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琦琦小说 > 青春校园 > 茶陵神秘客家往事 > 第一百三十二章:挨县长点名批评

我是一个待业青年,没有正式工作,按理是轮不到县长在会上点名批评的,但鄙人的确被县长在一个农村干部大会上点了名,虽然没具体指名道姓,但他所讲的人就是我。

我被县长点名批评,我父亲自然紧张万分。

父亲多次摸着胸口对我说,还好,还好,县长给了我面子,没有讲我的真名。

他以为只要不讲我的真名,别人就不知道。

他很担心我的名誉受损。

这个事要从我母亲说起。

我母亲是镇供销社的一名员工。

由于子女多,她无法去供销社上班,于是,供销社就在我家开了一个经销店。

这是镇上第一家,因此生意好得很,半夜都有人敲门,要买东西。

母亲见店生意好,就动了心思,要我去办一个营业执照,进点东西放在她店里卖。

不是我母亲突然良心发现,要遵纪守法,而是当时规定去县里进贷必须凭营业执照,否则,不给进。

所以,没办法,我只好去办营业执照。

我虽然年纪只有十几岁,但办事能力一点也不差。

我去工商所领取了表,然后去粮站签字,然而,主任却不签,什么原因我不记得了,反正他不签。

于是,我动用了糖衣炮弹,给主任送了十几块钱东西,好像是烟酒,主任经不起这个炮弹的攻击,最终还是签了。

在县工商局也遇到了有趣的一幕。

这次的主角是局长。

他突然看到了我,就问我是不是苏会计的儿子。

我说是的。

他立刻警觉起来,说,国家政策有规定,农村粮不能办营业执照。

他跟我父亲很熟,在印象中,我父亲家在农村,全家肯定吃农村粮,而当时的确有此规定,他不敢违法犯,尽管当地工商所和粮站都签字盖章,他认为里面肯定有诈,有欺骗。

他签字的笔迟迟不肯落下。

我立即说,我家是吃国家粮,不信,你打电话问粮站。

他真的拿起了电话,找粮站核实,结果,证实我家的确吃国家粮。

他签了字,但还是有点不甘心,问我,你家是怎么吃上国家粮的。

我想了老半天,也不知如何回答,见他签完字干脆跑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我家是如何吃上国家粮的,总之,有一天,我家突然有了一个购粮证,每个月可以去粮站买米买油,母亲每次都要我去,而我特别不愿意。

不愿意去的原因是要挑的近一百斤大米,非常重,我有点挑不动,每次把人累得快要散架了。

因此,每次母亲喊我,我就赶紧跑,一眨眼,人不见踪影,当然,大部分时间还是不敢跑,否则,晚上必有一顿打,饭也没得吃。

办好这个营业执照后,我就可以去各公司进货了。

当时进货的单位有副食品公司、食杂果品公司,而我父亲就在副食品公司任职。

我们这些个体工商户主要是在副食品公司进货,自然我要沾一些便宜,一些紧俏的烟酒,别人进不到,而我可以轻松地得到,这也为我后来挨县长批埋下了祸根。

按理说,有如此便利条件,我应该很赚钱。

其实,我很清楚,我家开经销店根本不赚钱,不仅不赚,反而是亏钱。

当时规定,销售价格必须执行县公司定的零销价,不准随意涨价,而零售价与批发价只有百分之三的利润,也是说卖一百块赚三元。

我家在桃坑镇上,三天有一场集市,一个月大约有九场。

每场集市,我家只能销售一百多元,也就是只能赚四多元,不会超过五元。

而每次集市完了之后,母亲必定叫我去县里进货,我来回的车费就要三元,然后,我在县里必定大肆挥霍,要花七八元,一趟下来,十几块钱没了。

我家经销店一个月的利润只有四、五十元,而我要去县里九趟,要花一百多元,我家每月净亏五、六十元。

当然,这不是我考虑的问题。

反正母亲要我去,我就去,反正亏不亏,我不管,是你要我去的,不关我的事。

相反,我不去的话,后果会严重。

我母亲打人从来是没轻没重的。

她非常喜欢打人骂人。

我很讨厌。

我觉得她就是秦始皇、法西斯、反动派、地富反坏右。

当然,内心上,我去城里还是很乐意。

在县城里,我可以说过的是帝王般生活。

到父亲那里报到之后,我会立刻溜得不见踪影。

干什么呢?

吃啊。

茶陵有很多国营饮食店,那时没有私营,全部是清一色的国营。

我首先目标是吃肉丝面条,加二根油条。

肉丝面真的很好吃,汤是猪骨头熬制,上面铺有几片肉加上一些葱花,散发一股浓烈的清香味,这样的味道我是闻所未闻,每次进店,总是忍不住口水直流。

有时吃一碗,有时吃二碗。

价格是二毛一碗,加油条一毛,总共三毛。

有时花五毛,没关系,我身上有一百多元,花不完。

我记得有一次吃面条时,出了一次小小的事故。

我拿油条时,手抖了一下,油条掉在地上。

地面上是一层漆黑的污泥,但我毫不介意地捡起沾满污泥的油条,扔进碗里。

对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他看到这一幕,非常吃惊地望着我,而我把油条抖一下的动作都没有,就直接扔进了嘴里,他更加惊愕了,几次张开嘴巴,想发言,最终,他还是闭上嘴,低下头,一言不发。

我暗暗发笑,真是大惊小怪,小时候,更脏的东西都吃过,这算什么?!

