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森德之王 139

尽管击杀了僵尸龙，王启年的怒火仍旧不能完全平息。

这个诡异的世界他已经受够了。先是莫名其妙的从呜喵王变成一条疑似诺兹多姆的元龙，待在这个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幻境或是奇怪的世界里。然后在他身上又接二连三的发生那些十分不妙的情况……总而言之，他是受够了以一条元龙的身份待在这个世界，待在诺森德了。

王启年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但他的理智却让他保持着克制。

褐色的元龙瞥了一眼浅黄色的母龙，一言不发的走到一个靠石壁的位置，闭上眼睛趴了下去。

不过他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安宁。一个声音却在此刻破开重重阴霾，进入了王启年的脑海。

他转向伊瑟拉，发现她正直视着他，开始用同方才与那头僵尸龙说话时相同的语调讲话。王启年只是发出冷笑，然后又把头转了回去。

柔和的嗓音继续穿透了王启年的精神屏障，开始触摸他的意识。

&诺兹多姆……你杀了我的哥哥，你赔！”

这是一个悦耳的女性嗓音，只是不知为何，王启年却想起了普崔希德教授关于大臭的那句著名台词。

王启年能够判断出这是伊瑟拉的声音。他丝毫没有和她交流的的打算。“从我的脑海里滚出去！”他咆哮着，把这股精神力量顶了回去。

随后，他睁开眼睛。向后看了一眼，浅黄色的母龙已经因为精神冲击而陷入了眩晕状态。

王启年终于可以休息了。

他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阿莱克斯塔萨和提尔出去寻找耐萨里奥和玛里苟斯为止。

阿莱克斯塔萨唤醒了王启年。请求他在休息的同时看住伊瑟拉。他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在看着一守护者一龙离开后，把那条烦人的元龙禁锢了起来，用那种藤条的魔法。既然有元龙会用这类法术了，王启年觉得自己用用也没问题。

不顾浅黄色母龙的反对与哀求，王启年用藤条把伊瑟拉捆了个严严实实，连嘴也堵上。确信她逃不了以后。他又趴回了原位，继续休眠。

然而当他睡的正香的时候，一个声音传过了他的精神屏障。回荡在他的耳边。

&兹多姆……”

&兹多姆……”

这呼唤初时几不可闻，渐渐地却越来越大，最终让王启年从梦境中醒了过来。

&了！”狂暴的怒火再一次蔓延上来，刚刚梦到自己回到了冰冠堡垒的他。怒不可遏的把目光投向了被捆起来的浅黄色母龙。

突然间。在狂怒中，一些杂乱无章的野兽本能**猛地涌了上来。王启年不得不去抵抗这些来自元龙的嗜血、食肉和交配的**。

只是那些声音仍然呼唤不休，严重干扰了王启年的行为。

数分钟以后，他发出了冷笑，开始对如何吃掉她感兴趣。他嗅着空气中的气息，感受着她鲜活的生命，他的饥饿愈加严重了。方才的怒火终于触动了长久以来被王启年压制的可怕**。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只有一条未来的守护巨龙在身边。他还能否压制下去，不彻底变成这种名为元龙的野兽。

不幸的是。王启年扑向了伊瑟拉，后者却完全没办法逃跑。

&不想这么做。你为保护我们而战，你不会伤害我们。”

这是伊瑟拉的声音，王启年惊讶的发现嗜血的狂怒渐渐褪去，他的视线也恢复了清晰。他忽然发现伊瑟拉的遣词造句是这么的简洁而清晰。她比其他任何元龙都更聪明――或许也更冲动。他甚至开始怀疑她娇小的身材和战斗上的乏力都是因为她的智力远高于她的同族。

只是肚子里的饥饿感仍然在回荡，王启年最终还是扑到了浅黄色母龙身前，露出一排尖锐的牙齿。

与此同时，脑海中回荡的声音也变得慌乱起来，“不，不……你不愿意伤害我……”随着他的牙齿接触到伊瑟拉的鳞片，声音再一次改变，居然带着哭腔。“……元龙不能吃元龙……啊，求求你救救我……”

