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再世天娇 第23章 亘古永恒

石室空空荡荡大的离谱，无灯却自然明亮，祁珺猜测这或许和魂力有关，对于魂力这种最近时常见到却难以触摸的领域，祁珺心馋不已。

不过此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她伸手关闭石门，对外表示石室已被占领，感悟的时候，尤其是感悟到最关键的时刻，最受不得打扰。

她想法极好，但当盘膝坐于蒲团之上，目光转向石壁后，却发觉面前空无一物，既无文字也无图案。这怎么可能？

祁珺心道，必定是功法隐藏在石壁之间，只有耐心观察，才可发现其中颇有意味之处。否则，若可轻易获得，姬师又怎会称其为感悟呢？

祁珺自认找到了正确方式，她沉下心来，嘴角微微带笑，感觉四周也都静谧下来。未过多久，石室中响起一道惊疑声，祁珺神色凝重起来，她望着眼前的石壁，目光闪烁不定，随后暗自思索一番，突然翻身向身后而坐，这一次，她咬紧牙关，死死盯着背后的石壁。

又过一段时间，十二岁的小少年，澄澈的双眼都现出根根血丝，可对于这石室中的感悟，却依然毫无所获。

“怎么会这样？”祁珺颓然按住额头，仰躺在蒲团，渐渐皱起眉头，“莫非石室还会挑人的？这间不适合我来感悟？换一处会有用吗？”

她推开石门，发现长廊中依然有不少少年没头苍蝇般乱转，伴随着惊呼、苦恼、茫然的声音，有些人脸上的表情，更像是要哭出来。

“谁知道石室中如何感悟功法？我愿出些精华交换，多少精华都好商量！”有人懊恼道。

祁珺对面的石室也被人拉开，是个长发已被揉成团的白脸少年，他哭丧着脸，无力的摊在地上，“已经换了三间石室，莫非我真的无缘姬师所说的珍贵功法？还是我前去的石室，都不曾刻录功法？”

“我坚信心诚则灵！待我再重新找一间新的石室，往后再不换地方了，从此认真感悟，直到进入密室的时间终止！”一个褐衣少年握拳道，他闭上双眼，脚下踏着沉重的不步伐，冲进一间石室，石门砰地一声关紧，像是要闭死关了。

“我看根本就没有功法！”长廊中弥漫着颓丧的气息。

祁珺沉默片刻，又将石门关紧，把门外的声音隔绝开来，她没看到季行等熟悉之人，估计都各自在石室之中感悟。祁珺重新趴回蒲团，猛地长叹一声，“感悟？”

感悟什么呢？

感悟石壁？

可石壁之上无字无画空无一物，就连纹路也不过是普通石头的纹路，她紧盯一炷香的时间，甚至连朵花也没看出来，那么除此之外，还可感悟什么呢？

祁珺在空荡荡的石室中闭上双眼，姬师说此处是魂力投影，但她身处其中，发现不论是看到的还是接触到的，都仿佛是实物一般，根本不像是投影所能达到的效果。

莫非这就是强者的手段吗，简直神鬼莫测，只依靠魂力，就能够无中生有？

“无中生有……”她究竟何时，才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祁珺心中为此震撼，不必去想，她也知道，创造魂力投影的强者，比那烟霞漩涡和六只魂力手掌的主人，强横不止一星半点，眼前的路，似乎更长更远了……

“如果可以无中生有，那么是否也可以，有中生无呢……”祁珺心中安静下来，默默地呢喃着。

可就在想到这句话后，她面色一变，猛然张开双眼，立刻从蒲团中坐起身，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是啊，如果可以无中生有，那么极有可能掌握有中生无，所以我看这石室中空无一物，但实际上，这石室中或许本身是有东西的，只是我的双眼，看不到罢了……”

双眼可以欺骗自己，感受却不能。这就相当于，在毫无灰尘的地域，你看不见风，却不代表风不存在，它吹拂过你，你便可有所发觉。而现在，祁珺看不到功法，却并不代表……功法不存在！

