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惊鸿 第二十三章 代嫁主意

林婧鸢的眼睛近视，没有看到他眼神的迅速变化，只隐约看到他面色似乎都不曾改变过，并且一直不发一语地默默注视着她，她便更是局促起来。她说起话来便有些语无伦次了：“自由平等的新思想，程长官……少帅您想必也听说过……婚姻自由是时下许多人都推崇的新思想……夫妻间若没有感情，生活枯燥无味……若朝朝暮暮相对的，是两情相悦的人，生活会美好得多……”

程霄鹏不耐烦地打断她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她不同意嫁给我？”

“是。”林婧鸢答道，忽然觉得这样干脆的应答或许会惹恼他，忙补充道：“那指腹为婚的婚约没有感情基础是不会幸福的。如若解除了婚约，也解放了您。少帅您也可以娶您中意也钟情于您的姑娘。”

林婧鸢自觉这话似乎不够说服力，正担心他反驳说，不用解除婚约他也可以娶中意的姑娘。却听到他说道：“钟情于我的姑娘？比如说……你吗？”

林婧鸢眨了眨眼，才意会到他此话的含义，她暗自心惊，正要开口否认，便听到程霄鹏冷冷地说道：“你的意思我已明了。不过，我不会解除婚约的。”说着，按铃叫了人进来送客。

林婧鸢鲜少被人这样逐客，尴尬不已，然而想到他竟然以为她是钟情于他并大胆来向他示爱的人，她羞得无地自容。

即便如此，想到林婧堇的境况，林婧鸢只得厚颜地去了程家。程太太阮氏倒是客气地接见了她。

听了林婧鸢的请求，阮氏并未动怒，只说，“那家那不肖子前段惹出了不少事，你姐姐不情愿完婚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婚姻并非儿戏，可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又劝说林婧鸢先回去，容大人们想法子解决此事。

林婧鸢看她的态度很是和蔼的，似乎有容商榷的余地，略略放了心。阮氏又亲自命人将林婧鸢送回来。

林婧鸢回到家后又立时去见了林婧堇，告知程母的态度。她决心再去劝说父亲，就是被打被罚，也要把林婧堇的事情解决好了。

来到正房的厅里，就见九妹婧仙极其母张氏跪在地上。林道泓盛怒地叱道：“我这边正费尽心思要隐瞒的，你倒好，直接就出卖了去！”他盛怒地指着婧仙，厉声问道：“你到是说说，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越说越气愤，手都抖了：“你是想把我们林家整垮了不是？你……你还是我林道泓的女儿不是？！”说得急了，执起文明杖便要打过来。

张氏忙膝行扑过来拦住，哭道：“老爷，仙儿还小，不懂事，您就饶了她吧！”

林道泓仍要打，林婧鸢慌忙急唤了声“爹”。林道泓便住了手，见林婧鸢进来，瞪了她：“你来这做什么？我这正气得紧，别来触霉头！”

林婧鸢款步进来，亲手沏了杯茶，端过来，柔声道：“爹，您消消气吧，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林道泓吸了口气压下怒火，接了茶，试了试，感觉温度刚好，便一饮而尽了。

林婧鸢接过茶杯，又要去沏茶，林道泓摆摆手，出声时语气已然稍稍缓和下来：“今日怎如此殷勤？有何事要相求？”

林婧鸢看了眼仍跪在地上的张氏和婧仙，柔声道：“我有事情想单独跟爹谈。”林道泓瞪了眼跪在地上的俩人，道：“滚吧！”张氏忙拉了婧仙，快快起来，退了出去。

林道泓瞪了眼林婧鸢，语气里的怒气已然消弭了许多：“你有何事？该不是只想来帮她俩的吧？”

林婧鸢摇了摇头，轻问：“九妹因何事受罚？”

说到此时，林道泓怒气又起：“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她居然去跟程霄鹏说起堇儿私奔之事！”

林婧鸢柔声问道：“父亲可知九妹此举的原因？”林道泓摇头：“问她也不说！”

林婧鸢道：“我大概可以猜到她的意图，九妹对那程家少爷很是中意的。”又劝道：“既然如此，父亲为何不让九妹代为完婚？”

林道泓沉吟片刻，道：“也不失为补救的法子。”当下就吩咐人与程的父母联络会晤。

那日，林婧堇被送回了婧苑。林婧鸢除去上学堂以及睡觉的时间外，均守在林婧堇屋内，劝慰照料着。

又过了几日，林俊槐来看望林婧堇。有孕在身的林婧堇困倦睡去后。林婧鸢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林俊槐爱吃的菜，与他一道用了晚饭。

晚饭间，林俊槐道：“我听说，让九妹代替六姐与那姓程的完婚的主意是七姐你出的？”看林婧鸢点头，他笑道：“七姐你怎想得出这等妙主意来？”朝婧仙房间看了眼，压低声儿道：“我看他俩，可真是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