔的种种猜疑似乎也被证明了。

从视界的边缘，王启年看到其他四头元龙分散着飞开。他根本没注意提尔究竟向元龙们交代了什么样的计划。似乎是需要五元龙在一个特定的时机攻击迦拉克隆，然后再由提尔开始行动。这计划空洞而模糊不清。只让人愈发不安。

很快，他们就已经离那山谷很近了，那道死亡般的光芒更加强烈了。

下一刻。王启年看到了迦拉克隆。

更大了……迦拉克隆竟然变得更加巨大了。王启年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头几乎顶天立地的庞然巨兽。迦拉克隆的体型至少比之前变大了一半。他占据了下方的整个地区。而在灵魂的视界里面，这条双身怪兽已经失去了龙形，两个身体都是。这玩意居然比上古之神还上古之神，比触手怪还触手怪。

显然，他们那位所谓的同伴没有将迦拉克隆又变大了这件事告诉他们。这还说得过去，或许提尔只是担心他选择的勇士们在知道迦拉克隆变得比以往更加强大危险后会不愿意作战。

然而当元龙们的注意还停留在迦拉克隆的体型增长之时，王启年已经审视起了那道光芒。迦拉克隆的变化决不仅仅是体型上的物理变化。他正在经历着另一种变形。而一旦这个过程被完成，恐怕这只恐怖的生物将再也难以被毁灭。

如果他能作主的话，王启年一定会让元龙暂时撤退。至少得先弄清迦拉克隆所经历的变化究竟是什么。然而，无论有多迟疑，剩余的四条龙似乎终究还是忠诚地执行了提尔的计划，他们下潜。预备进攻迦拉克隆的头部。

迦拉克隆的呼吸低沉而有节奏。他睡得很沉。这或许是因为正在经历变化的缘故。王启年所能看到的所有迦拉克隆增生的眼睛都紧闭着，无论是物质界面还是灵魂界面。那些增生的腿则像是死了一般挂荡在迦拉克隆身上。他可以理解为何提尔会建议在此刻发动攻击，迦拉克隆看起来毫无防备，然而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好吧，王启年认为简单不简单都不重要了，玛里苟斯在这一刻发动了攻击。

寒霜覆盖了迦拉克隆受伤的那只眼球的眼睑。这股强力的吐息一定对迦拉克隆造成了严重的伤害。畸形的巨兽发出一声狂吼。他展开了翅膀，直接拍碎了两旁山壁上的岩石。他的尾巴前后摆动，造成地震般的强烈震荡。

&杂――碎――！”迦拉克隆说话说得很慢。就仿佛连时间本身也被扭曲了一般，然而他的动作却是迅捷异常。迦拉克隆的头仰向天空，咬向玛里苟斯――他差一点就成功了，“坏――杂―>

迦拉克隆扇动翅膀起飞，追逐冰蓝色的元龙。巨大的双颚再度伸向玛里苟斯――

说时迟那时快，耐萨里奥降落在了迦拉克隆的吻部，他的后爪狠狠地击上迦拉克隆，震得迦拉克隆不得不闭上嘴巴。

王启年注意到，这怪物的另一半灵魂居然还在沉睡。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他就跟着着阿莱克斯塔萨的招呼一起袭向迦拉克隆的两只原生的眼珠。强迫巨兽再度将它们阖上。

&瑟拉……伊瑟拉在哪？”玛里苟斯大吼。大概按照计划，应该轮到伊瑟拉出手了。

一个身影从迦拉克隆前方升起，一个庞大得不可能是伊瑟拉的身影。

那个身影最终成型，那不可能是一头元龙，甚至不可能是任何四足动物。

悍然的力量击上迦拉克隆的下巴，将他的头打向一边。那股力量来自于一柄战锤，提尔――真正的提尔，站在元龙们的身前，加入了战团。

即使是泰坦的守护者，青铜巨人，提尔也只有迦拉克隆的肩膀那么高。为了能够更好地战斗，提尔脱去了那件挡住他大半身躯的连帽斗篷。赤红色的束腰外袍露出整个右肩和半个胸膛，暴露出提尔如山丘般雄壮喷张的彪悍肌肉，甚至完全看不出刚刚使用魔法改变身形的痕迹。或许提尔是一位施法者，但是他却绝不会畏惧物理攻击的威胁。

