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噩长夜 第十八章：极限之上与笑容

（PS：很好，今天接近万字更新，明天开始试着三更，我状态恢复啦~~）

吴蚍蜉从这个世界真实的亚当处领悟到了国术见神不坏之上的境界，其名为天人合一！

这本不该是凡人所能够拥有与领悟的境界，不过居然硬生生靠着吴蚍蜉和亚当卡BUG给搞了出来。

这些天以来，吴蚍蜉一直都在揣摩天人合一之境，而越是揣摩，越是感觉到其中内涵博大精深，立意高远如天，让他一时间只能够感悟到皮毛，而且其中许多细节根本不像是凡人手笔，更仿佛是自然天成，这也加大了领悟难度。

不过还好的是，吴蚍蜉虽然还是凡人，可他靠着英雄族之躯多番体验过升华体的战斗，虽然化身英雄族之躯是只有战斗力提升而不涉及升华体的感悟，但是他也比别人有着更大的优势。

在这时，他再次看到了亚当，虽然只是拟真亚当，但是他心中也产生了一个狂想……

如果说国术的见神不坏是凡人的极限，见神不坏之上的天人合一境界则属于升华体层次，那么……是否还存在天人合一之上的境界呢？

如果真存在，那个境界又是什么？根源层级？还是……

吴蚍蜉决定在此时此刻试上一试，反正这个亚当是虚假的，是非人，他也不必担心将其撑爆什么的。

“天人合一！”

一念之间，天地花开。

整个世界在吴蚍蜉眼中呈现出了另一种“色彩”，他仿佛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全部，而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变得极为狭小，那怕他其实本身并没有变大，肉身依然还是肉身，可是在这时，他依然感觉到整个世界仿佛在变小，越来越小，仿佛一颗椭圆的珠子，他有一种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将其撑爆撑破的感觉。

小小小……太小了，太狭窄了……

而且不光是小，这个世界更是给他一种虚假虚幻的感觉，看起来像是绘画出来的纸张，或者是老旧放映机放出来的非写实画面一样，而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命则变得简陋起来，除了人类变化不太大，别的动物植物都仿佛变成了简笔画一样，变成了这虚假世界上勾勒出来的一抹色彩。

这一切世界变小，万物虚假的变化仿佛蕴含着某种代表真理的大秘密，但是吴蚍蜉一时间也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奥秘，他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到了对天人合一境界的掌控与感悟之中，但是这已经超出了他掌控力的极限，他有一种自己是三岁小孩在使大刀的感觉，关键是……这他妈的大刀有山一样大！

恰在这时，肌肉老头的拳头从天而落，落到了吴蚍蜉的头颅上，一霎那间，在所有人眼中比星球还大的吴蚍蜉“恢复”了原样，依然是原本普通人大小。

“宝具！宙斯神雷！”

肌肉老头正是宙斯，他一声暴喝，拳头上雷霆大盛，仿如雷海降临人间，一拳落下，将这片大海照得通亮，周边数万米内的海水都被蒸发。

可是印在吴蚍蜉脑门上的拳头却是进无可进，就这样卡在了吴蚍蜉脑门上，反倒是受此一激，本已经无法掌控这股天人合一力量的吴蚍蜉却有了发泄渠道，他身形都没有动弹一下，只是单掌托天，就要一掌往宙斯拳头印去。

这一掌只是一个普通凡人从下往上打出的一掌，可是刚刚那种吴蚍蜉化身天地，比星球还大的感官效果再度重现，他这一掌居然大不可量，在宙斯的感官中，就如同天地之壁迎面压来，比地还大，比天还大，比他眼中的整个世界都要巨大，五根指头如同擎天之柱，一掌拍来，他逃无可逃。

若光是感官也就罢了，但是宙斯所感受到的可不仅仅只是感官上的欺骗，一掌天地之壁迎面压来，那掌风恐怖巨大得可以吹飞星球，他的浑身皮肉都紧紧贴在了骨架上，甚至血肉都吹得往他骨架之后飘荡，这一掌光是余风都马上要碾死了他。

“开！”

就在这时，一只手掌挡在了吴蚍蜉这一掌之前，一道开声暴喝，吴蚍蜉的手掌再度恢复了正常人大小，而与之相对的则是双眼流着血泪的亚当，正双掌齐出，抵挡住了吴蚍蜉这一掌袭来。

一声嘭响，亚当再度被击飞数十米开外，而宙斯已经是浑身鲜血的暴飞远遁，再不敢靠近吴蚍蜉半点。

“真是厉害。”

