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途有路 第一百三十二章 好马可吃回头草

（一）

年后上班第一天，秦科因为要找傅思琛、陶建民和靳晨谈话，没有马上返回西州。

林海东被孟长雪的父母认可后，就天天和孟长雪形影不离。知道了秦科的计划后，他又为自己滞留北京，找到了理由，也延期回西州，这样，他就能和孟长雪多待两天了。

孟长雪上班后，林海东又来到秦科家，等他做好午饭，好去接边小琪和孟长雪回家。

秦科说道：“老四，我中午要跟傅思琛她们一起吃饭。走，一起去。”

想到自己跟傅思琛的过往，林海东还是有点心虚，连忙说道：“老六，你赶紧去吧。我们三个人在你家吃午饭。”

考虑到傅思琛此时的心情，秦科不再勉强林海东。做好午饭后，他便一个人出门而去。

傅思琛从C公司辞职后，心情很不好，一直待在家里。秦科昨天晚上给她打电话，要跟她见个面，又说陶建民和靳晨也会来，她才同意见面。

秦科来到饭馆，看着傅思琛、陶建民和靳晨郁郁寡欢的样子，笑着说道：“你们三个人这是怎么了？在这大过年的日子里，应该高兴才对啊。”

陶建民先开口道：“秦总，你现在是春风得意，我们哪能跟你相比？去年，我们四个人一起入职C公司。现在，傅思琛被逼辞职，我和靳晨看不到出头之日，哪里还能笑得出来呢？”

秦科说道：“我已经知道了傅思琛的情况。你俩又是怎么回事？”

“齐国胜上位后，郑雨桐是他的嫡系，项力能说会道，这俩人深得他的器重。工程部总监胡文强性格本就中庸，不会讨好齐国胜，导致工程部越来越被边缘化。我俩的工作已经可有可无了。”陶建民说道。

“思琛这么能干，还是被排挤打压，没了活路。我本来与世无争，现在也看不下去了，也心寒了。”靳晨接着说道。

“你俩下一步有什么打算？”秦科趁机问道。

“我准备辞职。”靳晨说道。

“我也是。”陶建民说道。

“你俩都找好下家了吗？”秦科又问道。

陶建民和靳晨都说正在找，还没有定下来。

“思琛，你呢？”秦科又问傅思琛。

“我没想好下一步去干什么。想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傅思琛说道。

“既然建民和靳晨都想辞职，思琛也还没有下一步打算，不如干脆都来西州，我们继续在一起工作。”秦科突然说道。

“秦总，从北京C公司辞职，再加入西州C公司，不还是一家公司吗？这有什么区别吗？”陶建民说道。

“建民，虽然是一家公司，但区别很大。首先是业务量大，你们都有用武之地；其次是比在北京总部挣得多；再就是工作氛围不一样，可以让你心情舒畅。人挪活，树挪死。你们都不要犹豫了。”秦科说道。

“秦总，好马不吃回头草。再说你不是一年以后还要回到北京吗？”傅思琛问道。

“思琛，恰恰相反，我认为好马可以吃回头草，但要看到哪个山头去吃。我会根据一年后的实际情况，再决定回不回北京。在这一年当中，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同样，你们可以在西州工作一年后，再重新做选择也不迟。没准一年后，你们都不想离开西州了。我自认为比较了解你们，所以，把我的想法都告诉你们。”秦科说道。

看三人进入思考中，秦科笑道：“你们不用急着告诉我答案。我后天才返回西州，一旦你们决定了，我可以提前帮你们租房。今天我请客，你们随便点。我还带来一瓶泸州老窖，这酒不错。建民，思琛，我们三人可以喝点。”

傅思琛终于露出了笑容，说道：“秦总，你挣得多，当然你得请客。”

（二）

晚上，秦科把他跟傅思琛三人谈话的经过，详细说给边小琪听。

边小琪笑道：“她们三个人一定会同意去西州。秦总，你真行，挺能忽悠。”

秦科笑道：“边总，我不是忽悠，而是实事求是。西南分公司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她们三个人都很能干，一定能让她们有用武之地。估计上半年我们就能完成总部的任务指标。接下来，沈菁会把另一个公司的业务搞起来，就更需要人了。有了她们仨人加入，我的压力就会减轻，可以拿出更多时间，备考法律硕士。”