相反，它极有可能，被隐藏起来。

“难怪叫做感悟！”祁珺心中涌起一阵激动，她吐出胸口的淤气，闭紧双眼缓缓沉静下来。纠紧的精神这一放松下来，仿佛整个人飘在云端。

渐渐地，空气中仿佛开始多了些不同寻常的气流，更多的从她身旁路过，撩拨一下她，而小部分会直接从她身体穿过……

每当气流穿过身体时，祁珺脑海中便响起一道细微的声音，祁珺意识到这声音应该与功法有关，因此每当气流横穿时，就竭力去听，可惜不论她心神多么凝聚，细微的声音依然好像隔着许多层雾气，根本难以听清。

祁珺苦笑一声，有点郁闷，莫非感悟功法，还需要某种特定的资质不成？

这样下去，不说能否在限定时间内，感悟到完整的功法，就算听清一两句，拼蒙补凑，也无法确定功法的正确性，“这种不断移动的游散气流，到底是什么？为何能够承载声音？是风？”

祁珺皱起眉头，“就算是风，本质也不该是风，只因此处是那位强者，以魂力投影创造的密室……”

“那么我是否可以猜测，这股气流，实际上也是魂力所投影出的某种存在……虽然这种存在，不是风，是我从未见过的物质，但它既然被创造在黑石城的魂力投影密室里，本质上应当还是魂力……”

祁珺睁开眼，轻轻地呼吸片刻，脑海中呼出系统，对石室空间内进行检测，事实证明，果然发现有大量闲散魂力。

此刻，十二岁的小少年，神情开始奇异的激动起来，她脸颊泛起微红，精致的小脸尤为好看。

“锁定收取！”

气流一股一股，消失不见，整个石室中的魂力，如白云遇鲸般混沌投入眼瞳空间，在祁珺接连不断的锁定收取中，被吞噬一空！

时间慢慢流逝。

不远处的一间石室中，青衣少年季行衣衫皱成一团，抱着蒲团鼾睡，他仿佛做了一个极为美好的梦，年轻的脸上微微笑着，嘴角还不时流下几滴口水。

在梦中，他骑着以强大手段控制的凶兽，与对面同样气势惊人的黑衣季霖相对而立，两人扭打做一团，这一时间天昏地暗天光无色天崩地裂，不断有不可名状的山峰栽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白驹过隙上百年，他总算找到时机，一脚将大哥踹进土坑，季行双手捶胸，仰天大笑：“不要以为那时候我小，就不记得你这一脚，今日总算得报踹臀之仇……”

张狂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这梦骤然变化，季行突然踏入一片竹林，他茫然看向四周，只瞧见这片竹林郁郁葱葱，远处有人竖琴弹奏，背后更隐隐有少女娇声欢笑，这声音越发清晰，突然有少女捞住季行手臂，接着另一人靠在他肩胛。

“哎呦！”季行唬了一跳，脸色发青的连忙把几个少女推开，“干什么，别动手动脚，走走、走开！”

可惜没人真的走开，几个娇俏少女继续黏上来，美艳的脸上满是酡红，季行大喊一声，猛的冲出包围：“救命啊！”

梦境存存破碎，季行哇哇乱叫从石室中坐起来，他迷蒙的睁眼迅速看向四周，见再无人扑上来，才松下口气，仰躺回蒲团之上，他隐约觉得脑海中多了点什么，受惊之下却无暇细想，“可吓死爹了。”

隔壁的石室中，季霖坐定在蒲团，如一尊石像，他闭目沉思的模样，偶尔会皱一皱眉，似乎有何处理解不透，这样过了许久，他才松开皱紧的眉宇，唇边露出一丝微笑，似乎已有所获。

“原来如此，这种感悟，实在可怕，只要一朝悟到功法，就会获得功法中的一丝奥义。”季霖缓缓张开眼，陷入沉思，“这种功法，和我先前所想完全不同，似乎包含莫大威能，三熊部落中的传承秘术，完全无法与之比拟。”

但总的来说，收获十分巨大，他微微一笑，“也不知其他人如何了？”

不远处，殷斐、陆铮也在石室中，摸清了感悟的方式，只是他们二人一进入密室，就在冥冥中，感受到某间石室的呼唤，这种呼唤声，非常奇特，仿佛就连身上的血脉都似乎随着声音沸腾起来。

他们二人甚至比其他人最先进入感悟，但此时两人额上隐隐见汗，似乎在感悟中遭遇到十分艰难之事。

与此同时，祁珺进入某一间石室，没过多久，又离开石室，顺着长廊依次寻找空闲石室进入。她发现长廊中的少年不多了。似乎不管能否感悟到功法，大家都已经找到一间石室安定下来，很少有人像她一样，不断转移阵地。