提尔并没有穿除了战靴以外的任何铠甲，看起来也毫不畏惧在缺乏防护的情况下同那可怕的对手交战。钻石镶嵌的缎带包裹着他的右臂肘部以上的部分，身后则穿着一件更小的红色披风。在颈部用竖起的领子扣在一起。提尔调整姿势，准备再度出击，披风无风自动。就像是一个有意识的附属物一般。

下一刻，提尔击上迦拉克隆，这一次击中了巨兽另一边的下巴。迦拉克隆被打得转了回来，撞向右边的山壁，又带来一阵地动山摇。

&是现在！”提尔高喊道。

耐萨里奥降落在另一边的山壁上。炭灰色的元龙朝着山峰发出一声狂吼，音波震动山体，带来的震动甚至超过方才迦拉克隆的撞击。山体崩塌了。雨下般的巨石落在迦拉克隆身上。

滚落的巨石不断地砸中迦拉克隆。提尔则再度举起了铁锤，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有以迦拉克隆为目标。而是重重锤向了右边的山体。

畸形的巨兽试图用庞大的翅膀撑起自己的身子，然而另一阵山崩令他再度踉跄着摔倒。

耐萨里奥刚刚飞远，阿莱克斯塔萨又飞近了。炽热的火焰炙烤着迦拉克隆真正的眼睛，强迫他本能地将它们牢牢紧闭。

王启年本以为迦拉克隆还有许多其他的眼睛可以作为代替。却发现不断滚落的碎石起到了同阿莱克斯塔萨相同的作用。迦拉克隆大部分的眼睛都闭上了。在提尔的安排下，几条元龙合作无间，自从攻击开始之后一切便异常顺利。

玛里苟斯也加入了战团。他的吐息击向了迦拉克隆洞开的咽喉。寒冰令迦拉克隆呼吸困难，然而，正当玛里苟斯就要飞走时，王启年感觉到了一些其余的元龙没能感觉到的东西。迦拉克隆体内朝外辐射的能量正在激增。

原本是黄色巨龙形态的半个灵魂也苏醒了。迦拉克隆膨胀了。

迦拉克隆猛然间地膨胀吓得玛里苟斯仓皇急飞，耐萨里奥刚想飞回来重新加入攻击，见状不对忙止住冲势。迅速转身飞走了。

怪兽发出摧枯拉朽的咆哮，矫正了自己的姿态。

提尔的锤子击中了他的下巴――几乎没有撼动那头怪兽半分。现在。迦拉克隆的每一个眼睛都大睁着，带着滔天的怒火和恨意。

巨翼扇动第一次，鼓起一阵撼动大地气浪，将五头元龙和提尔震得横飞出去。

巨翼扇动第二次，巨兽从地面起飞。迦拉克隆却是又膨胀了不少，也比之前更加畸形腐烂了。他的头颅变得更加长而窄，按照比例，吻部比正常的元龙至少长出一半。他的利牙怪异地弯曲着，每当迦拉克隆闭上嘴巴，都会有牙齿露在外面。

变异不止于此。他的皮肤也变得更加干燥脆化，就好像他已经如同无数受害者一般，已经变成了一具僵尸。然而只消看那头巨兽的满身眼睛中所含的饥饿，便可知道他还活着……他现在活着，只为一件事。

他毫不在意提尔，而是飞向了离得最近的玛里苟斯。他张开巨口，吐出龙息。

玛里苟斯竭尽全力，却还是没能避开毒云。他被毒气覆盖，立刻感到全身的意志和力量飞速褪去。蓝龙挣扎着想要做些什么，不过正如他一早便知道的一般，他的努力毫无用处。

迦拉克隆的阴影覆盖了玛里苟斯。正如他所料，那头体型渺小的元龙拼命拍打着翅膀企图……他竟没有逃跑！

一个灰色的身影撞向迦拉克隆的脖子，耐萨里奥在关键时刻现身帮助他的基友。胆大包天的元龙重重击上迦拉克隆坚硬的鳞片。

尽管耐萨里奥已然倾尽全力，然而这次攻击收效甚微。却足以令迦拉克隆的注意力从玛里苟斯身上转开。

耐萨里奥一击得手，立刻抽身后退。王启年和阿莱克斯塔萨趁机从后方抓住玛里苟斯，将他拖出致命的迷雾。两头元龙一直抓着玛里苟斯，直到他能自由活动。

&瑟拉！”阿莱克斯塔萨忽然高喊道，猛然从两头公龙身边飞开。玛里苟斯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王启年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在阿莱克斯塔萨飞行路线的尽头，恰恰便是他们的敌人迦拉克隆。

