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森德之王 138

尽管王启年发起冲刺的位置比另外两条龙都要靠上，但是他和他的寒冰屏障却是最先砸到迦拉克隆的……

……也是第一个遭到反击的。

另外一个没有**的黄色半身巨龙灵魂盯上了他。那东西的嘴里突然喷射出几根灵魂触须，缠住他的翅膀、四肢以及脖颈。

还没来得及震惊寒冰屏障毫无作用，触须就将他包裹起来。他的四肢被缠了个结结实实，缠在脖子上的触须越收越紧，使得王启年开始眩晕起来。

某些东西开始朝他流动，王启年头晕目眩，一股灼烧感开始包围住他。各种各样的场景开始走马灯般的在他的脑海中旋转起来。

一幕幕景象挤满了他的脑海，它们彼此交相重叠，过去与未来的场景纠缠着絮绕在一起。王启年看到一群高呼着永不为奴的兽人，这口号在三个月内就变成了决不投降……

场景猛地一换，他看到一支骑乘战马的人类军队，他们携带着暴风城的旗帜，与一支骑乘嗥叫恶狼的部落突击队……一同战斗，却不是彼此厮杀。他们缔结同盟，一同进攻一座兽人据守的城市，他们的身后还有巨魔、亡灵、地精、精灵、牛头人、狼人、矮人、侏儒等等种族的部队。

迷雾不知从何处升起，王启年又看到两只在迷雾中厮杀的舰队和飞艇，一只有着红色的旗帜，另一方则是蓝色的……在暴风雨中。飞艇坠落向一个小岛，舰队的幸存者也在迷雾笼罩的大海中四处飘流。

景象更快地涌入他的脑海，混乱无序。令人眼花。他已经无法分清过去和未来的界限。另一幕景象中，一只布满了触须龙型的怪物正在从大海的漩涡中爬出，四种颜色的巨龙和一个绿皮漂浮在空中，指挥着它们下方岛屿上的各个种族的勇士与怪物作战……

火焰在熊熊燃烧，吞噬着它们所能吞噬的一切，熔岩凝成了石桥，形成了通往那个火焰包围的宫殿的道路……场景又转化为暴风雨。洋面之下暗潮涌动。大海在暴风雨中翻腾起来。他听到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其中依稀可辨出某种可怕的笑声，又仿佛一个世界被猛拽离原位。以某个巨大的漩涡为核心。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下降……

绿色……幽绿昏暗、怪诞可怖的场景在脑海一隅狂舞着。他想要看清这个朦胧的世界的时候，它们忽又消失不见了。只在那一瞥之下――犄角？是鹿？是人？难以辨明。那身影流露出希望，但正有某种力量想要摧毁它……

霜之哀伤，王启年认得这把符文剑。阿尔萨斯将这把剑掷向空中。它翻滚着飞向另一把剑。那是一把难看却强大的长剑。可怕的剑锋上嵌着一个圆型图案。这把剑，“灰烬使者”，并不是一把普通的剑那么简单，正如霜之哀伤一样。两把剑当空相击，符文剑被斩成两截，滚落到躺了一地的尸体中。

场景继续进行着，王启年注意到在战斗结束后，提里奥弗丁偷偷的把阿尔萨斯留下的缰绳和那柄断裂的符文剑收了起来。正当他想对那个头盔如法炮制的时候。高高的王座上，一个被烧焦的人开口了……

互相厮杀的红龙与蓝龙；破封而出的千喉之魔；重建中的奎尔萨拉斯与战争中的太阳之井；冒出了红色巨人的马桶……一张脸庞猛然闪现出来。王启年觉得十分熟悉。

惊鸿一瞥之下，王启年的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萝莉的形象，然后被那些场景冲的七零八落。

&不对！”在这近乎无尽的场景桎梏之中，他没有扮演任何角色。这便是他现在唯一知道的事情……或者，至少是此刻唯一记得的事情。“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有着我的命运！”王启年忽然向自己坚持道，“那个――诺森德！和―>

有一个名字，他想要――不，是需要回忆起来。并非他自己的名字，就在不久之前他还记得的。一位女性的名字。一位王启年所熟知的女性……但是他颓然的发现自己记不起她的名字了。这感觉让他想要发狂，他现在只记得自己叫做王启年，剩余的……王、王什么来着？

