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吞天 第19章 惹事上身

宽城，是个胡人汉人各个居半的小城，城不大，瀑河从城边流过，哺育了这一带的繁化。这里还世居着一个小小的鞑子贵族，已传至三世的百户长施吉忽，他虽不是县令也非当政，但他的祖先立过功劳，亨尽了富贵三世的贵族，家底也厚实。城外瀑河两边最肥沃的土地，以及土地上名义上的佃户农民全是他的，施吉忽百户长俺然就是这里的土皇帝。

宽城马市其实也就是因有胡人的关系，与漠北草原有些联系，马源不断。赵天四人在城中转了几圈后便直奔马市。宽城马市果然名不虚传，良马真多，怎奈高昂的价格让赵天等人望而却步，一匹良马百两的价格，战马以及一些膘肥的居然叫价到一百三四十两一匹。赵天咬了咬牙，用七十两一匹的价格买了四匹骡马，骡马虽然没有太强的战斗及奔跑力，但代脚力及驼载货物还行。骡马性格温顺，在购置了马鞍等配置后，即使从来没有骑过马的赵天，也很快就能在马背上适应。

由于在城中耽搁时间较多，此时天色已晚，城门关闭。赵天四人只能投店，待明日清晨开城门后便起程回返。夜宿店家，一晚无事，半夜却是门外一阵吵闹，人多脚杂，火把通明，听着声音好像是在找人。赵天等人坐起身来，撬开半边窗缝，向外窥视，直到人散赵天等人也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

次日天明，赵天洗漱已毕，刚要起程，蒋道人从门外迎面撞了进来，道：“公子，马厩里有个女子，躲躲藏藏的，吓坏了的样子，看样子像是躲了半夜。”赵天等人闻讯急忙来到马厩。此刻尚早，客栈里还未见其他客人起早，马厩最里蜷缩一女，丫鬟打扮，长得还算清秀，十**岁的样子，浑身颤抖着畏缩的看着赵天等人。赵天寻思，这女子想必多半和昨夜那帮人有关联。于是略微端详了一下此女，便走进马厩。那女子倒身便拜：“公子救命！”赵天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无其他人，便将其带进房间。

留下吴志在外盯哨，赵天将门关起，问道：“姑娘，你是哪里人氏，为何要躲进马厩？”女子道：“小女子名叫魏娟，别人一直都叫我娟儿，原本是祖籍关东，自小父母双亡，八岁时被人贩卖到这里的大户施家做丫鬟，一只伺候施家老祖奶奶。”蒋道人插话道：“娟儿姑娘，你说的施家可是城里的百户长施吉忽？”娟儿点了点头！蒋道人继续问道：“这年头能给大户做丫头就算不错了，那你为什么还要跑呢？”

娟儿回道：“以前倒还是不错，虽然活儿累点和时常挨些打骂，但终究是能得温饱。我跑出来只是因为昨天我洗菜时无意偷听到了施老爷的一段谈话，施家的老祖母就快要不行了，施老爷说要选四个属羊的丫鬟做殉葬，而我本身就是老夫人的使唤丫鬟，又刚好是属羊，只要是老夫人一咽气，想来我也是难得活命！”娟儿姑娘说完，又拜倒在地，哽咽着说道：“求求公子，救我一命，娟儿愿意终身相随，伺候左右！”赵天叹了口气，这年头大户人家殉葬的常见，而卖身契就形同于命攥在主人的手里一样，连官方都这样认可的。

蒋道人略微皱眉，对赵天道：“施家乃是宽城里的贵族，势力必定不小・・・”蒋道人的话虽说到此，但之后的潜台词众人还是明白的，为了个小女子得罪个大户是非常不值得，万一事露，后果不堪设想。蒋道人的插话只是想给赵天提个醒。

赵天却是对蒋道人微微摇了摇头，赵天想救下这女子的意图非常明显。赵天又看向周青，周青是最底层的苦出身，当然心忧命苦之人，见赵天的目光看过来，便向赵天点了点头，赞成相救。

赵天上前扶起娟儿，一字一字道：“姑娘莫要担心，我必会带你走！”只是简短的一句话，赵天却是知道这句话代表着责任。但这句话对于娟儿来说，却形同于救命稻草，

面上喜色溢于言表，虽然脸颊上还带有泪珠，但这种表情更加令人动情。

蒋道人见赵天主意已定，也没在坚持，只有替赵天出主意道：“娟儿姑娘昨夜出走，已经引得施家人马的搜找，想来城中施家的耳目定然不少，我看娟儿姑娘最好还是换个装扮，而且我们越早出城越好，一刻也别耽搁，说不定施家白天会大规模搜城！”周青也赞成道：“不管娟儿姑娘值不值得施家大动干戈，我们还是快快动身的好。”赵天点了点头，拿出了自己用来替换的一身长衫递给娟儿；“委屈娟儿姑娘一下，到里屋装扮一番，发髻也要更改一番！速度要快！”娟儿应声进屋！

片刻功夫，娟儿再次出来时，已然一副男人的装扮，面目清秀，郝然一副美男子的样子，娟儿让众人看的脸都红了，低下头道：“公子，我们可以上路了！”赵天干咳了一下，道：“出发！”

走在巷道里，问题是五人四匹马，骡马虽不如战马快，但代替脚力还是行的。赵天还真不想在周青三人面前留下一个放荡的印象，尤其是吴志那脸阴笑，老是向赵天努嘴示意让赵天抱着娟儿一起骑马。幸好周青解救，自荐自己体力好，猎户出身常走山路惯了，自认以自己的体力就是走着回关内也能跟得上慢腾腾的骡马，坚持非把马让给娟儿乘骑。更巧的是，出身鞑子贵族府上的丫鬟娟儿又刚好会骑马，因为她在府上喂过半年的马，还真接触过马，上得马背上，虽不熟练，但大体还能适应，这让大伙儿松了口气。

快到城门时，娟儿突然掩面，对赵天四人道：“施府的家丁大管家，就在城门口边上那个！”众人抬眼望去，城门四位持械兵丁，在旁边有一位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在与其交谈！赵天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此处城门施家有人，其他三门也必有施家耳目！我们就当无事人一样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切记，不到万不可定不能动武！”

大家无异议，看来也只能如此了。赶巧，正趁好赶着那位施家大管家上城楼给兵丁倒水，此时不走，等待何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赵天说了一声“走！”众人便大大方方的走了上去。

赵天最前，蒋道人其次，吴志护着娟儿在中间，周青步行最后。到城门时，众人的心都到了嗓子眼儿，尤其是娟儿身子瑟瑟发抖，都不敢直视。守城兵丁看了几眼，似乎并没有看出不妥就放行了。众人有惊无险的还真蒙混出了城。直到出了城，赵天的后背才冒出了一身冷汗，暗叹了一句，好险，万一事露动手，城门四兵丁虽然拦不下他们几人，但城中骑兵可并不好惹，尾随上来的话，自己这边的四匹骡马可不是对手啊，后患无穷，弄不好这几人都可能活着过长城。

但赵天没有看到的是，就在他们出城之时，城楼上的施家大管家站在城墙上一直目送着赵天几人，尤其是把目光老是注视着女扮男装的娟儿背影上，似乎是疑虑不定，但最后还是飞快的跑向了施府，回去报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