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吞天 第252章 靠右通行

羁押牢犯乃地方政务，不涉及死刑的不用报备至省按察使司，白春无心去管这等琐事，只想着能顺利的完成朝廷的旨意。连日来征税之事进展颇为顺利，永平府赵天以及各县衙门也都意外的加以配合，这让白春很警觉的起了疑心。朝廷定策加税要包含永平府的时候，恰逢赵天也在京城，当时赵天上下窜动极力的想避免在永平府加税，这等风言风语白春还是知晓得。现今赵天大反转不但不刁难还加以配合，白春就开始留意防备赵天耍心思。收税过程倒是不怕，按此速度朝廷给的期限也大体能完成，白春便担心起送粮的回程，猜测着赵天很有可能会在押送的过程中动些手脚。为此，趁赵天来信之际，白春便回信要求过完年关就先在蓟州、丰润两地的县仓里提出部分粮食来先行押送进京，将粮食分小批的押送怎么也要比大批的押送风险低。同时白春也修书向直隶武清汇报征税进程并求援，希望武清方面在元宵节后派些队伍来运粮。

古时的过了年关，指的是过了破五，即过了正月初五。永平府到蓟州之间，驿站快马六百里加急一天便可来回。赵天在除夕夜的前一天收到白春的回信，读完信后哈哈大笑，将信递给旁边的赵晋虎和周青，“你们也看看，白春坐不住了，牢犯之事倒是答应的挺痛快，但却想年关后就开始分批运粮进京，看来是在提防我们啊！”

周青先接过白春的信，看完后递给赵晋虎，说道：“看来我们年后就得开始动作了！”

赵天摇摇头，“不急，此番最先的是押粮进京不是武清，且是由最西面的蓟州和丰润两县的县仓提粮，我们不宜动作太早，让过他这一批，待由武清过来兵马人手时再出手不迟！”

周青回道：“征税交粮乃是各府各县的本分，此番按察使司汇同户部征粮，地方通判府押运，华北一带这么多的府县同时征粮运粮，大人何以见得偏偏武清会来人手帮永平府通判司来运粮？”

赵天笑道：“这个当然是因为我的缘故！你们想想看，任何各府，知府基本都是中立派布政使司门下，只有咱们永平府的知府是杜相一系，现今民政、军政都在咱们手里，楚相和按察使白晨春要放心咱们才怪？只要白春张口，武清没有不支援的理由！照现在白春提防我们这种情况下，你们认为他会不向武清求援吗？”

赵晋虎问道：“不知大人要如何应对此事？有何良策吗？从永平府的地头上加征刮走那么多的粮食去填到在山东作战的太子兵团，真不甘啊！”

周青也插话道：“永平府虽经过战乱，两百万人口还是有的，每丁两升米，全府就是四万石，四万石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即使是按比市驰低的官价，那也是四万多两银子！朝廷各地都在战乱，哪个府县不是粮食紧缺？放任这么一大笔的粮食出境，不啃下他一层皮来着实不甘！”

赵天想了想道：“那年关后也不能鲁莽行事，这是朝廷的旨意，咱们好不容易坐上永平府的官差，不能轻易丢掉乌纱帽。我意是不过正月十五等来武清援军押粮，咱们就不能搞动作。元宵节前咱可以让白春慢慢的先提走一小部分，但要想方设法的拖延！同时修书给永平府赵晋龙和蒋二爷去送信，要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拖住白春，正月十五前能少提走一车是一车。至于蓟州和丰润这边儿，地处安全的后沿离京城又近，时间不好脱的话可以从数量上做些文章。”

赵晋虎问道：“若是白春开口要求县里派人手帮忙护运的话怎么办？”

赵天回道：“以建立长城防线为由加以拒绝，文员可以出人帮忙统筹编册，武栋力巴绝对一个人也不能给！”

周青说道：“蓟州和丰润搭界顺天府，的确不好做文章，但其他各县如若运粮，都需经过我们太多的地界，不管向武清还是京城，无非是走蓟州或是南线开平至胥各庄，我们的‘土匪’和‘民变’以及‘暴民抗捐者’是不是可以提前鼓动了？咱们的镇军也好有理由提前布防啊！”

赵天回道：“还是再等等看！我们必须一击就让白春乱手脚，否则不利于与武清按察使司谈判！只要有杜相的周旋，他们没有理由派大军越境来我们这里镇压，出兵的只能还是咱永平府的官军4使是他们猜测认准咱们官匪一家也不怕，只要不让他们当场抓到证据识破，就不怕和他们扯皮，官司打到金銮殿，也有杜相为咱们兜着！”

周青和赵晋虎同时笑了：“看来我们投靠杜相，有了靠山办事就是方便！”

赵天回道：“这就是党争，咱们选边站队还替他出兵山西，杜相不给些咱们好处怎行？这件事最好让远处海岛的周长山人马动手合适，扮过土匪也有经验，告诉他做好准备年后拒放手去做便是，官军就让丰润总兵穆晓亮去唱双簧！”

赵晋龙回道：“大牢里的抗捐户和破落户都放出来了，蓟州的情况好些，其他各县的情况就有些复杂了。”

赵天回道：“这些牢犯都是穷苦百姓，只要还能立足家乡过的下去，没人会愿意铤而走险，何况还有记录案底在册不怕他们生事远遁。先让他们好好的过个年，正月初六开始各县就大兴土木。告诉赵晋龙，可以指示各县以修路为主，城池的加防可以延后。只要各县的官道畅通且加宽又平，将来真若境内有战，各县之间的快速驰援才是上策，总比困守孤城的好！”

赵晋虎回道：“冬季大地冰封，虽不宜大兴土木，但将连接各县的官道加宽修平还是可以的。修路乃是造福一方百姓的好事，只是道路再宽，战乱时军马来回的调动，谁也不能保证军马不踩了路旁百姓的庄稼苗，尤其是遇到对面也有来军或是百姓多的地方。今日上午我接到我哥哥的信函，特地叮嘱我向大人商谈此事，官道能通行即可，还有必要加宽吗？浪费那么多的人力，是不是用在修缮加固城墙比较好？”

赵天一拍头额，就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给忘记了，还以为和后世一样呢！当即说道：“立刻拟令在全府张贴告示，不管道路宽窄还是来往相向，行人行车行马上路时一律选择靠右通行。”

赵晋虎皱着眉毛不解：“靠右通行？”

还是周青反应的快，拍手道：“！实在是太！大人此策一出就可避免了相向的人多时混乱拜道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