吴蚍蜉这时才有余力感叹一声。

说是厉害，并不是感叹国术天人合一境界的强大，而是感叹亚当神虚视的厉害。

这玩意居然真的是什么都可以模拟啊，而且还不是简单的模拟，而是推陈出新，青出于蓝的推演模拟，不但照搬你的力量，还可以在你的力量之上继续演算变强……这简直是逆天啊！

之前还是模拟国术见神不坏境界，一点一点的突破到了天人合一，这已经很让吴蚍蜉惊叹了，其逆天效果堪称恐怖，而这时居然直接从天人合一状态开始，完全的作弊一样的手段，敌人强，就比敌人还要强，超级升华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吧？

但是……

“加油啊，拟真亚当！”吴蚍蜉欢喜笑着，对周边英灵神灵却是不管不顾，只是脚下一踏，轻易踏破了红发美女念诵出来的无数符号符文，又踏破了长袍青年刻画出来的扭曲空间，仿佛瞬移一样来到了亚当面前。

也不见他如何做势，更没有什么精妙招式，只是一掌往前平实拍去，而亚当双眼眼眶都已经崩裂，一声暴喝同样平实一掌回拍而来，其人再度被击飞十多米开外，然后他人还没起身，立刻弯腰倒立而起，一掌往下拍去。

这动作和角度完全不对，可是这一掌却莫名其妙与吴蚍蜉继续踏步而来的平拍一掌又对在了一起，然后亚当再次被击飞……

此刻在魔法殿堂中，一众超凡者或吐血，或晕死，还有差不多三分之一居然直接暴毙，剩下的少少十来个超凡者都是边呕血边全神贯注的看着水银镜面上的战斗场景。

“魔法！魔法！我第一次如此的靠近根源！”

一名超凡者看着吴蚍蜉那平实的掌击，他兴奋得大口大口吐血，狂热嘶吼，然后下一秒双眼凸起，倒地暴毙。

周围还幸存的超凡者没人去管他，他们全部都在全神贯注的看着。

“这才是真实的魔法之路……我们的力量都是被两大抑制力阉割过的，这两大害虫不允许我们靠近根源啊！”

又一名超凡者呕血数升，哀嚎着倒地晕死了过去。

剩下的超凡者们都是满脸凄惶，唯有第二魔法使与第三魔法使，还有教皇和圣教审判长四人却是满脸无奈。

审判长冷哼一声道：“无知的虫子！你们怎么敢擅自揣摩神灵的恩典！？”

教皇叹了口气，带着一些慈悲的道：“世人无知，你们根本不知道两大抑制力为了保护我们人类，而做出了多大的努力与牺牲……世界之外，只是深渊，你们所认为的靠近根源，无非是更为靠近死亡罢了。”

就有软倒在地，不敢继续看战斗场面的超凡者边咳血边说道：“为了真理，为了根源，死又算什么！？我们不是虫子！我们想要看到真相，而不是仿佛虫子一样被饲养在这虚假的世界里！！”

第三魔法使艾秀对教皇道：“不必和他们多说，这群不知道宇宙外恐怖真相的巨婴，他们被保护得太好了，所以才会一直折腾……我很奇怪，教皇殿下，为什么白之子的恐怖愈合之力无效了呢？神代时期，它可是源源不断的拟真出了数十倍于神灵群的恐怖大军啊。”

教皇依然死死盯着水银壁道：“因为这位伟大存在具备着某种类似于命定之死的力量，相似，但又不是，或许这就是他能够斩杀四个根源的原因了……真是恐怖啊。”

第二魔法使和第三魔法使同时点头，唯有审判长面露犹豫，他迟疑着道：“这样恐怖的存在降临到我们的宇宙中……白之子之后，我们又该如何面对祂呢？”

“不需要。”

这时，一个浑身黑袍的袍子凭空出现，飘荡到了四人身侧，也做出了一副看着水银壁的动作来。

第二魔法使，第三魔法使，教皇，审判长同时做出了恭敬半躬的动作来。

“您回来了？”

四人同时恭敬的道。

第一魔法使！

此世界第一个魔法使，也是最强的魔法使，甚至有传闻，祂的魔法已经不再是由根源借助两大抑制力赐予，而是由自身所来，同时，祂也是此世的最强者，更是一手策划了天之杯计划的真正指挥官。

“代价已经由两大抑制力所付出，而且这一位也不会，不必觊觎我们的世界。”