吃饱了,自然要执行下一阶段任务,就是去大街上看小人书。

大街上有十几户人家在摆图书摊,看一本二分钱。

我一个下午可以看五本,花一毛钱,这时的开支还不足一元。

我最大的开支是买杂志和书。

新华书店的小说不多,尤其是新书不多,很多是地主变天啊,农民翻身当家作主之类,不好看。

我喜欢的是战争,惊险刺激的故事书,但是没有。

邮局有杂志卖。

每月都有新杂志,但没有文学杂志,都是一些科普类的杂志,在没有选择的条件下,我也买。

有时要花十几块,我一点也不心疼,反正花的是父母的钱,崽卖爷田心不疼,花了就花了,无所谓。

不久,天暗下来,我还有去做另一项工作,就是去看电影。

县电影院天天晚上放电影,我去了县里必定要看上一二次。

我发现有的小孩会随着人流拼命挤进去,看免费的电影。

我属于不大不小的小孩,挤了几次,不成功,每次都被工作人员揪了出来,只好乖乖买票。

我一般要玩到了晚上十一二点才回。

父亲会在房间等我,我有时不洗脸不洗脚就睡了。

父亲也不吱声,让我睡。

我跟父亲睡一个床,我睡里面,睡在他脚下,但非常不习惯,很不舒服,不敢碰父亲的身体,如果万一不小心碰到了,心里会异常一紧,吓得一抖索,久久不敢合眼。

当然,我知道,父亲不会说什么,但就是怕,就是不舒服,就是不敢。

父亲晚年时,我跟父亲睡过,奇怪是,这种感觉消失了,相反,父亲似乎有点害怕。

是冬天吧,长沙异常寒冷。

我跟父亲睡在一起,我依然睡在里面,他睡在外面。

两人脚挨着脚。

一天,父亲跟我说,晚上好冷啊。

我很惊讶,不会吧,我怎么觉得一点也不冷。

晚上睡觉时,我注意到了父亲。

原来,他为了不碰到我,把双脚露在被窝外面,就一直这样冻着,自然冷啊。

我赶紧跟他换了一个位置,他睡里,我睡外。

里面靠墙,始终会有被子。

晚年时,父亲在我面前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似乎很害怕我生气。

我有时的确会生气,会教训他,但他从来不顶,一声不吭,现在回忆起来,心有点痛。

父亲非常爱我,我真的不应该如此待他!

在茶陵这段时间,应该是我童年过得最为自由最为幸福的时光。

我想帝王生活也不过如此吧。

后来,也曾发生了一件极为恐怖的事,让我记忆犹新。

一天,我从茶陵调货回家。

这时我们镇上已通客车,每天下午有一趟。

我都是搭客车回家。

非常遗憾的是,这天,前方公路塌方,客车只到东江这地方,剩下的路需要步行。

东江离桃坑镇有十五华里。

开始的时候有人陪伴,到了夏罗这地方,我突然发现没有一个人去桃坑。

这地方离桃坑镇上有七华里。

这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我没有手电,没有任何照明的工具。

他们一个个回家了,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公路边上。

此时,我正挑着二件烟,不重,但前面的路一片漆黑,虽然借助公路上微弱的反光,可以前行,问题是我周围没有人,就我一个人啊!

四处都是黑,很多影子在晃动,还有很多虫鸣,山上不明的动物。

这是山区,公路两旁是茂密的森林,非常的阴森恐怖。

如果仅仅这些,倒也问题不大,我一个人走就是了。

问题是,这段路我太熟悉了。

前面有非常多恐怖的故事。

公路二边有许多坟墓,相当的多。

当时,修公路时,挖出很多坟。

有的图省事,挖一半留一半,路边留有不少半截坟,里面露出许多白骨,我们白天见了,都是匆匆而过,非常怕见里面的骨头。

尤其是,还有很多恐怖的传说。

最著名的是一个棺材精的故事。

说很久以前,前面的一个亭子曾住有一个棺材精,晚上会开棺材出来吃人。

有一户人家的父母被这个棺材精吃了,他们两兄弟很气愤,决定复仇,于是,一天晚上,两人带上刀,跑到这个亭子埋伏下来。

晚上,这个棺材精又出来了。

两兄弟立即冲了上去,跟他展开生死搏杀,最终,杀死了棺材精,滚落在河里,变成了一块石头。

在这亭子下面真有一块巨石,非常像一块棺材,大家都说这就是棺材精的尸体。

我记得我还把这个神话写成一个故事,投给县里的一个说唱杂志,后来编辑部回了信,说他们杂志不发此类稿件。

我读初一时,就会四处投稿,写些乱七八糟的文章投给报刊,百分之九十都是石沉大海,偶尔会收一二次回信,都是大作奉还之类的话。

我这样乱作为,邮局一个老伯非常气愤。

每看到我拿一个信封过来,他会立刻瞪起大眼睛,大声呵道,吃多了,吃多了,没事干,败家子!

