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森德之王 137

看到另外两条守护巨龙安然无恙，整个元龙族群的颓势也暂时被制止了，王启年松了一口气。

之前紧绷的状态松弛下来以后，他立刻就发现了自己的虚弱。之前那一连串的法术所消耗的法力值放在人形态下不值一提――但是在元龙形态下，这法力的消耗居然让他近乎虚脱。

这可不妙，王启年觉得自己在力量上也被削弱的越来越接近守护巨龙级别了。

这不是什么好事，他烦躁的动了动脑袋。

一个浅黄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眼睛里。是伊瑟拉，这条沉默的母龙不吭不响的开始向外走。

下一刻，他的眼角又看到一抹火红色，阿莱克斯塔萨开始拦截她的妹妹。

烦躁中的王启年也扑了出去，毫不客气的摁住了瘦小的母龙，把她拖了回来。虽然他很虚弱，但是也要比元龙强，而且这两条母龙之前还搞得筋疲力竭。

&再添乱了！”他盯着浅黄色的瘦小母龙，咆哮着。然后他又转向阿莱克斯塔萨，“我们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请看好你妹妹……”

皮肤光滑的火红色母龙连连表示会看住她的妹妹以后，王启年才重新趴了回去。

在这过程中他注意到了伊瑟拉不满的目光。他摇了摇头，重新连接上高空中的基尔格罗之眼。

透过云层，王启年可以看到数量可观的元龙活了下来，还有不少同族正时不时裂云而出。他们中还是有一些僵尸龙。然而在耐萨里奥的带领下，元龙轻松便解决了这些威胁。

而玛里苟斯则飞在云层的上方。突然间，他发出了一声高扬的咆哮。吸引了几乎所有聚集在此的元龙的注意。他却不再说话，只是仰头，大张其口。其他元龙很快便理解了他的意图，并迅速照做。

又有一头元龙从云层底部破空而出，然而这一头全身白骨外露，空洞的双眼满是**裸的饥饿。

玛里苟斯发出一口吐息，瞄准了那头不死元龙的翅膀。如他所愿。这出其不意的攻击立刻就将那具活尸送回了地面。

各处的元龙纷纷效仿，在不死元龙甫一出现便全力攻击。看起来玛里苟斯将迦拉克隆原先的计划变成了自己的优势。

失去了迦拉克隆的控制，这些僵尸龙只听从自己的本能渴望。也就是说，他们不可能看出玛里苟斯已经摆好了阵势请君入瓮。他们追着猎物进了云层，接着又跟着猎物飞了出来，只是慢了几拍。仅此而已。

这一次。元龙们在下方摆开了阵型，以多攻少攻击那些飞出云层的不死元龙。元龙们都使出了最大的力量，令他们的攻击无往而不利。沙浪、水波、火焰，以及其他各式各样的元龙吐息将那些干枯腐烂的活尸摧毁殆尽。

有些不死元龙虽然遭受重创，却没有被完全毁灭，足够他们向活着的元龙发动一次攻击。但是耐萨里奥总会及时率领那些跟着他一起飞出云层的元龙将那些残骸撕成碎片。王启年欣慰的看到局势正在好转……

……他的鼻子嗅到了一股香气，食物的香气。

他把注意力转回了洞穴中，四处嗅着气息的来源。很快。王启年移动到了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贴在一起的两条母龙身边。

追寻气味来源的他立刻将目光投在了火红色母龙身上。那里有几个被伊瑟拉挠出来的小伤口。

王启年不由分说的凑了过去，脑袋贴到了她正在流血的伤口上嗅了嗅。

母龙的血液正在散发食物的香气！王启年十分惊讶。

同时。他也感到的肚子更饿了。

在火红色母龙诧异的目光中，他忍不住舔了舔阿莱克斯塔萨的伤口。王启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和本能猛然间在他的内心爆发出来。

王启年试图就将它们压制下去。把未来的守护巨龙当成食物是哪门子的本能啊！他费尽心力牡蛎压住这股**，如果不这样做任由行动的话，或许他很快就会屈服于这念头而把母龙吃掉。

碰撞感将他的注意力移了回来，火红色的头颅贴了过来。阿莱克斯塔萨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好你妹妹！”说完，王启年忍不住落荒而逃，他怕再这样下去，饥肠漉漉的他会忍不住把这两条元龙烤了吃掉。

离开了洞穴的王启年以极高的速度向着元龙群移动过去。离开了那对姐妹以后，乱七八糟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不过没关系，有落单的元龙可以吃，王启年安慰着自己。他可从来没把那些爬虫当做同类，至于怎么吃的问题――大吃货帝国的光荣传统仍然烙印在他的灵魂里。