第一魔法使开口道：“祂远比我预想的还要强大，还要有名，斩杀四大根源并不是谎言，而是真实发生的事实……事实上，我通过几个老朋友，知晓了这一位的一些传闻和经历，祂现在可是大大的有名啊，斩杀四大根源的凡人，超越级大世界的破界者，疑似某一位的根器集合体，天道的伤痕创造者，一切非人的克星与屠戮者……不过，祂是一个好人。”

好人？

第二魔法使和第三魔法使，教皇和审判长，他们都有一种想要吐槽的**，但这时候却生生止住，艾秀问道：“所以，我们不用再付出什么代价了？”

“不，圣杯必须付出。”

第一魔法使说道：“我们几个老家伙都知道，所谓的圣杯，在他们看来是连接大圣杯的聚能器，也就是所谓的小圣杯，但是我们却知道，这其实是真实收集器，依靠此世的天脉，地脉，人脉，一代一代的汇聚起来的真实份额，本是打算借此演化天之杯，里面已经汇聚了足够多的真实，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然后这一位存在才可以带着这些真实来具现化祂所想要获得的东西。”

四人都是彻底松了口气，审判长立刻道：“那这代价非常轻微了，那怕以后没有了所谓圣杯，对我们而言也绝对不是伤筋动骨。”

“是的。”

五人都是点头，第一魔法使这才道：“那就让我们继续看着白之子走向末路吧……看啊，白之子的本体已经开始萎缩了。”

在战场上，随着亚当一次一次的抵挡吴蚍蜉的攻击，其境界与强度也在同步提高，而且与真实的亚当不同，拟真亚当虽然只有真实亚当百分之九十五左右的强度，却是属于白之子的一部分，他可以不停的从白之子处得到补给，并不会在天人合一境界仅一击就灵基崩坏。

但这压力就**裸的来到了白之子身上了。

想要负荷住天人合一境界，这远非凡人之躯可以做到。

真实亚当做不到，拟真亚当做不到，甚至吴蚍蜉的真身都做不到！

可是眼下，不管是吴蚍蜉，还是拟真亚当，却都做到了持久性天人合一境界爆发！

“……灵基之躯？两大抑制力，不，是我们世界的根源在给吴蚍蜉大人提供份额与支撑？”第二魔法使发现了真相，立刻道。

第一魔法使道：“没错，光以体量而论，白之子是远不如我们世界根源的，别说和原始根源相比，便是和两大抑制力相比都是远远不如，但是白之子是埃文明的终极造物，属于特化特攻型终极武器，只专门针对我们世界的一切，所以若非第二法所造就的这个平行时空观察间，那怕是我们在看到白之子时，也同样会被祂吸收，虽然我们勉强可以抵挡和逃跑，但是想要反击却是万万做不到。”

教皇恍然道：“所以这就是当初神代灭绝的真相了？那怕强大如最初的诸神，强大如两大抑制力，也都是被白之子克制，空有体量却毫无用处？”

第一魔法使肯定道：“正是如此，但是现在有了吴蚍蜉先生的出现，我们的世界终于可以靠体量来与白之子对战了，只要支撑住吴蚍蜉先生的灵基之躯，消耗要多少有多少！”

众人叹服，审判长忽然好奇的问道：“吴蚍蜉先生找到了最好的战斗方式，靠我们世界的体量来压死白之子，让其诸多的超凡，宝具，奇迹都无法发挥与使用，这肯定是祂千锤百炼的战斗直接所致，没什么稀奇，但是我很奇怪，为什么白之子演化出来的亚当却要死撑着和吴蚍蜉先生对耗体量呢？他直接被打死湮灭，这些演化出来的神灵英灵被打死一空，也消耗不了白之子多少体量啊，它趴在我们世界吸血了不知道多少年，完全可以再现别的超凡和奇迹啊？这不是自杀吗？”

其余人都是沉默与不解，唯有艾秀叹了口气道：“这一次圣杯战争召唤亚当，是我一力举荐，因为我认识亚当，他啊……同样也是一个好人，他爱着所有名为人，作为人，是个人的所有人类，白之子衍生出来的这些神灵英灵，虽然依然受到它的控制，无法挣脱，也无法反叛，但确实是彻底模拟了其原体的人格与思维，我想，作为拟真亚当，或许也想要挽救这个世界的人类吧……”

“它在用亚当的方式拯救这一切。”

另一边，战场之上，吴蚍蜉入了神一般一掌接着一掌，每一掌打出，他对天人合一境界的感悟与掌握就越深，而他的身躯在每一掌打出时都仿佛崩解了一瞬间，但是又在极短极短，连一纳秒都没有的间隙中重组，他自身却不觉，只是双眼无神的连掌拍打。

