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是我 第十二章

第二个星期，一张贴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中的公告让一年级的新生们开始兴奋，这个星期的星期四就是他们期盼已久的飞行课了，虽然这门课该死的得和粗野无礼的格兰芬多们一起上，可这一点也不影响他们对待飞行的热情。

德拉克整天都在谈论魁地奇，即使其中大部分的时间他是在骄横的抱怨学校对一年级生加入魁地奇球队的种种限制。而哈利，不知是不是从没接触过魁地奇的关系，他总是在众人兴高采烈口沫横飞之际一个人坐在角落神游天外。想来，也只有他自己才晓得其实不过是因为想飞行想的疯了，才借由曾经的回忆来聊表慰藉。

校园生活无疑是轻松且自在的，这让哈利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和其他孩子一样去关注魁地奇，关注最新的糖果和玩具，关注稀奇古怪的恶作剧魔法，以及，关注“大难不死的男孩”。

学校里从不缺乏小道消息，在飞行课即将开始的现在，各类相关的话题更是受到一年级新生们一致的追捧。其中讨论得最热烈的，理所当然是身为“大难不死的男孩”的纳威对待飞行的看法――即便是在纳威已经一再的声称他奶奶从来都不曾让他碰过飞天扫帚之后。

听到这个消息时，哈利正坐在公共休息室柔软舒适的沙发里，与德拉克在棋盘上杀厮杀得天昏地暗。看着布雷斯滔滔不绝的说着最新相关新闻的嘴，哈利由衷的佩服起隆巴顿夫人的英明与睿智，要知道纳威在地上都能制造层出不穷的事故，若是他上了天，那还得了……？

就这样，围绕着吵吵闹闹的氛围，星期四终于到了。

这是一个晴朗的、有着徐徐微风的日子，下午三点半，早就做足了准备的哈利和德拉克在大厅前等到了姗姗来迟的罗恩。迎着和煦的阳光，三人同其他学生一起匆匆走下台阶，他们的目的地是城堡前一片空旷的草地上，在那里，会开始他们的第一堂飞行课。

一行人快步出了城堡宏伟的大门，走下略微有些倾斜的草地，在一处平坦的草坪上站定。碧绿的青草在他们的脚下微微起着波浪，草坪不远处就是禁林，茂密苍翠的树木在风中摇曳。

此时草地上已经整整齐齐的排放好了二十多把飞天扫帚，虽然有些破旧，可一群人仍然用渴望的眼神盯着它们不放，直至有着一头短短灰发，精神爽利却严肃异常的霍琦夫人来到他们眼前才不舍的挪开了视线。

霍琦夫人像老鹰般凌厉的棕黄色眸子迅速的扫视了一眼这票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的孩子，突然厉声道，“好了。你们大家还等什么？”她说，“每个人都站到一把飞天扫帚旁边。快，快，抓紧时间。”

哈利看着他面前的飞天扫帚，又破又旧，还有一些枝子横七竖八的戳了出来。幽幽的叹了口气，哈利一边暗暗的告诫自己不可以贪心，一边止不住自己对火弩箭泉涌般的想念。

“伸出右手，放在扫帚上方，”霍琦夫人在前面喊话，“然后说：‘起来！’”

“起来！”每个人都喊道。

没有任何意外，哈利的扫帚几乎是立刻就跳到他手里，抚摸着扫帚上粗糙的芥子，哈利觉得他像是在安抚扫帚，又像是在安抚自己。

同样在第一次尝试时就拿到了扫帚的德拉克毫不意外的引起周遭一连串羡慕的感叹，罗恩则瞪大了眼睛气鼓鼓的看着脚边一跳一跳的扫帚，恨不得上去踹它一脚，这玩意怎么就不能安安分分的落到自己手里呢？当然，受挫的不仅仅只是罗恩而已，赫敏呆愣的看着在地上打了个滚就再没动静的扫帚，皱起了眉头，深思着自己刚才说“起来”这个词的时候是不是发音出现了错误，以致于导致现如今这种状况。而最受关注的纳威，他正呆滞的看着地上纹丝不动的扫帚，扒了扒头发，满脸的哀怨。