捕杀了四条落单的元龙以后，王启年匆匆吃了一顿没滋味又烤的太过的午餐。不过总算是把他的肚子填饱了，他又充满了活力。

至于元龙吃元龙会引起的问题，王启年一点也没感觉到。考虑到他吃的是熟食，哪些问题很可能是由不卫生的生吃所导致，可能是细菌、疾病或者其他什么的――论食品安全的重要性……

吃饱喝足的王启年回到了元龙群的时候，四周正回响起活下来的元龙们的胜利吼声。

塔隆妮克西娅正是吼得最起劲的一个，就好像是她给龙群带来了这次大胜一般。短视的爬虫，王启年冷哼了一声，加速飞向了玛里苟斯。这远非是胜利，仅仅是一次缓刑罢了。若非伊瑟拉的鲁莽行动――

耐萨里奥飞到了玛里苟斯旁边：“计划很好！又快又有效！”但是他的兴奋很快便消失了，“但是塔隆妮克西娅声称这胜利是她的。”

令刚刚来到他们身边的王启年惊讶的是。除了耐萨里奥说出的真相外，许多其他的元龙竟然真的相信塔隆妮克西娅。龙群在她身边聚集，玛里苟斯觉得简直难以置信。塔隆妮克西娅的莽撞大军又要成型了。

&他怒吼道，飞至塔隆妮克西娅面前，“不！这不对――”

塔隆妮克西娅的眼中满是轻蔑，张开了血盆大口。

即使玛里苟斯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意图，也立即作出了规避，闪电球还是击中了他。他的整个身躯都在颤抖，王启年立刻飞了下去。不过耐萨里奥飞得更快。他的爪子深深刺入玛里苟斯的后腿，制止了冰蓝色元龙的下坠行为。

这一次，炭灰色的公龙看起来不再愉悦。他怒火中烧。有那么一瞬间，王启年甚至觉得瞥到了未来死亡之翼的影子。

&母龙！”耐萨里奥怒吼道，“我都看到了！她要付出代价！”

&玛里苟斯断断续续地说，“必须……我们必须团结……必须……活下来――”

塔隆妮克西娅的吼声打断了他的话语。玛里苟斯拍打着翅膀。矫正了姿态。耐萨里奥最终放开了握着他后腿的爪子。他们一同看向重又成形的军团，王启年估摸算了下，剩下的元龙较之之前，已然只剩下四分之一多一点。

就在这时，迦拉克隆的咆哮响彻天际。

塔隆妮克西娅作出了回应，她的吼声听起来寒酸而弱小。她又发出了一阵吼声，这一次，她身后的龙群加入了她。在他们看来。虽然迦拉克隆的吼声撼天动地，但是他们的吼声虽不能摧枯拉朽至此。却也算得震撼。

吼声传来的方向，云泥一合的极目之处，云层忽然鼓胀起来，膨胀愈发庞大，很快，迦拉克隆的身影便从其中破空而出。

迦拉克隆再度发出挑战的咆哮，龙群亦作出回应。

&能――”

玛里苟斯还没能说完，龙群就飞了过去。

三条龙对视了一眼，然后王启年不得不和另外两条龙一起，也跟着飞了过去。

庞然巨兽悬停在空中，周围皆是冲锋的元龙，与迦拉克隆的庞大体形相较，元龙看起来简直同蚊虫无异。迦拉克隆的四周，下方，上方，所有的方向上都有围攻的元龙，他们攻击的十分纷繁与密集。酸液灼烧的伤痕和烧焦的痕迹遍布迦拉克隆庞大的躯体，甚至还有一些增生的肢体已经被生生撕了下来。

王启年一靠近就看到一头深棕色的母龙飞近，咬下一条后肢，接着迅速后撤，只带走满口血腥。

塔隆妮克西娅那那些最受她器重的元龙正在围攻头部。金色的母龙释放出威力巨大的闪电球，在巨兽原先眼睛的部位留下一处黑色的焦痕。

可惜的是，这是一场表面上的胜利，事实上什么都不是。所有那些伤口，甚至未曾令迦拉克隆放慢行动的速度。伤口越来越多，迦拉克隆也还是不以为意。王启年最初将那些元龙当作蚊虫的观感倒是更接近事情的真相。

玛里苟斯与耐萨里要也注意到了什么，没有急着飞过去进攻。

&么？”耐萨里奥低声道，他向来是最缺乏耐心的。

&睛，”玛里苟斯呢喃道，又朝着王启年重复了一遍，“那些眼睛……”