当时寄一封信要八分。

我没有钱,拿的都是父母的血汗钱,说败家似乎没错。

在这个稿件中,我把这个棺材精讲得很可怕,说它是红眼睛,嘴巴有山洞这么大,夜晚穿红衣服,脸色惨白,披头散头,全身流的是尸体上的血。

总之,我自己也被这个故事吓了一跳,我想如果我遇到了这样的鬼,会不会吓死啊?

现在问题来了。

我需要在深夜的时候,在没有一个人陪伴的时候,在没有任何灯光的时期,一个人经过这亭子。

此刻周围是一片摇晃的影子,还有阵阵惨叫声!

是什么东西不知,反正声音很杂很乱,响成一片,叽叽歪歪,惨叫不断。

山里面都有这种声音,很吓人。

远远地,我就看到了这块巨石,一副棺材的模样,越走近,越觉得这个棺材在动,似乎在往上爬,并且树枝在摇动,我的心顿时跳了起来。

我觉得我的魂已经飞出了体外,全身变得僵硬,头发全部竖起来了。

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拼命地往前跑。

我虽然吓得魂飞魄散,但不敢把烟扔了,因为我知道,如果烟不见了,母亲估计也会疯掉,最终的结果,她会疯一般跑到这里来,当然,我身上的皮也会不见踪影。

因此,我只能一边哭,一边跑。

我这样一哭喊,似乎还有点效果。

两边不明的东西,吓得四处逃散,前面并没有出现穿红衣服的人。

我们都说,如果夜晚遇到穿红衣服的人,必定是吃你的女鬼,要特别小心,但此时前面没有。

我自然把眼睛死死地盯着河边那块石头,看它在不在动。

我感觉好像它在动,又不在动,心里乱得狠,慌得狠,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终于到了这块石头面前了。

天啊,它在动,它似乎在河里动,这时,山上偏偏掉了一块小石头,在我前面飞过。

完了,我今晚要死在这里了。

我要被这个棺材精吃掉了!

说来也怪,此时,我反而冷静下来。

我想,我是要死之人了,也是一个鬼,鬼遇鬼,都是道中同人,怕什么怕。

我继续往前冲,奇怪是,我过去了,这块石头好像没跟来,虽然感到后面有咚咚的脚步声。

但不是石头的声音。

我回望了一眼,石头仍静静地躺在河边上,后面的脚步声不见了。

后面没有影子。

真是怪事。

据说,鬼都是用影子的形式存在,但我后面没有。

我有点放心了,继续跑。

忽然,前面闪出了一丝丝蓝色的光,在公路二边飘。

我的心又飞了起来。

我想,这是鬼了,真正的鬼。

我遇上了。

咋办?

我能回头吗?

前面的鬼,后面是棺材精,前后都是死呀。

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对这个光就是一阵怒吼,鬼!你来吧,我今天跟你拼了。

它不回答,一直在那里飘着。

我只好继续往前冲。

我死死地盯着这火。

我发现它只在路边上飘,并没有要跑到路上来的意思。

它好像没恶意。

我的心虽然跳得厉害,但还是勇敢走,直接迎了上去。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磷火。人和动物的尸体腐烂时分解出来的磷化氢,可以自燃。

当时不知,只知这个是鬼。

我们小时候在议论鬼的时候,一致认为鬼里面有害人的鬼,也有好鬼。

这个鬼不下来,说明它是好鬼,不打算吃掉我,所以我也就大胆往前走。

就这样,跌跌撞撞,魂不附体,一个人在一个山区公路上跑了近一个小时,直到前面有光,有人家,我才松了一口气。

此刻,我浑身瘫软,半点力气没有了。

但我还是勉勉强强挪回了家。

这一晚我不敢合眼,一直亮得灯,因为,我一闭上眼,脑海出现的全是穿红衣服的鬼,还有那个让恨的棺材精。

它一直在我眼前笑,十分狡诈阴险,不怀好意,说要跟我住在一起。

真是可恶!

后来,还发生了一件事,就是鄙人遭到县长点名批评。

一天,我去父亲单位进货。

开票是一个女的,可能想讨好我父亲吧。

她开了票,却没有收我的钱。

我不记得身上带没带钱了,反正没给,我就把箱烟提走了。

这箱烟有一百多块,当时我父亲的工资是四十多元,一百元是很大的一笔钱了。

结果,这事被人告发。

告了到县里面去了。

这问题比较严重。

一个个体工商户,竟然敢欠国营公司的钱,这是什么性质?

在干部大会上,县长拍了桌子,愤怒地说,同志们,这是典型的以权谋私啊。

父亲为此挨了处分没有,我不知。

但赊欠我的这个阿姨是被停职反省。

我当时没心没肺,认为不是我不给钱,是她没问我要钱,这事不怪我。

现在想起来,很内疚,对不起,非常抱歉。

是我的错。

县长不知我名字,因此,在会上只说有一个个体工商户,非常混账。

县长同志,我承认,这个混账的东西就是我。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