他更加头昏脑涨起来。

好累……他觉得自己十分疲惫，需要休息……

&要放弃治疗！”一种莫名熟悉的语言在他耳边响了起来。朦胧中，他皱起了眉头，而那句话还在他耳边反复回荡。

这不是艾泽拉斯的语言――我为什么能听懂……这是汉语！王启年猛然清醒起来。

随着那句话在耳边回荡，他突然记起了很多东西。

王启年努力睁开眼睛。诡异的世界映入了眼帘。

破碎的天空、诡异扭曲的大地。这个世界充满了淡淡的黑暗，天空中的太阳巨大却暗淡武广，散发出一种迟暮之年的味道。半空中漂浮着一截钟楼在，表盘的白色成为这个纯黑的世界中最亮眼的存在，可惜没有时针和分针……

天空中还漂浮着无数龙族的骸骨，它们的骨架近乎碎裂。远处还站立着几个浑身布满锈迹。破破烂烂的金属巨人――

――黑暗中梦靥正在靠近，与此同时阴森的低语钻进他的耳朵。

在他能够做出动作以前，手上发出声音的戒指猛地爆出光芒。强烈的光源瞬间逼退了黑暗，将他带回了现实世界……同时也化为齑粉。

王启年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在战场上面。不过那些灵魂触须已经不再缠绕他了。

他以为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不过他立刻就发现场景几乎一点也没有变化。他们仍然刚刚砸到怪物身上。

一个重型冰箱和两条元龙沉重的撞击令迦拉克隆感到了疼痛。在他们的高速撞击下，迦拉克隆的脑袋明显有一个低头的动作。也因此没能吞下两头猎物。几乎被迦拉克隆吞噬的恐怖经历终于给了那些猎物些许力量，他们这才逃之夭夭。

玛里苟斯达到了目的，迦拉克隆被他激怒了。

事实证明。还是耐萨里奥的攻击效果最好。他的后爪以一种只有耐萨里奥的家族才具有的巨大力量击中了迦拉克隆的巨大头部，不仅在巨兽坚硬的头部造成地震般的波荡，令迦拉克隆几乎有些摸不清南北，还留下了一道血痕，取得了令人惊讶的成果。

但是迦拉克隆恢复得太快了。他甚至不再在意逃走的那两头元龙，而是抬起了头。他大张开翅膀，怒不可遏。

迦拉克隆原本的一双翅膀做到了那些增生的小翅膀所做不到的事情。迦拉克隆周身的迷雾立刻就被驱散了。元龙们纷纷趁机四散奔逃。

起初。他还没注意到他的盛宴就要泡汤了，他实在是对那些小虫子般的对手太愤怒了：“杂碎……”他怒吼道，每一个音节都令王启年他们震耳欲聋。“你们都不够我塞牙缝……你们就是一顿肉……”

然而下一刻，不仅令迦拉克隆感到震惊，甚至连王启年都没有料到，耐萨里奥突然冲向了那头畸形的巨大生物。迦拉克隆朝着他那渺小的挑战者。发出冷笑。耐萨里奥却忽然改变了方向，没有袭向迦拉克隆的吻部，而是迦拉克隆巨大的左眼。

在迦拉克隆庞大的身躯上，很少还有其他的地方可以让耐萨里奥造成这样实打实的伤害。就连方才的强力攻击也仅仅只是激怒了迦拉克隆而已。但是这一次，炭灰色的公龙大张其口，怒吼着喷射出一股纯粹的力量。

带着无疑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初次体验的真正痛楚，迦拉克隆发出一阵怒吼。他闭上了被耐萨里奥攻击的那只眼睛，接着。就好像闭上一只眼睛还不够缓解他的疼痛一般，他又闭上了另一只眼睛。

&飞！快飞啊！”玛里苟斯朝着所有能听到他的元龙吼道。包括耐萨里奥。

&是我们已经抓住要害了！”他的朋友坚持道，“我们抓住了！”

迦拉克隆睁开了双眼。左眼如血一般殷红，但却仍旧同另一只眼睛一样能够视物，一双眼睛同时瞪着耐萨里奥，带着甚至比刚才看着王启年时更甚的愤怒。

血盆大口咬向耐萨里奥，后者只能险险躲过。王启年和玛里苟斯立刻出手相助――经历过那场景以后，王启年的直觉告诉他，不要再使用非元龙的手段了――朝着迦拉克隆脆弱的眼睛发起攻势。迦拉克隆本能地将视线转向下方，令玛里苟斯和王启年重重撞上坚硬的眉骨。

再不用其余手段的前提下，王启年是在不能期待更多，他也知道玛里苟斯一定也同他想法相同。迦拉克隆的注意力又被分散了，这一次不仅仅救了耐萨里奥，也救了玛里苟斯和王启年本身。在玛里苟斯的带领下，三头元龙飞向高空，迅速消失在了云际。