&些眼睛……”褐色的元龙同意道。

他们的注意力并不在迦拉克隆本来的两颗眼珠子上，而是那些增生的眼睛，从他们所在的这个位置所能看到的所有增生眼珠。那些眼珠初看起来，似乎是在毫无意义地转动，向上，向下，转一圈……

看起来玛里苟斯也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每一颗眼球都注视着一样东西，且分别都只注视着一样东西。

每一个眼睛都关注着某一条元龙。迦拉克隆远非坐以待毙，他只是在等到时机。

迦拉克隆保持着任由元龙围攻的状态。一头来自玛里苟斯同一族群的母龙朝着其中一条增生的后腿喷出一口龙息，另一头银鳞的元龙则喷出了一口看起来像是液态金属的吐息。蓝色的液斑腐蚀着迦拉克隆厚重的鳞甲，在巨兽的身上留下一处约有那头银鳞元龙两倍大的脓疮。两头深绿色的公龙则正在用他们那比寻常元龙更粗壮的后腿攻击着迦拉克隆的颈部。

&费力气……”玛里苟斯低语道。“这都是白费力气……”

&睛，”耐萨里奥提议道，“看准了那些眼睛转的时候攻击。一个个眼珠地把迦拉克隆弄瞎――”

王启年哼了一声。“这么多眼睛，”他回答道，竖起了他的前爪的中间那根，“我们得花上几天几夜，迦拉克隆不会等我们。”

虽然教人丧气，可这却是事实。迦拉克隆身上已经增生出了数不胜数的眼睛，即使他们能够说服其他元龙一同攻击那些眼珠子。他们都不可能在迦拉克隆作出正式还击之前解决所有的眼睛。

&须警告塔隆妮克西娅。”玛里苟斯刚说出这句话，王启年就开始怀疑，即使再同塔隆妮克西娅说一遍。这头自命不凡的母龙也不可能会相信玛里苟斯。也许对现在的玛里苟斯而言，尝试一下就已经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

迦拉克隆那许多许多的眼睛忽然在同一时间眯了起来。

王启年注意到怪物的变化，立刻发出了一声警告般的低吼。

尽管玛里苟斯知道这有可能意味着什么，他还是朝着塔隆妮克西娅出发了。却没能飞出多远。

迦拉克隆发出一阵震撼苍穹的可怕咆哮。所有元龙惊得瞬间停止了动作。离他比较近的几头元龙甚至没法控制飞行的姿态，翻滚着坠了下去。

一口吐息被迦拉克隆喷了出来，附近的空气中立刻充斥着一种邪恶的迷雾，令远处的的王启年甚至想起那些不死元龙的“呼吸”。玛里苟斯和耐萨里奥拼命拍打翅膀，想在气体扑上来之前扭转方向。

然而太迟了，他们很快便被气体笼罩。

王启年抓住了他们两个，试图把它们拉出气体的范围。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那种伴随着**腐烂而来的剧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法抵抗的倦意。这倦意是如此强大。甚至就连王启年的思想都变得有些模糊。他能够感受到，这就像是他的生命正从体内缓缓流逝。依稀之间，他发现，玛里苟斯也有同感。

年轻的玛里苟斯仍在奋力扇动他的翅膀，还有耐萨里奥也没有放弃。

缓慢的死亡，迦拉克隆的吐息就是生命的流逝……

三条龙终于离开了雾气笼罩的区域，最终清醒了过来。王启年扫视着身后恐怖的修罗景象。塔隆妮克西娅的大军几乎全都被这厚重的毒云所笼罩。这头怪兽等待了那么久，用那么多的眼睛在观察，就是在等待大部分元龙都进入他的吐息影响范围的一刻。

有一些受到吐息影响的元龙试图转身逃跑，另一些则只能挣扎着保持清醒。有一些甚至没能打起精神拍打翅膀，很快便从天空跌落，登时便没命了。

但即便在毒雾的最中央，还是有一些元龙保持着对身体的控制。其中领头的便是塔隆妮克西娅，在王启年看来，她正在遭受着一种完全不同的疾病折磨：那种过分自大的疯狂。塔隆妮克西娅一遍又一遍发出怒吼，或许她只是在努力令自己不受毒云的影响。她并没有远离迦拉克隆，而是相反，靠得更近了，还在不停地挑衅着眼前的巨兽，就好像他们俩体型相当，力量不相上下一般。