“未雨绸缪，你做得对。我想她们三个人会被你的人品和能力打动的。”

“亲爱的，谢谢你的夸赞。对了，周总今天到你公司上班了吗？你准备给他安排一个什么职位？你需要跟顾总说一下吗？”

“公平和公正是我的职业信条，职位提升要根据业绩来考量。鉴于周总的年龄，他不可能从职员干起，所以，我暂时给了他一个副总监职位，还要行使一个主管的职责。今天早晨一上班，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他，他说没有意见。我有权决定一个副总监的去留和任用，无需向顾总汇报。我召集各部门负责人开会，一方面做年后开工动员，另一方面把周总介绍给她们，让她们都知道他的存在。会后，周总跟着销售部的一、二把手，去熟悉工作环境。四月份，我们就要成立销售二部，届时，我准备让周总到销售二部工作。这样一来，给销售工作引入竞争机制，可以更好地促进销售部的工作。我相信周总的领导能力，准备让他做销售二部的一把手。我和他虽然不会直接打交道，但我会经常关注他，这样你该放心了吧。”

听着边小琪既合情又合理的安排，秦科还是有担心，说道：“周总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会受排挤吗？”

边小琪说道：“我把周总引见给各部门负责人，她们应该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不会明目张胆地排挤他。话又说回来，受到排挤也正常，周总应该有办法应对。虽然周总是我们的朋友，如果连这个环境都不能适应，说明他也不适合干这份工作。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周总有足够的时间去适应。”

“小琪，你说得很对。”

“你跟郑雨桐说周总的工作了吗？”

“我怕郑雨桐纠缠不休，下午没有去C公司总部。我打电话对她说，周总已经找到了其它工作岗位，不会到C公司入职。对此，她很失望。”

“职场上总是依靠别人不是长久之计。郑雨桐必须自己去应对目前的境况，否则，她就不适合她的职位。林海东在北京又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处理，为什么不马上回西州？”

“自从被孟长雪一家认可了，林海东真乐不思蜀了。一听说我延迟回西州，他立即也跟沈菁打招呼，说要陪我一起找这傅思琛、陶建民和靳晨谈话。”

“林海东真是儿女情长。”

“你说他和孟长雪是不是也已经那个了？”

一听秦科的话，边小琪立刻脸红了：“她俩干没干那个事，我怎么会知道？讨厌。”

“我看林海东的神色，**不离十。”

“你们男的怎么净想这事？”

“和自己最喜欢的女朋友待在一起，不想这事，岂不是有问题？”

“你第一次见我，是不是就想这事了？”

“我哪敢啊？”

“不对，你没说实话。”

“小琪，两性相吸，这应该是其中一个因素。如果连这个**都没有，两个人怎么可能继续交往下去？你的美丽和气质，一下子就打动了我，我的心当时就急速跳动起来。”

“这才是实话。还有呢？”

“小琪，你内在的聪慧和知性，更让我对你欲罢不能。你们女孩见青年男子第一面，一般都会怎么想？”

“我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我更注重性格和才华。一个男人如果只金玉其外，而败絮其中，我绝不会看上。好性格加才华，能弥补外表的不足。容颜终会逝去，才华才会永恒。还有一句老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小琪，我符合你的标准吗？”

“你说呢？如果不是，我能允许你这么快就得到我吗？”

看着边小琪的神态，秦科不禁心头一荡，马上搂住她，说道：“亲爱的，我现在又想那个了，怎么办？”

看着他的样子，边小琪娇嗔道：“你又往那方面想，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秦科抚摸着她，说道：“袅袅身姿引注神，星眸清亮笑含嗔。倩妆洗却肤如雪，半解罗衫爱杀人。”

边小琪笑道：“我有这么美吗？”

秦科笑道：“怦然心动，美不胜收。我现在就想好好亲你。”

边小琪笑道：“那你还不快点？”