因此她接连七八次离开石室后，几个长廊中的少年，看向她的眼光，越发古怪了。

“越往深处的石室，收取的难度似乎越大了……”祁珺不曾注意到旁人的眼光，她站在一间石室中，感觉收取尽这一间魂力之后，头脑已经隐隐作痛，“若非是眼瞳的能力有所减弱，就是我的实力太过低微，难以供应长时间收取魂力，我想应当是后者。”

“可是这个获得功法的机会对我来说，太过难得，这一次过后，我或许不会再有机会踏入这间密室。”祁珺揉了揉眉心，已经切身体会到，这世上有一种心情，叫做痛并快乐着。

祁珺在原地休憩片刻，再度张开眼时，目光已露出果断和坚定，向着下一间石室中走去。“虽然收取太多的功法，似乎没什么用处，但我大可在其中挑出最好的，如今只是精神疲惫，我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不能放弃，毕竟下一次，没机会了！”

此处无灯自明，却还有人的影子，十二岁的小少年脚下踏着自己的身影，站在这空荡的石室，默默抬起头，“很久以前，我有一个愿望，能够拥有一双健全的双腿，后来我有一个愿望，让我的父母回到身边，又过了不知多久，我那时想，我要活着……”

似乎感受到小少男脑海的剧烈波动，石室中的气流卷起她一角衣衫，隔着层层雾气，遥远的地域，不知谁发出一声长叹。

小少年眼睫微动，“我能够猎杀二级凶兽，进入蓝熊部落，获得黑石城名额，甚至成功踏入黑石城顶尖的少年天才行列，获得感悟的机会。靠的不仅是运气，或者说，运气只是极其细微的一部分，更重要的……还是追求超越的心。”

“既然还有时间，我就不能放弃，至少要坚持到这座魂力投影……时间耗尽的最后一刻。”祁珺踏着坚定的步伐，进入更深处的一间石室。

黑石城大殿之内，姬尧青的身影像一颗孤寂的老树，站立在大殿中央，她看向不断被精华洗礼，光华流转的石门，眼中微微闪动，“精华已经消耗殆尽，会有几人完全感悟？”

这时石门微微颤动，姬尧青目光一凝，她虽百年前便已接手黑石城，但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遇到，石门向来十分稳固，就算失去精华支撑，也只会逐渐变作透明，绝不会这样不够稳固。

随着时间推移，石门颤动力越发加大，开始不断晃动，这座古老的大型投影，仿佛已经从内部发生变化，开始轰隆作响，魂力凝结而成的碎石不断滚出石门，落在大殿之内，甚至整个石门都有向外崩裂的趋势！

姬尧青见状脸色一变，她佝偻着身躯，在大殿中走来走去，神色焦虑，只因这番变化前所未有，她根本看不出，究竟是何处出了问题？

“我黑石城，之所以遭北域忌惮，这座魂力投影所占的功劳，可有一半，于我来说，即使黑石城城墙倒塌，魂力投影也绝不能出现问题……必须保住魂力投影，否则失去这处传承，黑石城犹如自断一臂！”

姬尧青一咬牙，手中突然现出数十颗二级精华弹向石门，精华飞快融入进去，但起到的作用并不大。

姬尧青脸色铁青，难道魂力投影被使用已久，到如今寿命已尽，即将崩溃，根本无法缓和这份崩塌的趋势？

“不可能。”姬尧青攥紧双拳，眼中闪动一下，缓缓从衣袋中掏出一枚黑色石头，这石头黑光流转，看起来十分不凡。

大约也有些不舍，姬尧青心中不断斗争，最终大袖一甩，扭开脸还是将石头抛去，融入魂力投影，她脸颊颤动，一脸肉疼，“我数年前得到的魂石，消耗到如今只剩三块，若非是这座魂力投影太过重要……”

好在魂石确实颇为不凡，石门总算稳定下来。

而此刻石室内部的祁珺，面色苍白，也并不好受，她进入的这间石室，储存的功法也不知多么庞大，她整整两柱香的时间都在收取室内的魂力，无数的魂力向她涌来。她却依然能感觉到，仍有大量游荡的魂力，停驻在此。