迦拉克隆发出一声震聋发聩的狂笑，只拍了一下翅膀便到了塔隆妮克西娅跟前。

塔隆妮克西娅大张其口，然而这一次，她没有发出一声怒吼，而是一次吐息。闪电球正中迦拉克隆的吻部，却没能伤到或是减缓迦拉克隆，就和一个泡泡没什么分别。

现在，轮到这头变异的巨型元龙张开他的嘴巴了，这张血盆大口是如此之大，体型煊赫如塔隆妮克西娅在迦拉克隆的下巴边上看起来和一只苍蝇没什么区别。母龙转身想逃，迦拉克隆无情的上颚却如灭顶之灾般盖下。

巨大的利牙将塔隆妮克西娅的身躯夹在中间，迦拉克隆并非想要再换一个姿势下口。而是剧烈地晃起了脑袋，前后摇晃他的猎物。塔隆妮克西娅在巨牙的钳制中徒劳地乱抓一气，还吐出了最后一个闪电球。却没有造成任何效果。很快，她垂下了头，翅膀也不再拍打。她还活着，只是奄奄一息。

那些曾经坚定地拥护她的元龙们并未伸出援手。他们只能勉强保持飞行，更别说自保或是来帮助她了。即使他们想要这么做，也已经太迟了。鲜血从塔隆妮克西娅身上飞溅而出，她的呼吸也已经变得微弱。

迦拉克隆终于停止了摇晃。一口咬了下，将塔隆妮克西娅咬成了两半。

上半部分的躯体仍在抽搐，滚动着横飞了出去。鲜血和器官四处飞撒。迦拉克隆发出一声轻蔑的嘲笑，微微松开嘴巴，任由塔隆妮克西娅的残骸坠落，发出了一阵笑声。紧接着。他又扇动了一下翅膀。飞到了其他昏昏欲睡的元龙中间。

他的嘴巴张得更大了，盛宴已经开始。

第一批受害者甚至还不知道末日已经降临，恐怖的巨兽迅速将他们吞进了肚子。五头元龙在一瞬间便消失在了迦拉克隆的食道中。他没有停下，下一刻便又吞下了另外三头元龙。

&们还能做什么？”耐萨里奥挫败地咕哝道。他看起来已经有些不想抵抗迷雾的影响了，即使他明知这意味着什么。

在他们眼前，这完全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他们三个中没有任何一个能够想出有什么办法结束这末日般的浩劫――不是自杀的办法。

即使是王启年也没有办法对抗这条怪龙。

下一刻，玛里苟斯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他拍打翅膀向前飞行：“快来！”

王启年和耐萨聊立刻便跟了上去。玛里苟斯飞向那团迷雾。接着突然抬高了身形，一股令人晕眩的恶臭气息钻入了王启年的鼻孔。几乎立即就令他的思维变得迟缓了起来。

王启年跟着玛里苟斯以几乎垂直于地面的角度向上飞行了数码后才敢再度呼吸。而当他这么做的时候，他发现空气中已经没有了拉克隆那股邪恶雾气的臭味。

调整了一下姿态，三条龙开始平行于地面飞行，他发现，还是没有那股味道。他现在飞在迷雾的上方，不受迷雾的影响。

玛里苟斯观察着下方迦拉克隆的时候，网和耐萨里奥飞到了他的身侧。迦拉克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进食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三头龙的动向。即便他注意到了，迦拉克隆或许也会不以为意。不论如何，那数百头元龙都毫无反击之力，这三头元龙又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呢？

他们已经飞到了迦拉克隆的正上方，王启年俯视下方的恐怖画面，看着另外四头元龙消失在迦拉克隆的胃囊中。

&面的雾在消散，”看着若有所思的玛里苟斯，王启年开口了说道，“但是下面太慢。”

&一点风，”耐萨里奥补充道，朝着空气中喷了口气，“但是不够。”

唯一真正的风其实来自于迦拉克隆那不计其数的大量翅膀。那些增生的翅膀抽搐着，缓慢地驱散着迷雾，但是太慢，不可能光靠这样的“风”来救下其他元龙。

&的头部，”玛里苟斯低声说道，“别呼吸，狠狠地打。”

耐萨里奥会心一笑，王启年则点了点头。于是三条龙开始向下俯冲。在下潜的过程中，他尽力将速度推到了极致。下方，迦拉克隆的头不仅在尺寸上极速增大，就好像是迦拉克隆也在抬起头颅想要见他一般。

玛里苟斯抬起了身形，使自己的后爪处于自己的下方。他尽可能拱起身子，将双翼在背后牢牢贴在一起。耐萨里奥也做出了相同地动作，而开始感到不适的王启年则撑起了一个半透明的冰罩子，同时把注意力集中在两条龙身上，做好了带龙逃跑的准备。

在极速的下坠中，他们重重击中了迦拉克隆的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