就算没有迦拉克隆那摧枯拉朽的咆哮，他们也知道这头猛兽追了上来。三头元龙互望一眼，默契地朝着不同的方向分头飞行。

王启年尽可能飞得更高。愈发稀薄的空气令飞行变得越加困难，但是考虑到他那半生不熟的飞行技术，他只能希望这稀薄的空气会让迦拉克隆无力继续追逐。

四周变得一片寂静。他挣扎着保持自己飞行的姿势，看着下方的云层。没有任何元龙活动的迹象――活的或是死的都没有。

在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战斗之后，保持飞行忽然变成了一件无法承受的重负。王启年仔细地倾听着，却什么都听不到。他开始怀疑，迦拉克隆是不是已经放弃了。但是他不敢使用任何侦查法术。

最终，他不得不下降到能够正常呼吸的高度，然后在那里判断一下继续下潜是否安全。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不仅仅是因为空气的稀薄，也因为情势的紧张。在不用非元龙手段的条件下，他必须时时留意迦拉克隆是否会突然出现。

王启年很清楚，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可没有任何衍生者留下的戒指能够救他出来了……

元龙最终飞出了云层。这一片区域空空如也，塔隆妮克西娅那些幸存下来的追随者们明智地选择了能逃多远走多远。

但是，玛里苟斯和耐萨里奥到哪去了？迦拉克隆又到哪去了――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后方撞上了王启年，使他迅速坠向地面。他笨手笨爪的师徒挣脱这个拖着他下坠的东西。

&挣扎！迦拉克隆很近！别再挣扎了！”

王启年停止了挣扎的动作，任由自己在引导下飞向一片丘陵。

上方，迦拉克隆的吼声响彻云霄。

远处出现了一些小山洞。突然出现的元龙带着他进入了熟悉的洞穴。

他们降落在昏暗的洞穴中，王启年这才能转向那条龙：“阿莱克斯塔萨……”

火红色的母龙低声嘶鸣道：“迦拉克隆听力很好，低声说话。“

在他能作出回答之前。他听到了洞穴深处传来的动静。他看向那个方向，期待着阿莱克斯塔萨的妹妹会出现在他们眼前。

然而，一张腐烂枯萎的龙脸映入了他的眼帘。

&艹！”王启年忍不住爆了出口，同时。一口黄沙吐息也脱口而出。

&伊瑟拉从另一边撞了上来。王启年吐出的黄沙擦过了不死元龙，打上了洞穴深处的岩壁。

王启年扫了一眼被腐蚀的坑坑洼洼的岩壁，将注意力转了过来。

僵尸龙靠了上来……或者说，试图靠上来。它也试着喷吐吐息以作反击，王启年这才看清，原来这头不死元龙的吻部竟被粗壮的藤条牢牢捆住，就连爪子也被绑在了一起。

在他印象里，元龙种族是不使用任何工具的：一来元龙开智不久。还没有发展出如此高级的智慧；二来，大部分情况下。元龙根本不需要使用任何工具。这种魔法制造的藤条居然出现在这里？王启年大吃一惊……那些蠢龙知道魔法两个字怎么写不？

他的双眼逐渐适应了洞穴内昏暗的光线，打量着那具活尸，发现这头元龙也曾经有着同阿莱克斯塔萨相同颜色的漂亮鳞片。

难道是她们的同巢兄弟？

就在他开口发问之前，阿莱克斯塔萨在附近趴下，说道：“不是他。我们认识这头龙，但他不是我们的同窝兄弟。”

伊瑟拉已经收起了敌意，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那头僵尸龙上。她带着那头元龙走回洞穴深处，一边朝着他低语。

&一次也是这样，找到她的时候她也带着这么一头死龙，”阿莱克斯塔萨主动说道，“那头龙也是我们族群的。她找不到我们的同窝兄弟，就一直帮助其他同族。”

之前王启年未多想伊瑟拉的种种行动，现在看来，这头母龙一直都在寻找她那同巢而生的兄长。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她却仍旧一无所获，或许那具尸体已经被食腐动物啃噬殆尽，或是被风雨带走了也有可能。虽然还是有可能他不幸变成了其中一头不死元龙，但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过，王启年没工夫研究这些问题，有很多解释不了的事情正在发生，他忍不住趴了下来，开始整理思路。