王启年的动作僵住了。这并不是被伊瑟拉所打动，而是有一股莽撞的精神力不惜一切的正在突破他的精神海。

猝不及防之下，某些精神力竟然突破进了他的识海，甚至还有一条龙的灵魂。

看得出来，伊瑟拉是打算用精神冲击和灵魂安抚来制止他的行为。但她闯进来的第一个瞬间，伊瑟拉就愣住了。

因为王启年的形象并不是一条元龙――而是人形态下的呜喵王。

&不是诺兹多姆！你是谁？诺兹多姆哪里去了>

王启年意识到不好以后，黑暗立刻降临了。

你会用言语反对我，让别人和你一样地看待我，你会让他们不信任他们的同伴，他们的兄弟……决不允许你散播任何充满恶意的谎言！

无声的话语刚刚落下，黑暗的雾气就渗入了伊瑟拉的灵魂里面。

母龙的灵魂感到十分虚弱，但还是尽她所能的发动了一次吐息，灵魂状态下的吐息。

墨绿色的吐息击中了他的灵魂。王启年发现他现在依然很饿，却不再想要吃掉元龙，对于元龙生命精华的渴望感消逝了。

可惜的是，还有些乱七八糟的本能没有消失掉。他松开了嘴，却没有离开。王启年解开了一部分藤条，摁着伊瑟拉，强行让她换了个姿势……

……王启年最终点了点头：“我没事了。”

说完，巨大的公龙从娇小的母龙身上爬了下去。两条龙身上都有抓痕和咬痕。不过母龙还有个地方被撕裂了，正在流血。

王启年并未关心这些，他惊讶的发现。在元龙的正常本能消失掉以后，禁锢着他的某些迷雾似乎松弛了。

趁着这个机会，他连忙联系那些建立了精神链接的目标。但是只有处于位面系外面的服务器――龙傲天之颅能连上，而且这连接也十分不稳定。

他匆匆留言，让辛德拉苟萨按照预定方案统领天灾，尽量维持防御。如果真的出现什么解决不了的情况，缩到永恒之井世界也没关系。只要能保住大本营。他回去以后在反攻清算也来得及……

结束了连接之后，王启年发现了刚才忘了捆上的元龙正一瘸一拐的向着洞口移动。他想要把留着血的母龙抓回来，却发现自己又变回了梦寐以求的人形态！

差点泪流满面的王启年忍不住施法把伊瑟拉也变成了人形态抓了回来。这个形态下的抓和咬杀伤力要比龙形态小得多。而且可以供王启年解决一下本身的问题。

看着不适应的伊瑟拉四肢着地在地面上爬来爬去。王启年松了一口去。他的目光随即停留在她后面，等等，这个位置？刚才那是走错了？！

……

一直到第二天的清晨，三条元龙和一个守护者才出现在山洞里。

浅黄色的母龙飞快的跑向他的姐姐。试图寻求帮助。

但是当她的第一个字吐出口的时候。伊瑟拉发现自己的舌头被缠绕住了。逻辑严密的述说，被乱七八糟前言不搭后语的词汇代替了。

另外的龙都伸长了脖子，对她的奇怪举止表示震惊。伊瑟拉快速地看了看阿莱克斯塔萨，以寻求帮助。但是她的表情和其他人一样显得非常惊奇。

母龙的脑袋开始旋转。晕眩让她感到非常难过，甚至难以保持平衡。无意义的词语继续从唇间蹦出来。她也已经不再明白自己想要说什么了。

当伊瑟拉四腿弯曲，晕眩不已的时候，他的耳边响起了王启年死神一般的声音。

我警告过你的……

提尔没有去打搅她，过了片刻。等到元龙门恢复了平静以后说道：“还有其他的生命能够被拯救。我认为现在我们最好还是为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是迦拉克隆还在呢，”阿莱克斯塔萨指出。“即使他暂时离开了，他永远都在追猎我们。”

&就是为什么必须由我们来狩猎他。”

玛里苟斯怀疑地看着提尔：“我们狩猎他？塔隆妮克西娅就狩猎他！你去和塔隆妮克西娅说吧，提尔！”

&说得对，元龙。但是，这一次，事情会不一样。”

&么不一样？”

提尔的手探入斗篷内，从身上摘下一件东西。玛里苟斯、耐萨里奥和那对姐妹都只知道那或许是某种武器，只有王启年才知道那是什么。提尔或许没有爪子，也没有锋利的牙齿，但是却娴熟而轻松地掌控着手中的武器，就连元龙都能看得出这武器他用得非常称手。

就他而言，在呜喵王的时代，他曾经见过不计其数的战锤，但就连其中最坚硬强悍的锤子――尤其是矮人们使用的战锤，都在提尔的巨型武器面前相形失色。这件武器远比它所表现出的形态要更加庞大且强大，就如同它那个戴着兜帽的主人一样。

&一次我不会再旁观了！当你们迎战迦拉克隆之时，我将与你们并肩作战。”

他又将锤子藏进了斗篷内，那武器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而不是简简单单地挂在了提尔的身侧。