而在那里，神情坚定的伊瑟拉悬停在巨兽的正前方――她简直是疯了。迦拉克隆的眼神中也透露着同样的意味，还带着一种愉悦。他发出一声冷笑。

&杂种，”他吼道，“或许我该等你长大一点。再长壮一点――”

&很强大！”伊瑟拉怒吼道，“而你不是！”

她的话语令迦拉克隆发笑。

伊瑟拉俯身下潜，飞向迦拉克隆大开的龙口，阿莱克斯塔萨却抓住了她的尾巴和后腿，尽力将她拉向后方。迦拉克隆本能地阖上嘴巴，伊瑟拉惊险躲过。

他又发出一声愉悦的怪笑，看着伊瑟拉努力挣脱她姐姐的桎梏。

这笑声却戛然而止。提尔的巨锤狠狠捶了上来，即便是现在的迦拉克隆也无法承受。庞然的元龙踉跄着倒下，一些残肢从他被击中的伤口横飞出来。守护者跳起的高度几乎难以置信。他抓住迦拉克隆的肩膀，猛然用力，将他那丑恶的对手按向地面。

即便是这一刻，提尔的攻击也没有任何放松。他松开抓着迦拉克隆肩膀的手。紧随着捶击送上了一记猛拳。狠狠打在迦拉克隆的下颚。

元龙庞大的头颅被打得向上抬起。此刻，迦拉克隆的胸膛完全暴露在提尔眼前，后者举起战锤，砸向迦拉克隆的脖子。

迦拉克隆用爪子格开了这次攻击。此刻的提尔几乎毫无防备――这其实是有道理的，元龙的前肢太短小，几乎不可能用来自卫。然而此刻，迦拉克隆变异腐烂的身体却变成了极大的优势。

他记得迦拉克隆在上一秒都还没有如此长的前肢。王启年细细观察那头变异的元龙，发现迦拉克隆的外形无时不刻都在起着些微的变化。尾巴正在拉长。翅膀的外缘的线条则变得越来越光滑。

尾巴伸到了前方，卷住了提尔的左腿。提尔的锤子砸了下去。尾巴却又缩走了。迦拉克隆朝守护者吐出一口龙息。

然而提尔似乎早有准备，他的拳头再度击向迦拉克隆的下巴。怦然一声巨响，元龙再度晕头转想起来。同时，玛里苟斯和他的同伴们也飞来伸以援手。

迦拉克隆再度起飞。五元龙根本追不上迦拉克隆的速度，提尔则抓住了他其中一边的翅膀，挂在巨兽身上。他的战锤再度出现，狠狠砸中了迦拉克隆的头骨。

战锤被生生震了回来，就连提尔也握不住，战锤横飞了出去。迦拉克隆所散发的光芒愈发强烈，就好像完全不受提尔影响一般，在空中扭成一团。庞大无朋的翅膀令耐萨里奥也望而却步，生怕被翅膀拍中。提尔试图在战锤飞得太远之前将战锤拿回手上，却几乎松开了抓在迦拉克隆身上的手。

玛里苟斯已然意识到提尔不可能及时抓住巨锤，他飞速追着锤子飞了出去。

然而，提尔的惨叫震动着大地，他松开了紧握着翅膀的手，从迦拉克隆的身下掉落。提尔的整个手都被咬掉了，血流如注，几乎满身都是血迹。

玛里苟斯立刻便放弃了战锤，转而飞向提尔。他抓住了血流不止的守护者的肩膀，这才知道提尔究竟有多重。提尔的下坠没能被完全停下，只是被减速了而已。

是伊瑟拉帮了玛里苟斯一把才没让提尔滑走。体型较小的母龙费力地发出低吼，却也令玛里苟斯能够带着他们三个飞向其中一处山峰。

迦拉克隆却没有紧追不舍，那头畸形的怪兽却飞向了高空，散发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的光芒。他看起来仍在不断膨胀。迦拉克隆再度发出一声咆哮，声调中充满了对提尔的嘲讽。怪兽不断地变化着，生长着……

战斗失败了。像之前处理自己腿伤一样，玛里苟斯向提尔受伤的手臂吐出龙息。

寒霜止住了失血。提尔发出一声呻吟，看起来却平静了些。

&须带他走。”伊瑟拉飞近，朝玛里苟斯说道。

&哪？”

&带他走，”浅黄色的母龙重复道，耸了耸肩，又说道，“我们找个地方！只要离迦拉克隆远远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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