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可不是什么靦覥性子,下过乡的女孩子,要是性格太腼腆,那肯定是被欺负的命运。
所以一到闫家,吃完午饭,她就当着闫埠贵的面,问起了中院房子的归属。
杨瑞华不在,她今天高兴,端着碗出门跟人吹牛去了。
女孩子需要一个肯定。
而不是任由闫解旷鼓吹两句,就信的真真的。
女孩子这话一说出,闫家父子脸色就变了。
闫解旷知道要糟,他跟他大哥商量的事,根本就没跟闫埠贵说过。
他知道,闫埠贵心心念念的,就是想着老二一家能回来。
而中院那间房子,是闫埠贵为老二一家三口给准备的。
身为大家长的闫埠贵,把一切都是想的挺好。
那中院房子虽然在闫解成名下,但闫解成是他儿子,他能做儿子的主。
闫解成作为闫家长子,本来就负有传宗接代的使命。
现在闫解成就一个闺女,那么家里的所有,肯定是紧着闫解放先来。
关键是,闫埠贵为了让老二一家放心的争取回来,已经把中院房子的事情,写信告诉了那边。
如今闫解旷在不跟他商量的情况下,就把中院房子给‘夺去’了。
这让闫埠贵相当气愤。
闫埠贵立马板起了脸,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对着坐在下手的闫解旷‘小两口’说道:“家里总归有地方安置你们。
这个事你们就不要多操心了。”
听话听音,女孩子一听,就清楚了,老头子不同意她结婚后,搬到中院的事情。
这父子前后不一致的说法,让女孩子立马感觉受到了欺骗,她直接起身伸手指着闫解旷厉色说道:“闫解旷,你到底怎么回事?
跟我说的好好的,说中院那一间半房子是你的。
怎么?眼瞅着现在事情要定了,就开始反悔了起来?”
闫解旷也是脸色难堪的对着他爹说道:“爹,这个房子我都跟大哥家商量好了。
大哥大嫂都同意给我结婚用。”
闫解旷到现在,还没把租房可以赎买的事,告知闫埠贵。
他知道他爹的脾气,要是知道中院的房子可以赎买了,闫埠贵肯定要占那个便宜。
便宜在哪?
便宜就在那些多搭出来的部分。
花三百块钱,买内城一间半房子,想都不要想。
而如果房子到了闫埠贵手里,那就真跟闫解旷没什么关系了。
其实这个上面,闫解旷也不是太懂。
既然闫埠贵看重老二一家。
那他搬去中院,不就是最好的安排?
老二家回来,可以跟闫埠贵两口子住一起。
哪怕以后老二家得前院的正屋,他也是没什么意见。
当然,闫解旷思考这个的时候,就忘记了考虑他大哥家的感受了。
在闫埠贵的心里,虽然老二一家要顾,但闫解成一家三口的情感,也要维护。
毕竟闫解成是家里老大,这些年虽然没少跟他对着干,但对他在孝道上还算可以。
还有,就是闫埠贵还是指望着公家能分房。
要是现在让老三家过得太好,住的太宽敞了。
万一公家分房,那就没闫解旷什么事了。
所以经过这个年头的人,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先苦后甜。
这不是麻醉药,而是这个年头人真实的经历。
不管你有没有本事,只要有份正经工作。
哪怕熬个二三十年,工资会涨,房子也会有,日子总归是越来越好的。
这是闫埠贵的长远想法,但现在闫解旷屎到了后门,不拉不行了,根本就没心思算那些长远账。
“这边你住的棚子,也有七八个平米,要是嫌地方小了,就把卧室放到里屋。
那加起来也有小二十个平方了,还不够你们小两口住。
解旷,你要知道,你有正式工作,只要工作两三年,就可以排队分房子了。”
闫埠贵这番话,也不能说不对,但就是说的时机错了。
女孩子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变得铁青。
她猛然起身,拎起了挂在衣架上的布包,指着闫解旷骂道:“闫解旷,你就是个骗子,你全家都是骗子。···”
说罢,拉门就走,闫解旷追出去,都是留不住人家。
这也正常,别说闫解旷他们单位,不是什么好单位了。
就是那些好单位,普通工人,想着要排队分房,至少也是等到十年往上。
就是电视机厂,在四九城算是顶尖的好单位了。
想要建宿舍楼,也只能往后世的三环建。
玩具厂要不是在何雨柱手里,捡到篮子里都是菜,零零碎碎的整了很多小块地皮,到现在住房也是老大难的问题。
现在那些小单位也是反应过来了,零碎地皮也不嫌弃了,但内城也的确没有地方了。
当初大家嘲笑的玩具厂工人,现在都成了大家羡慕的对象。
但这也是因为玩具厂这几年,四九城这边停止了扩展,并没有再招人。
不然住房,也是个老大难的问题。
可以说,四九城现在面临最大问题,必有住房一席之地。
闫埠贵的回答,是导火索,这跟女孩子的期望相差太大了。
闫解旷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他望着仍旧是老神在在,慢条斯理的闫埠贵。
闫解旷忍不住怒道:“把我的婚事搅黄,这下你满意了?”
闫埠贵放下夹菜的筷子,扶了扶眼镜,看看愤怒的儿子,却是诧异的问道:“这关我什么事?
我这个当老子的在街道撒泼打滚,把你从西北那边搞回来。
安排工作,
我刚才的安排,你以后的房子,也有二十来平了吧?
这还不满意?
整个四九城,你去比比,谁家能比我们家安排的好?
那个姑娘,她到底想嫁什么人家啊?”
这话又是两说的事情。
如果在同层次家庭当中比较说,闫埠贵的安排,的确是够好的了。
只能说,女孩子从闫解旷这边听到的,是个西瓜。
而现在能得到的,却只是个桔子,一时心理落差过大。
这才造成了如此矛盾。
但现在怒火中烧的闫解旷,肯定听不进闫埠贵的。
他双拳紧握,脸上青筋毕露,双手猛地一搭桌子边沿,往上猛用力。
一桌菜,连桌带碗,都被他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