迦拉克隆忽然渐近的咆哮声震动了洞穴。大块的石块从洞顶掉落，幸好阿莱克斯塔萨及时用翅膀护住了头部，不然一定会被砸成重伤。伊瑟拉和玛里苟斯也有些擦伤，却都不严重。

岩石似乎绕着提尔落下，而没有伤到他分毫。然而他却没有将这变故等闲视之，而是皱着眉头将五头元龙从洞穴的入口处带了回来。瞬息之后，入口处大量的岩石崩塌了下来。出口并未完全封住，然而现在他们必须得一个接一个地爬出去。

而洞穴之外。便是迦拉克隆不断宣泄的狂怒。

&什么东西把他引了回来！”提尔厉声道，“不论出于什么原因，迦拉克隆看来决定要留在这片区域了！”

大地反复传来震动。洞穴内也一波又一波地落下雨一样的碎石，幸好没有新的塌方。洞穴内的五个活物――六个，算上提尔――都知道，他们的好运不会持续太久。

提尔重新走向入口，玛里苟斯却越过了他。公龙探出脑袋，想看看外面的情况。

迦拉克隆恰恰选在了这个时候降落，又带来一阵地动山摇。巨兽的头部前后转动着。像是正在寻找着什么。王启年注意到，迦拉克隆看起来相当愉快。他曾在其他掠食者身上看到过相同的神情――迦拉克隆正在玩弄他的猎物，无论那猎物是什么。

看起来想要不引起注意力的溜走难度很大。王启年皱起了眉头。

在剩余的龙做出反应之前。炭灰色的元龙从王启年的后方从了上去。耐萨里奥发出一声咆哮，纯粹的力量瞄准了迦拉克隆头盖骨的后部。变异的巨兽被这一击撞得前倾，摔向地面。

耐萨里奥发出一阵狂笑，并未逃走。而是飞了回来继续攻击。

&这是在自寻死路。”提尔在玛里苟斯身边说道，“我知道他很莽撞，却不知他竟会自杀。”

王启年没等提尔说完就飞了出去。

迦拉克隆身上的几个眼睛一直在观察着耐萨里奥的行动。耐萨里奥飞到某个位置，迦拉克隆似乎对此等待已久，他扭过头颅，张口吐息。

一股沙暴击中了他霍然洞开的咽喉。

迦拉克隆瞬间被呛住了，咳嗽着喘不过气。体形庞大的巨龙挣扎着喷出喉咙中的沙子。

王启年的身影出现在耐萨里奥身后。这一次没有受到影响的他朝着不住干咳的迦拉克隆发出嘲讽的嘶吼。

&亮！”提尔兴奋地吼道，“所以说。你们每一个我都选对了！”

王启年不同意提尔的看法――他和耐萨里奥的配合高明地压制了迦拉克隆。然而后者远未被击败。

玛里苟斯也随之冲入开阔地带。他的动作实在太快，没有谁能够来得及阻止他。阿莱克斯塔萨在他身后焦急地呼喊。却没有令他生出半分迟疑。

迦拉克隆的吻部朝下，最终艰难地吐出了结块的沙石，呼吸渐渐恢复正常。他抬起头――

玛里苟斯选在这个时候喷出龙息。和王启年一样，他瞄准了迦拉克隆的咽喉。

最后一刻，迦拉克隆感觉到了他，并转向玛里苟斯的方向。然而这却给了玛里苟斯另一个更好的目标。寒霜击中了迦拉克隆的眼睛――正是耐萨里奥之前狠狠击中的那一只。

如果只有寒霜的话，或许连减缓迦拉克隆的动作都做不到，但是冻汽却加重了眼睛上的旧伤。庞然巨兽嘶吼着，痛苦地闭上双眼。当然，这也没有令他变得盲目；有几个增生的眼睛正注视着玛里苟斯。

就在这时，烈焰忽然从玛里苟斯身后喷射而出，倾泄在迦拉克隆紧闭的双眼上。阿莱克斯塔萨从玛里苟斯后方飞出，口中的火焰持续地灼烧着迦拉克隆原先的眼睛。她的攻击令迦拉克隆无法睁开那对恐怖的巨眼，也令那些刚把注意力放到玛里苟斯身上的眼睛转向了她。