迦拉克隆的吼声忽然再度响起，不过这一次，听起来像是正在逐渐远去。

&股气味，”阿莱克斯塔萨解释道，“死龙的气味会盖过我们的气息，迦拉克隆在这里只能闻到死龙。”

红龙顿了顿，“我要去找玛里苟斯和耐萨里奥，你先在这里休息。”

&王启年只发出了一个音。

另外一个声音却响了起来，“你不惊讶这里怎么会有死龙吗？”

王启年转过头来，发现说话的人正是提尔。

有趣的是，阿莱克斯塔萨对于他的忽然出现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安或是吃惊。

王启年戒备起来，看向仍旧披着连帽斗篷的提尔，毫不吃惊地发现他看起来比之前高出了几英寸，也宽出了许多。但是王启年清楚他的真身是如何的巨大。

他还在试图思考。却被洞穴深处忽然响起的吼声打断了。不死元龙试图再度向这边攻来，却被伊瑟拉拦住了去路。她不断轻声朝着那头元龙说话，就如同他真的就是她和阿莱克斯塔萨那个失踪已久的同巢兄弟一般。

&不该继续这样。”王启年终于多说了两句。

&让她。也让她的姐姐留在这里，”提尔提醒道，“这样一来，她对于拯救兄弟的执念也变成了益处。我带那造物来此处时曾有些其他的目的，然而你看，命运就是这般奇妙。”

&亏了他的帮忙，”阿莱克斯塔萨补充道。“伊瑟拉还想回头去找迦拉克隆，她还想同迦拉克隆谈判和平。”她朝她的妹妹和那头僵尸龙望了一眼，“我告诉她。我看到了德拉莱得，她相信了，我们找来那头龙来了这里。”

提尔喃喃道：“这是我计划的一个变数。但是现在，我们只需想办法再去拯救这个世界就行了。”

&萨里奥和玛里苟斯……还没被救下。”

阿莱克斯塔萨双目圆睁。看向王启年“我正要去找他们――”

&不知道。我们朝天上飞。分头逃了。就没再看到他们，也没听到他们。”

看得出，红龙有些焦急，她很想立刻就回到外面，开始搜寻那两位朋友。于是朝着洞穴的入口走了几步。

&等。”提尔穿过两头元龙，站在洞口处，却没有出去。片刻后，他朝着外面跨了一步。

阿莱克斯塔萨趁这段时间告诉王启年：“不知道他从哪冒出来的。他说认识你。说要帮忙，”她摇了摇头。“我全都信了，没有怀疑他。”

王启年摇了摇头，看向伊瑟拉。阿莱克斯塔萨的妹妹还在柔声同那具僵尸说话，“情况还能糟糕到什么地步？”

&尔说随她去，”火红色的母龙轻声道，“没说多久。”

&不好，我们不能留在这。”

提尔的归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迦拉克隆尚在此地，然而他正在飞向西南。如果他一直朝那个方向飞，不久你们就能去找你们的同伴了。”

王启年有气无力的开口：“会找到他们的。但是她怎么办？”

提尔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伊瑟拉：“她的内心中有一部分，应当被鼓励，亦应当被探索。这似乎是有意义的，即使现在尚未显现，亦将在未来展现出来。”

&考虑到以元龙打不过这个扮演大师的守护者，王启年决定装傻。“迦拉克隆或许就是未来。”

不过他的话并没有对提尔产生他想象中的打击。相反，后者谨慎地点了点头，提尔露出一个不明显的微笑：“看来这次我终于选对了。”

……王启年更加想打人了。他决定如果他接下来敢讲“心灵鸡汤”的话一定上去抓他一顿。

好在他只是装神棍而已。“无人比我更清楚这件事，”提尔回答道，语气平静得过分，“亦无人比我更自责。我本该看着这个世界的。我深知我的同伴对此毫不在乎，而我本该守望……但就连我都分心了。”

那具活尸偏偏选择在此刻发起新的攻击。它为何突然发起狂来一目了然――伊瑟拉不知是怎么想的，竟解开了它嘴上的藤条。虽然不知道伊瑟拉究竟在尝试完成什么，但是她这么做的结果却是显而易见，她的脖子险些被僵尸元龙咬中。幸好她反应算快，才保住了她的性命。

一股怒火突然从王启年心中升起。他绕过伊瑟拉，开始攻击那头不死元龙。僵尸龙的爪子仍被绑缚着，仅有的防御力量便是四处乱咬的下巴和恐怖的吐息。他跳到不死元龙的右边，从它转头的死角喷出了吐息。

看着僵尸龙在自己的吐息下化为灰烬，王启年的不爽总算发泄出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