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吞天 第97章 不能撕破窗户纸

胡阿大的关外军，一头扎进了河南寨连续两日没动静，既不南下也没有出来扰民。

没办法，赵天只好派人去与胡阿大接头，可是一连数日，胡阿大总是以军中粮草不足等待军粮为由拒绝出征南下。

胡阿大窝在兴城的眼皮子底下老是不动弹，这让兴城的众人很头疼。赵天派人到新集通报钦差张大人，张大人以客军不在管辖范围之内为由，要赵天最好是自行解决和关外军的磨合，但他可以帮助向关外施大人修书一封加紧催粮。

面对着张鹏硕这样的回答，赵天有些无奈。没办法，赵天只有继续向张鹏硕致函，陈明各种利弊，让张鹏硕自行选择如何决断。

关外军明摆着这是不想这么快就南下，鸠占鹊巢般的窝在河南寨，分明是有企图或不可告人的勾当。王卓来报，迫于提防胡阿大的压力，已经大大的影响了修城的进度。赵晋龙找到赵天商量，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得尽早赶胡阿大南下。

赵天沉吟道：“胡阿大的军队过境北河坝时，我曾让周长山在城墙上仔细的清点过他的行头。五百骑一个不少，当日从城墙边上而过的粮食大车足足好几十辆，河南寨挨着滦河，洪水刚过，又不缺河草，这些足够支撑他们五百骑一月有余。我看施吉忽也许是打着南下的幌子，有拖延我兴城建城之嫌。一旦明春满虏袭来，我城如不坚的话，可以吸引更多的辽东军坦然的攻之而以此来减轻关外的压力。再者，胡阿大在此拖延时间，也是在等我的口实，一旦南下，他以长途跋涉运粮不便为由，促使我开口纵拥他可以达到抢掠的目的，这点我绝不能答应他。从张大人的回函里已看出，张大人也已是有些动怒，这期间的猫腻他不可能看不出，只是除非施吉忽的手令和兵部的调令外，他也是无计可施。在最后一封的回函里张大人已经授权我只要不破坏分裂联军口实，让我从权处置此事，但我现在一时还没有什么好办法！”

赵晋龙说道：“这么说来，张大人已经是挺力的站在咱们这一边了？”赵天回道：“张大人心里清楚，兴城就在新集大营的身后三十里，如有一座坚城为依托，一旦战起，他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即使新集大营难保，他也有个退身之地。新集大营、兴城和蓟州城三线连一，这是京师顺天府东面的最后三道防线，我们兴城对钦差大人有利，张大人当然会照顾我们的一些想法。”

正在赵天和赵晋龙苦于商量对策之际，周青进来相报，开平郑老板的线人前来接头，从天津运粮而回的队伍日前已经过了汉沽进入永平府地界，要兴城这边尽快出兵前去接粮。赵天闻后大喜，“我有计策了，这次不仅要胡阿大立马南下还要弄他个一脸灰！”

赵天让周青带三百人南下前去接粮，自己则修书两封，分别致函张鹏硕和胡阿大。给张大人的信函里，说明了兴城这边得到了密报准备部分先行南下建功。给胡阿大的信函里则简单说明要南下打劫辽东满虏的粮仓，并邀请胡将军一起去吃香的喝辣的。

胡阿大当然不会听赵天的，以为是赵天在匡他南下，便对着信使说道：“我家大人派遣的粮草不日即到，请赵大人先行一步，关外粮草接济过来我就马上就启程南下！”

不怕真小人就怕假君子，以往关外军直接为非作歹干起马匪行径之事，兴城众人可以来明的跟他们真刀实枪的干。现今他们一跃成为官军客援，为防他们暗地里做些宵小之事，赵天不得不在大部骑兵南下兴城兵力空虚之际，对兴城全城戒防提高警惕，将劳工全部收缩回来，数百乡兵一律分发兵刃全天候在城墙线上戒备，仅存的两百骑兵也暗藏在城里随时待命。兴城输不起，不敢赌胡阿大不敢进兴城鸠占鹊巢。这年头，一切看战果，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是胡阿大的军队能够成功的挤占了兴城，即使是发生了血腥事件，只要有施吉忽在上面扳正些说辞，朝廷多半也会为了顾全京东战事的大局不了了事，只要能御敌，什么肉烂了还不都是烂在一个锅里。在这个糟糕的朝廷统治的天下，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这一点赵天看的非常透彻。

果不出众人所料，兴城这边骑兵南下，乡兵收缩戒备的举措引起了胡阿大的注意。胡阿大第二日就全军启程来到北河坝。五百骑兵旌旗招展的要求过境南下。赵晋龙在墙头上喊道以城中建设杂乱不堪为由拒绝开城，要胡阿大的军队沿城边从东面官道绕行南下，经城南穿越林地过南出口南下。胡阿大则以林地树木茂密不宜大军行走坚持要从城中穿行。

城南的照燕州和六村夹缝的山脚下那片树林在城墙以外，那里树木茂密杂草丛生确实是不易行军，尤其的骑兵更不易穿行。但还是可以勉强通行，当初赵天等人商议建城时就考虑到了南城墙的地形，本想开辟一条小道但因时间紧促和人力紧缺等问题就暂未先动工。林地荒芜要说不能通行的说词有些牵强，但胡阿大包藏祸心，无论如何是不能让其进城。

现在北墙和东墙上早已布满了乡兵，弓搭弦刀出鞘的严加提防。赵晋龙和胡阿大在那里来回的呛呛，僵持在那里。

没有十足的把握面前，谁也不敢先动手，毕竟破坏联军口实的罪过可不轻，都在考虑付出这样的代价值不值得够利益，所以面上的这层窗户纸很重要，看谁敢先捅破。

半日过去了，胡阿大想必是看出了虚实，也许是有了足够的把握，他开始先开球。河南寨李杰为先锋，率着三四十人以进城打水为由，徒步向城门走来。此刻的城墙才一人高左右，要是胡阿大的骑兵强攻，突破点太多了，要想攻进来轻而易举。这也是李杰胆敢打头的原因，他料定兴城的人必不敢先行动手，只要他们不敢抵抗，三四十人先翻墙进去也可打开城门，只要片刻，大部骑兵就可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