另一边，亚当的双眼眼眶已经彻底撕裂，两颗眼球瞳孔上浮现出了巨大的裂痕，几乎贯穿了六芒星烙印，同时，他的双臂双腿都化为了苍白肉块，正在溃烂，即便如此，他依然不停的拍出掌击，而且每一掌都与吴蚍蜉实打实的对轰在了一起。

直到这一刻，他居然再也没有被打飞，反倒是每一次掌击，吴蚍蜉的身躯还有了些微的颤抖。

三只小动物和黄金树盆栽身周有着肉眼可见的防护层，每一次两人掌击，这防护层都在剧烈颤抖与撕裂，三只小动物和黄金树盆栽全在瑟瑟发抖，因为从它们的视觉感官看出去，仿佛看到两颗远超过星球的庞然大物在对撞，每一次撞击都仿佛带出了地风水火，带出了超新星爆炸，带出了宇宙重启一样。

它们甚至隐约看到了仿佛有无形的混沌乱流在这防护罩外划破。

它们若是脱离这防护罩，恐怕连一瞬间都扛不住，立刻就会被这恐怖的乱流给搅拌成粒子，不过还好，这防护罩的强度来自于吴蚍蜉，吴蚍蜉越强，防护越强，所以虽然这时的吴蚍蜉和拟真亚当都在快速攀升变强，却也打不破这防护罩。

事实上，周边别的神灵英灵已经全部消散湮灭，宙斯也好，红发美女也好，长袍青年也好，这些本来鼎鼎有名的神灵或者英灵，足以在神话和传说中排行前列的冠位存在，这时候连余波都扛不住。

唯有吴蚍蜉和亚当继续对掌，两者的天人合一境界不停攀升，只是吴蚍蜉这时候已经彻底入了神，他的意识都负荷不了这种境界上的攀升，已经本能的进入到了非想非非想状态下了。

这时，万米高的白之子已经落回了海面，已经将要消失。

吴蚍蜉的身躯也开始了散落为粒子，他又一掌向前拍出，一掌出，掌和他都在化为“光”……

对面的亚当双眼猛的炸开，六芒星烙印也直接炸碎，不光是他的双眼和六芒星烙印炸碎，远在此世之外的英灵王座上，无数神灵英灵正在观察着决定这个世界结局的战斗，其中的亚当，其双眼也同样炸裂，他双眼瞳孔中的六芒星烙印同样也炸碎开来。

但是高坐于英灵王座上的亚当却开心的笑了起来。

在现世中的拟真亚当，他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不足道，若有若无的笑意来，然后他也一掌拍出，掌和他都化为了“光”……

当吴蚍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高坐于了一张雄伟，古朴，带着某种说不出意境的王座之上。

他猛的站了起来，双手摆出想要挥舞什么，但是他意识中却再也想不起最后那一掌的意境与记忆，这让他怅然若失，就这么呆愣站着，隔了许久，这才自失一笑。

“……过了，真过了，有这际遇，已经是不知道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大福了，我连升华体都不是呢，居然还妄想更上？有这经历，已经为我前路开辟了一条不得了的未来了啊……”

吴蚍蜉自言自语，又重新坐下，他也不说话，只是闭目沉思，默默记忆。

又隔了许久许久，他才睁眼道：“那一掌的结果是什么？”

立刻，在他面前浮现出了一个类似电视屏幕的通道来，通道外就是他战斗的海岸边，而此时此刻，海岸边已经大变样，一个巨大的凹痕将这里的地理彻底改变，整个凹痕的大小若是从世界地图来看，差不多有法国面即这么大，使得整个欧洲西海岸都彻底大变样。

“仅仅只是使用国术凡人之躯就造成了这么大的破坏？”吴蚍蜉有些咂舌。

他的灵基之躯远不如他的真身，也就是从者的身体素质而已，而且使用的只是国术，没想到抵达那等境界后，直接连地球的地理都改变了。

阿赖耶识和盖亚意识都不敢言，只是给了一个确定的信息。

“……真是厉害。”

吴蚍蜉有些出神，他喃喃道：“没想到，在天人合一之上，居然还真有下一层境界，而且我敢肯定，那绝非根源层级，事实上，凡人之上是升华体，升华体层次是有的，可是升华体之上并非根源，根源并不是一个层级！可是……我记不下来啊……”

吴蚍蜉哀叹，又隔了许久，他忽然低声道：“最后时……那个拟真亚当，笑了，对吗？”

两大抑制力依然不言不答。

只有吴蚍蜉坐于这英灵王座上，看着那个巨大的凹痕缺口愣愣发呆。

白之子……

湮灭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