秦科立即关灯，开始吻她……

（三）

秦科登机前，傅思琛、靳晨和陶建民给他打电话，说她们会在一个星期后，到西州报到。秦科下飞机后，骆通又打来电话，说要跟他见面，他让骆通去他家门口等他。

秦科和林海东到了楼下，见骆通拖着行李箱，正在他家的单元门口，四处张望着。林海东曾经跟骆通见过一面，打过招呼后，俩人便带他上楼。

进屋后，秦科看着骆通，觉得他明显消瘦了不少，说道：“骆通，你怎么这么瘦啊？”

骆通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苦笑道：“秦哥，一言难尽。谁遇到我这种经历，也会瘦下来。”

“骆通，晚上吃饭时，咱们再细聊。我先带你去公司入职。你现在住哪里？”

“秦哥，我昨天在一个小旅店住了一个晚上。今天跟你见面后，就去租房子。”

“骆通，下周刚好北京方面会有三个人也来西南分公司入职。我要帮她们租房子，你可以和那个叫陶建民的一起住。在租到房子之前，你可以和我挤一张床。”

看着豪爽大气的秦科，骆通很感动：“秦哥，你还是我骆通以前认识的秦哥。给你添麻烦了。”

秦科笑道：“骆通，咱俩谁跟谁啊！跟我还这么客气。”

秦科带着骆通，到西南分公司人事科办理入职手续，并给他定了一个主管待遇。然后，他让人事主管霍青帮他去租两套房子。

晚上下班后，秦科请骆通吃火锅，林海东作陪。

几杯啤酒下肚，骆通打开话匣子，把自己在这几个月中的经历，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方晴在她父亲方道奇的帮助下，把骆通要挟到了桐原。方晴本质上是一个不自信、还小心眼的女孩，对骆通严加看管，天天就像盯贼一样看着他，不允许他有任何私人空间和时间。早晨，俩人必须一起上班；午饭，俩人必须一起吃；下班，俩人必须一起离开公司。她不允许骆通跟其他女孩接触，唯恐他被其他女孩勾引走。骆通必须随时接听她的电话，对她有求必应，否则，她会又哭又闹，不得消停。骆通就像被关进了牢笼，没有自由，这让他感到非常痛苦。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和方晴的关系有很大问题，如此下去，难以维系。

骆通又发现方晴是假怀孕，这让他更有上当受骗的感觉。为此，他很愤怒，拖延跟方晴登记结婚。他说现在只想好好工作，不想这么早结婚，两年后再谈论这件事。方晴以为骆通变心了，便向方道奇告状。

方道奇是一个合格的企业领导，但在对待自己女儿的事情上，却不问缘由，始终偏袒方晴。他早知道方晴是假怀孕，被骆通知晓这个真相后，他却对骆通说这是方晴对他有真爱，才会采取如此的下策。这让骆通失去了对方道奇的信任，不再听他貌似真心的说辞。

骆通对方道奇说，即使方晴和他结了婚，结局也一定是离婚。他是为方晴好，不想让方晴背上离婚的名声。希望俩人好聚好散，互不为难。对此，方道奇大为震怒，根本不觉得方晴有问题，坚持不放骆通走。

为了能尽快从桐原脱身，骆通开始破罐子破摔。他不上班，不接电话，整天打游戏，睡大觉。方晴跟他吵架，他比方晴更能吵。俩人隔三差五，就要到方道奇面前大闹一场。

桐原地方很小，骆通和方晴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两个月下来，方道奇见骆通如此颓废，也失去了耐心。为顾及方晴的名声，他同意骆通赶快离开桐原。

骆通庆幸自己一开始没有脑子发热，把户口迁来桐原。他离开桐原时，因为有方道奇的口令，他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一离开桐原，他立刻有被解放的感觉，所以，马上就给秦科打电话。

听完骆通的叙述，秦科说道：“骆通，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的决定很对，很明智。你要从中吸取教训。”

骆通说道：“秦哥，人在感情面前真不能昏头。一旦昏了头，吃不了要兜着走。”

林海东笑着说道：“骆通老弟，吃一堑长一智。天涯处处有芳草。你以后一定会遇到最适合你的那个女孩。”

