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也有KPI 第10章 自由

“所以你可以超度是因为神器的力量？”

“是的”

“那神器是什么？”

夏之云脸上又浮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等有机会再给你看吧，如今先将她超度了”，他看了一眼黎婷道。

姜听意也觉得这些事情不重要，先解决黎婷的事情才放心。

她走到黎婷面前，黎婷也满脸希望地看着她，还没等姜听意开口，她便说道，“姐姐，我想变成一只野鹰。可以飞在宽阔的天空中，可以飞过山川河流，划过悬崖峭壁，俯瞰城市风景，自由自在地飞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我不想再受掌控，不想再待在囚笼，哪怕寿命短，哪怕生存法则严酷，我也不想再当黄金笼里的金丝雀！”

姜听意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向了夏之云，夏之云微笑的点了点头，于是他做了一个手势，嘴里念诵着咒语，黎婷的阴魂开始渐渐消失，在消失的最后一刻，黎婷说：“姐姐，虽然爸爸妈妈逼迫我，但毕竟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也以死惩罚了他们，你帮我看看他们好不好？最后，谢谢你，姐姐......”

声音消散，魂魄也也消散了，黎婷终于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姜听意心里高兴，也有点复杂。

“阿云，你说，自由是什么感觉？”姜听意望着黎婷消失的地方问道。

“像风吧，想到哪里就到哪里，想吹到哪棵树梢就吹到哪棵树梢，吹走花香，拂过小草，有时，还能吹散忧愁。”夏之云说道。

“那她一定很开心。”

“一定会的……”

两人出来的时候，皇甫雨和程衣禾正在等她。

“听意，怎么样，解决了吗？黎婷投胎如愿了吗？”

“嗯，解决了，多亏了阿云！”姜听意笑着说。

“哎呀，我们的地盘又有人去世了，听意，我们先走了。”程衣禾笑着挥了挥手，和皇甫雨一起走了。

想到黎婷临终的嘱咐，她还是决定去看她父母一眼，正准备走时，夏之云拉着她说：“我和你一起去。”

……

灵堂里，哀嚎声不绝于耳，黎婷的骨灰被装进一个很漂亮的骨灰盒里，外面贴着她生前笑着的照片，看着她照片的人哭的死去活来，其中有两个人安慰着爸爸，有两个人安慰着妈妈。

爸爸一夜白发，颓然地盘坐在左边的蒲团上，一对白发夫妻分别跪在他一左一右，白发父亲看着儿子空洞的眼神只无声的流泪，白发母亲也是哭泣着说道：“婷婷爸爸，儿子，你说说话好不好，婷婷已经走了，你要是也倒下了我们老两口可怎么办呀，啊啊啊”

另一边，妈妈跪在蒲团上，不修边幅，头垂了下去，没有出声，只是一味的流泪，除了流泪，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如果没有泪水，会让人以为死的不是她的女儿。

她旁边同样跪着年迈的父母，也是泣不成声，“女儿啊，婷婷的离去我们知道对你打击很大，可你要振作啊，如果实在思念孩子，领养一个也是可以的。”

外公也在劝着妈妈，“女儿，你妈说得对，你们可以再领养一个，然后再教她画画钢琴，生活也是一样的。”

听到这里，妈妈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她抬起头眼神阴鸷地看了周围，突然发了狂般，大声嘶吼到：“不学了！什么都不学了！我的女儿，只要快乐活着就行！我只要她活着！她活着！”

随后，她发了疯般将周围的花圈全部推倒，一边推一边吼，“什么钢琴师，画师，全都去死！”

其他人被妈妈的行为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围在了一起，然后妈妈指着这些人说道：“都是你们！你们说婷婷生在我们家庭肯定有艺术天赋，我们婷婷是最优秀的孩子！你们总在我耳边说婷婷比你们家的孩子听话懂事，会的也多。不像你们的孩子有多差多差！”

“我信了你们，为了证明婷婷真的有艺术天赋，为了在你们面前炫耀，我逼她！我打她！我骂她！只为了听你们说‘婷婷真优秀’这几个字，我断送了她的一生！”

妈妈的眼神更加凶狠了起来，“结果你们的孩子快快乐乐的在这世间活着，而我的婷婷却死了！死在了你们的捧杀下！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你们滚！滚！”

她越说越激动，那个“滚”字更是震耳欲聋，其他人吓得不轻，纷纷逃走了，刚刚还人满为患，哭声震天的灵堂现在只剩下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和爸爸妈妈的哭泣声。

妈妈一把跑过去扑在了黎婷的骨灰盒上，哀嚎着：“婷婷！婷婷！妈妈再也不逼你了！你活过来，你看看妈妈好不好，好不好啊......”

爸爸本来空洞麻木的脸上也多了两条泪痕......

姜听意看着这一幕，看向夏之云问道：“你说他们醒悟了吗？”

夏之云过来牵着她的手，缓缓说道：“不！他们没有醒悟，他们只是失去了攀比的工具，觉得自己十几年的付出都付之东流而感到愤恨！”

“如果他们真的爱她，又怎会在她一次次自杀尝试求助时选择视而不见，然后救过来了又让她学习，真正虚伪的不是捧杀她的那些人，而是他们自己！”

姜听意心里渐渐发凉，越发同情黎婷这孩子，好在她自由了，她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姜听意感慨地说道：“父母爱子明明是天性，可有些父母非要违背天性，去伤害自己的孩子，只因为自己的孩子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夏之云微微叹了口气：“他们想让孩子成为他们想象中的那样，于是搬了一套模板，然后一模一样地加注在自己孩子身上。”

姜听意听完有些激动：“可是每个孩子都是不一样的！他们眼中成功的孩子其实也有缺点，自己并不出色的孩子也有发光的优点！所有人的生命旅程，怎么可能会出现一模一样的风景，还会遇见一模一样的人？”

夏之云握紧了姜听意的手，抚慰着说道：“阿意，我们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但是世界运转的过程会，当这个世界上，黎婷越来越多时，他们总会明白的！”

“阿意，死神之路很长，你愿不愿意见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