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吞天 第227章 抽兵猜想

平谷小镇西距京城不到一日的路程，是蓟州来往京城的落脚点之一。镇子不大，但在天子脚下，归顺天府辖管，近年来的治安还算不错。一日劳累，众人无心观景，休息**继续赶路。由于西距京城并不远矣，众人并未鞭马而是任其行速。

周青在马上晃晃悠悠，略有心思的说道：“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平谷乃是紧邻京师又归顺天府辖管，为何镇子上的兵营空空如也？以前听说京师周边布满禁军，难道朝廷的兵力真就捉襟见肘到连京师一带都空虚的地步？这要是有人想图谋不轨，仅是从蓟州方向过来大军就可以一直兵临京城城下，我看这里必有鬼！”

吴志点着脑袋：“我也注意到了，镇子上确实没有看到一个穿甲的兵士，只有寥寥素衣的衙役，难道都南下了？”

赵天摇了摇头，“当下各地战乱，朝廷兵力吃紧不假，但还不至于让禁军出战，想来是我们朝中无人消息闭塞而已，年初时我在塘抄上还见到过有五万禁军就分布在京师周边一带的消息，外加近卫营和地方兵力，即使是张鹏硕带走了一万顺天府的府军，但京师一带的兵力至少还应在七八以上。整个顺天府虽未放权乡兵，但仅仅是统计各个朝廷部门、衙门等的护卫兵卒都不会少于七八千人，怎能说是京城兵力空虚呢，这还不算直隶总部武清的大军！这个时候谁要是想打京师的主意，还谈之甚早！”

周青道：“有武清隔在京师和天津之间，京城暂还不用考虑南面的危险，东面有咱们永平府和关外热河府在前面顶着，京师只需在古北口和居庸关一带稍稍布防以防偷袭便可，顺天府东大门平谷镇上空无一卒，必是紧急调往了其他各地，我分析是不会太远，想必是京师其他方位又哪里出了叉子，见东面我们永平府大胜而抽调走了平谷的兵力。”

吴志说道：“这几个方位都让你说了，京师周边哪还有闹民变的地方，韩子民的起义军进犯河南后，北面的先头部队只是抵达真定府南部就不动了，有保定府和河间府在，京师依旧是后线。”

赵天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西面！真定府向西北绕过保定府，过山西搭界，正是京师的西大门--宣府，而宣府又与山西北部的大同府相连。大同府的官军主力早就被杜尔伯授意南下河南支援青岚郡主的哥哥青雷守开封去了，现在的大同府兵力极为空虚。这几日咱们在京东一带大打出手没关心过其他地方，我料不错的话想必是韩子民的起义军穿过真定府进犯了山西。起义军大闹了江淮和山东后，本被太子兵团逼得走投无路，韩子民侥幸透过缝隙挺近河南，起义军就盘活了。起义军西进开封受阻，东面又有山东的太子兵团紧追尾巴，不南下就只有北上。南面有应天府和荆湖两大朝廷的兵团，傻子才会去硬碰硬，尤其是真定府许原名叛变后起义军打通了山西的通道，起义军大闹山西转战朝廷兵力空虚的晋陕后方之势已经初露端倪，我断定要不是起义军过境宣府威胁京师西大门，朝廷也不会紧急抽调京师周边布防的禁军。”

周青笑道：“河南和山西都是杜相门人，乃是杜党一系的大本营，太子一系在山东吃败仗不管是大是小还是是真是假，反正将起义军赶往了杜党一系给杜尔伯去添麻烦，这可真是楚相的一步好棋！”

赵天说道：“太子在山东打了败仗也许不是情愿，倒是将起义军这股祸水引向了山西确实不假，杜相将山西的大军主力都抽调河南，要是起义军擦着兵力空虚的顺天府西南挺近兵力空虚的山西，杜相该头疼了，想必杜尔伯不会看不出这其间的凶险，这么说来他急需的拉拢我们永平府，我倒是有些后怕了！”

周青问道：“你是怕杜相抽调我们永平府兵力去山西？”

吴志吐了口吐沫，“管他什么丞相或是宰相的，我们就是不去他又奈何？”

赵天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复吴志那头脑简单的话。周青倒是回了吴志一句，“别忘了青岚郡主的联姻，在相亲的宴会上杜相若是开口大人怎能直接拒绝？再有，郡主的嫁妆里可是在大同还有一分产业呢，那可是千亩良田啊，地盘比我们的兴城还大，如此放弃而被起义军席卷着实可惜。”

吴志伸了伸舌头，“我忘了这茬了，青万户直接把一个百户的产业嫁过来，大人若是不闻不问还真说不过去，但总不能我们真的出兵去山西吧？咱们就那点儿兵力，守长城防线还吃紧呢！”

赵天说道：“多想无益，随机应变吧！杜相神通广大，兴许还另有上策！”

周青倒是笑道：“不管怎说，咱们此去青府相亲认门，杜党一系在正需要人手的如此关头，必会拿咱们当上宾看待，我们适当的提出些要求想必杜相也会帮衬咱们，比如说这回收复永平府之战的各个有功将领之事！”

赵天回道：“我也正有此意，咱们的人手安排必须到位，整个永平府从总兵到县令，除了顾直和白春外必须全换成我们的人，这点儿小事杜相应该还是办到了的，不过一道请功请赏的折子而已。”

众人边说边行，日落前终于来到了京城。燕京乃帝都，北方最大的城市，对于这个城市赵天并不陌生，在后世是曾在此地打工了四年多，听惯了即使是个爷们儿也说话像个娘们儿似的京腔。四年多的北漂生活给赵天带来的只是感觉浪费的青春，不过也确实增长了不少阅历。一行七人下马，由东门进了城。后日才是拜府的日子，赵天想着先找个客栈落脚，明日先打听兵部找到媒人那个兵部侍郎公孙羽再说。

跑惯了天津那样的大城，即使是头一次来到再大几圈的燕京，吴志和周青也失去了那种初见视野的新鲜感。倒是赵天，不断的搜索着历史的痕迹，想看看到底有多少文化遗迹传承了下来。

赵天虽然带着官印，但却是素衣打扮进城，隐藏着身份众人找了家偏僻的小客栈，留下随扈和马匹，赵天、吴志和周青三人出来逛街打算享受享受一下京城的夜市顺便也探听一下兵部的位置。到底是帝都，虽然天气寒冷，大街上依旧车马如龙，街旁灯火辉煌店铺琳琅满面。城墙根上一大溜的各色小吃，红泥小炉上的蒸锅里传来的阵阵肉香以及掺杂着酒香和食客的欢声笑语。赵天最爱喝羊杂碎汤，隔着老远都闻到了那种浓浓的羊汤膳腥味道，只是照顾吴志这个没嘴福的家伙儿赵天止而却步。三人在一个挂着数只烤鸭的烤炉旁住下脚步，赵天道：“都说京城烤鸭闻名，不管这家的口味地道不地道，咱今晚就坐这儿吧，这人儿多热闹，露天虽冷些，我们却也可以多贪几杯暖暖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