骆通说道：“林哥，其实一个人也挺好，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所以，在短时间内，我不会再找女朋友了。”

秦科说道：“骆通，我不赞同你的观点。不能失去对爱情的追求，不然，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以后遇到合适的女孩，你还是要主动出击。”

（四）

在秦科的培训和带动下，李童、李楠、赵思远和严小冬的技术能力逐步成熟；新员工江嘉允、柳雨薇、伍明昭和曲洪亮脱颖而出；又有骆通、傅思琛、靳晨和陶建民的加入，C公司西南分公司的技术力量显著增强，可以胜任任何网络项目的挑战。

在人员配备上，秦科按照新老结合的原则，把傅思琛、严小冬、江嘉允、柳雨薇和赵思远安排在技术方案科，负责技术方案的制定和应标。把李童、陶建民、靳晨和曲洪亮安排在工程技术科，负责工程施工和验收。把骆通、李楠和伍明昭安排在技术支援科，负责技术支援工作。三个部门虽然有职责分工，但要求她们在紧急情况下，必须互相支援，不再分你我。

如此安排下来，秦科可以拿出更多时间，专心备考法律硕士的学习。

蒋苏梅教授给秦科列出法律硕士必考的专业科目：专业基础课有刑法学和民法学；综合课有法理学、中国宪法学和中国法制史，还有公共课目英语和政治。

按照蒋苏梅制定的课程表，秦科一门课一门课通读，并做好笔记，记录问题。近水楼台先得月，蒋苏梅说他可以随时向她请教。边小琪也有法学学位，晚上跟边小琪通电话一个小时，也是俩人互相交流学习心得的时候。

秦科白天上班，晚上如果没有特殊安排，就直接去边小琪家。蒋苏梅不再让他做晚饭。他吃完保姆阿姨做的饭后，一头扎进书房，一直看书到深夜。他早晨六点起床，为蒋苏梅和边国宁做好早饭后，还能看书一个小时。

秦科的超强记忆力又发挥了作用。对于读过的课程，面对蒋苏梅的提问，他无需翻书本，就能对答出来。蒋苏梅非常高兴，更加喜欢他这个准女婿。蒋苏梅对他的认可更加激发了他的学习兴趣。

一个月下来，只有中学法律常识基础的秦科，可以和蒋苏梅这样的资深教授，面对面，讨论一些基本法律知识。

蒋苏梅给秦科布置作业，让他在通读课程的基础上，再有的放矢，抓住重点。蒋苏梅温文尔雅，知识渊博，讲解问题循序渐进，条理清晰，又通过她经手的很多案例，分析哪些法律条款最适用，哪些不适用，哪些可用可不用，借以解释涉及到的法理知识。她不限制秦科的思想，通过启发他的思维，让他获益匪浅。

实话实说，秦科一开始被边小琪领进家门，面对睿智的蒋苏梅，他一直抱有很强的敬畏心。边小琪在家时，他还能轻松应对。边小琪不在家时，他还是有些放不开手脚。现在，通过法律课程学习，近距离接触蒋苏梅，与蒋苏梅的交流越来越多，让他越来越喜欢蒋苏梅，非常愿意并及时向她请教自己想到的问题。他觉得蒋苏梅不但是一位令人尊敬的老师，让他受益匪浅，还是一位和蔼可亲的母亲，让他身心轻松愉悦。不知不觉中，他把边小琪的家当成了自己的家。

给边小琪打电话时，秦科把自己的真实感受说了出来。

边小琪笑道：“蒋教授以前只知道你的文学功底很好，没想到你对法律知识的理解和掌握也这么快速。她评价你真有学文科的天赋，你的学习能力已经超过她所教过的大多数学生。她说你虽然被你的中学老师耽误了这么多年，现在重新做选择，一点也不迟。”

秦科笑道：“小琪，我现在已经把你当成我媳妇，你对我的爱才是我学习的最大动力。为了你，我愿意尝试任何新的东西。有蒋老师这样的家长，家庭氛围真是太好了。谢谢你，谢谢蒋阿姨。”

边小琪笑道：“亲爱的，你能有这样的感受，我真高兴。你把蒋教授当成了亲人，她知道后，一定会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