耐萨里奥看准了时机，出手攻击那些增生的眼球。他先是发出一声咆哮，待他离得近了，干净利落地用后爪撕开了两只眼珠子。

冒失的公龙却没能注意到那些增生的腿。或许本就没将那些看起来无用的畸形增生当一回事，耐萨里奥的尾巴离其中一条后腿太近了。

爪子立刻抓住了他的尾巴，牢牢握住。耐萨里奥试着后退挣脱，却又不慎靠近了另一个爪子，这一次，他被抓住了后肢。

迦拉克隆睁开了眼睛，张开血盆大口，转头准备吞下被抓住的公龙。

王启年喷出一股沙爆，却只能稍稍阻碍他一下。玛里苟斯和阿莱克斯塔萨也试图再次吸引他的注意，然而迦拉克隆却对他们毫不在意。他们的攻击落在厚实的鳞甲上，几乎没能对他们的敌人造成任何伤害。而迦拉克隆的巨口却离耐萨里奥越来越近了。

一个庞大的阴影笼罩了王启年――他几乎要以为是另一个迦拉克隆忽然从他的后方包抄。他回过头，视线越过自己的肩膀，然而那身影移动得太快。还没看清那是什么，那身影便已到了迦拉克隆身前。

王启年认出一个拳头――足有成年元龙那么大的拳头，正打向迦拉克隆下巴与耐萨里奥相反的另一边。拳头重重打在巨兽的下巴上，将他打得朝横摔了出去。

好吧，那并非什么拳头，而是战锤的锤头――正是提尔的战锤，但是却比方才大出了许多倍。有一只手握着锤子。手也比刚才更加庞大了。

但就在锤子的攻势渐收之时，王启年注意到了伊瑟拉。她忽然冒险飞向了暂时被击晕的迦拉克隆，靠近了他的下巴。然而。她却没有如同其他同伴一般选择咽喉作为攻击目标，她选择了迦拉克隆的鼻孔，喷出了她的吐息。

迦拉克隆发出含混的低吼，他迟钝了。

紧抓着耐萨里奥的爪子松开了桎梏。前者则立刻利用了这个时机抽身逃离。阿莱克斯塔萨和伊瑟拉也同时转身。

&逃！往南方！”提尔从王启年视野范围之外的某处发出咆哮。他的声音响彻山脉。与他的庞大体型相得益彰。而这也令王启年更加感到震惊――看上去他们不是就要赢了吗？

正当他这么想时，迦拉克隆挣扎着站了起来。

王启年忍不住转身飞离，他看到他的同伴们――包括伊瑟拉，正在南方等待着他。而提尔却仍旧不见踪影。他加快了飞行的速度。

在他身后，迦拉克隆的怒吼排山倒海。王启年的同伴们不再等他，径直南飞，他则将速度逼到了极致，追上了他的朋友们。

&尔？”玛里苟斯一边飞一边呼唤道。

回答他的却是迦拉克隆那个方向传来的一阵雷霆万钧般的轰然巨响。一秒钟后。巨兽再度发出狂吼，然而这一次。他似乎离得更远了。

玛里苟斯几乎就要停下来回头，阿莱克斯塔萨却摇了摇头：“提尔说了，往南面飞！不要停！”玛里苟斯无奈地听从了母龙的话。

王启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提尔是一位守护者，来自敌对阵营的死敌。而现在，这位提尔，正冒着生命危险为他们创造逃跑的时机……

五头元龙在一处陡峭的岩峰处降落，在光秃秃的山峰上并肩站成了一排。他们都累坏了，如果迦拉克隆选择在这个时候攻击他们，他们绝对毫无还手之力。就连王启年也感觉到疲惫。

五头龙都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似乎陷入了迷思，不过显然，他们此刻所想的事情都是一样的。迦拉克隆带来的巨大破坏令整片大地荒凉而寂静，似乎他们五个就是唯一剩下来，面对迦拉克隆的元龙了。这种感觉正在变得越来越真实。

山风呼啸，但是王启年忽然听到了其中夹杂的另一种声音。冰蓝色的公龙仔细聆听，然而却又只能听到风声了。

伊瑟拉也在聆听。她没有看向王启年，而是看着东边两山之间的地方。那两座山看起来就像是正在倒向彼此一样。

空中再度传来短暂的声音。这一次，他认了出来，这是元龙呻吟声。

伊瑟拉立刻起飞飞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其他三条元龙注意到了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不过显然没有听见任何奇怪的声音。王启年立刻跟了上去，另外三条则跟在他身后。

伊瑟拉潜入两山间的峡谷。他提高了飞行的速度以保证自己不被甩开，不免有些好笑地想到弱不经风的伊瑟拉现在似乎比他更强壮有力。

浅黄色的元龙进入了一片被阴影笼罩的区域，这里的地形同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非常相像，王启年的脑海中出现了不死元龙的影像。

阿莱克斯塔萨的妹妹消失在阴影中。王启年微微减速，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