好不容易，有些不灵光的扫帚都七七八八的跳到了学生们的手里，霍琦夫人便开始给他们示范怎样骑扫帚。做好示范后她在队伍里走来走去，给他们纠正各种怪异的姿势。待她觉得学生们都掌握得差不多了以后，今天的重头戏就要开始了。

看着孩子们激动的小脸，整了整长袍，霍琦夫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哨子挂在了脖子上，“好了，等会我一吹口哨，你们就使劲的蹬你们的脚，离开地面。”

得到学生们忙不迭的应允，霍琦夫人也微微露出了点笑容，“记住要领，把扫帚拿稳，上升几英尺，然后身体微微前倾，垂直落回地面。听我的口哨。三――二――”

“啊――”然而，一声尖叫打破了霍琦夫人的倒数。不待她念完，纳威“噌”的一下被他的扫帚带上了天。也是这时哈利才恍然想起，好像曾经的他能在一年级时就进入球队，纳威功不可没……

本就紧张不已的纳威骑在由于他的慌乱开始不受控制的扫帚上，忽上忽下的颤动不但让他本人尖叫连连，连带的连稳稳站在地上的孩子们也都发出一声声急促的惊呼。

“回来，孩子！”霍琦夫人焦急的喊道，可这根本无济于事。十二英尺……二十英尺。视力良好的哈利甚至还能看见纳威惊恐、煞白的脸，此时的他正惊恐的望着下面飞速远去的地面，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僵硬的抱紧手中仅有的依靠――扫帚。

要帮忙吗？这个念头从哈利脑海中闪过，貌似没有不帮的理由――无论怎么说纳威也是曾经共同进退过的好战友，虽然情谊依旧比不上和罗恩与赫敏那般，但也着实不是泛泛之交，对待纳威，哈利不认为自己能无动于衷的看着他受伤。更何况，现在的他还是备受关注的“大难不死的男孩”，若真让事件如同记忆中的那般发生，这孩子心灵上会受到的创伤将会远远的大于身体上所遭受的……

正所谓人言可畏。哈利一直认为纳威的年纪还太小，他应该享受一个相对平静的一年级，而不是在学院生活才开始的现在就饱受讥讽之苦。

暗骂自己多管闲事的臭毛病，哈利趁其他学生正混乱的抬头张皇四顾之际来到人群后方，迅速的把暗藏在口袋里的冬青木魔杖拿出了出来。这时，纳威已渐渐感到体力不支，满是汗水的小手有些无力的松动，眼看着就要从扫帚上滑下来了。悄无声息的将魔杖指向纳威的扫帚，哈利张了张嘴，无声的念出咒语。

霎时，就见原本像匹野马一般的扫帚骤然停止了暴动，还一个倾斜把半个身子已滑下扫帚的纳威稳稳的托住，在天上绕了几圈以后，缓缓的回到了地面。

纳威的脚刚沾到地面，他就被一拥而上的孩子们围住了，有的称赞他能在飞得那么高那么快后还能奇迹般的回到地面，有的看着他早已苍白得毫无血色是脸，出言轻声安慰。霍琦夫人上前仔细查看，直到确认他浑身上下连个擦伤都没有才放下了被提得高高的心。

纳威安然无恙，这让哈利不禁松了口气，可瞬间，一阵疲惫感就猛烈的席卷了他的全身，使他感到微微的晕眩――果然，现在的他使用这种高级的魔咒还是太过勉强了。正将手指抚上隐隐作痛的额头，忽然，哈利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而他原本踉跄的脚部也因为身后人给予的支撑变得稳当起来。

哈利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转头望去，他看到了德拉克闪烁着不明意味的蓝眸。

压下心中的讶异，哈利故作镇静的勾了勾嘴角，若无其事的退出德拉克的怀抱，“呃……谢谢。”

“不客气。”德拉克静静的看着哈利，好半晌才轻轻的说。

哈利几乎可以肯定德拉克发现了什么，不然这个小子不会用这种态度对他。咬了咬嘴唇，斟酌再三后他还是把解释的话咽了回去――就算是要解释也不是在这里，现在，还是上课时间。

纳威没有受伤，所以课程还要继续，可是因为魔力和精神的双重损耗，哈利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再也没有力气在蓝天上肆意翱翔了。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跟在众人身后走，默默的听着德拉克和高尔之间那牵强的、完全没意义的对话，默默的第n次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