祁珺苍白的脸上，又出现几分酡红，她已然疲惫到了极致，心中的兴奋感却半点不少，“这么庞大的魂力所凝聚的功法，我在先前几间石室中都没见过，功法的不同之处，完全能感觉到。发达了！这次真的发达了！收取了这一个，说不定都要顶之前无数个……”

“我必须得坚持，其他都不管了，只要将这一个功法完整收取，就算没白来一趟！”精力太过消耗，使得头脑昏沉，祁珺抓起一把精华往嘴里塞，顿时有所恢复，随即缓缓凝神，继续收取。

若是密室中的十几个少年，有人知道祁珺心中所想，只怕大脚丫子就要飞踹上来，倘若祁珺先前的收获还叫白来一趟，他们连感悟都没一个的，又算什么？

半个时辰后，石门变得通透化作虚无，不论是长廊中，还是石室中的少年，都现身大殿之内，这十几个少年茫然片刻，终于发现已经回归大殿，姬师不知何处去了。

众人沉默片刻，三两聚在一处。

“岳兄收获如何？”一个面容俊秀的蓝衣少年脸上挂着几分微笑，向身侧之人拱拱手。

他身侧之人摆摆手，神色间极为自信，却仍谦虚道：“不才只得到半部功法，若是完整的还好，如今只有半部，我只能其望之哀叹，不敢去练。不提了，资质太差啦，恐怕比不上诸位……”

“半部功法已经十分不错，我只听到寥寥数言，不过这言语中似乎夹带着些许机缘，叫我有了小小的突破，有此一着，也不算全无收获了。”十几个少年一同进入密室，唯独自己难以感悟，很没面子的，所以即便不曾获得感悟之人，也开始不断吹嘘！

“是极，我在石室中，也朦胧中听到模糊声音，那时我身心入定，投入其中，仿佛过了一瞬间，又仿佛经过千万年，再张开眼时才意识到，我依然还在那间石室，但我却觉得过了太久太久……”这人双手负于身后，语气沧桑深沉。

大家都是二级以上的修为，资质差距不大，没道理在感悟方面有偌大鸿沟，因此说起石室中的感悟来，也一个比一个夸张，几乎要震山填海。

“这莫非便是传说中的顿悟，兄台机缘不凡，日后必有大成就！”有人出声应和。

“季兄你呢？”有人询问季行。

季行挠挠头，“我倒是不曾有感悟，只是在石室中越发困倦，便睡了一觉。倒是做梦时，梦到我突然变身强者，可手摘星辰，移山镇海，拥有莫大威能……”

“哈哈哈哈……”周边之人不料竟还有如此心大之人，倒是往石室中睡觉去了，不禁狂笑起来，抚掌道：“此梦颇有玄机，颇有玄机！”

但嬉笑过后，就稍有些伤感了，自家人知自家事，究竟是否获得机缘，众人心知肚明，虽然大家极尽吹嘘，可心中总还是空落落的。

这时许多人看到大殿不远处，正一脸疲惫、打着哈欠流眼泪、揉着眉心的十二岁小少年。对祁珺的印象，若要这群人形容，大约就是顶尖天才，资质不凡，却还未长成，不少人暗暗揣测，感悟应和资质有关，这少年极有可能，收获颇丰。

“此事不必多想，我见他接连更换石室，连安心入定都不知，必定难以感悟功法。”长廊中见过祁珺的一个少年此刻断定道。

“哦……”众人遗憾一叹，叹息过后，顿觉圆满。

数日后。

祁珺身处黑石城外的山洞中，将眼瞳空间的游散魂力取出，原本无形无色的魂力，在锁定收取后，总算肉眼可见。

“我以为魂力都如姬师和北域强者一般，呈透明状，原来还有不同色彩。”祁珺默默思索，她手掌抚过游散魂力中的金色符号，她钻研数日，总觉得此符应是锁定之意。

三级强者的魂力手掌被锁，所以强大的威压才会缩回手掌，因为锁定，相当于将魂力手掌，与外界隔离。

而石室中的游荡魂力，同样被锁定隔离，只需自己将锁解开，魂力便会解放而出，这时一股明悟从心头浮现，祁珺突然脑海中一震，眼瞳空间中金色符号不断闪现，她双眼中也有无数金色符号闪烁，这时祁珺忽然开口，“解锁！”

空气中啵的一声轻响，游散魂魄中的烙印符号消失无踪，突然失去禁锢的魂力停在原地，充斥着仿佛亘古般，永恒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