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吞天 第15章 收心

大年初一，新年新气象，破城街虽然刚刚经过匪乱，却依旧一派喜庆的样子。qiuyelou 平板电子书城里不乏有些大户，尤其是破城主街，各个商铺对联张贴，红灯高挂。就连城西寨内也是处处红装。赵天、吴志和蒋道人三人背着两袋粮食一袋鲜肉，还每人手持一小包果品及寨里葛大婶子用糯米做的年糕，踏着积雪出了宅门。

乍一看。还以为三人串亲戚走礼去呢！其实不然，三人背了这么多粮食及食物，是去接济占据破城街西山里关外难民的。虽然城西寨现在也并不富有。但为了争取更多的人力加入，不得不动用几袋子的口粮。

那个时代的关外难民，其实就似后世的外来户。鞑子朝廷在东北尤其是辽东地区，并没有多少的根基，那里民族较多，部落较杂，和燕北各少数民族一样，只不过是征服他们较早，且甚至有些都是主动归顺的，鞑子朝廷统称他们为色目人，因为色目人与汉人生活习性及方式较为不同，并看他们部落较多较杂实难成气候的样子，所以对他们的压榨并不深，且甚至采取笼络的方式对一些大的部族进行封赏。在辽北，最大的部族莫过于满虏一族了，天烈汗帝自登基之时便加封虏王尔济觉罗为千户所，为了进一步加强对漠北草原草原东部的统治，次年天烈汗帝又加封尔济觉罗为万户，把辽东三府二十八县赐给尔济觉罗作为赏地，促使虏部南迁辽东。这样一来，自科尔沁草原东部至辽北一直到长白山就空了出来，天烈汗帝又把这些空地对本部族的贵族进行赏赐，分封千户万户，促使本部部分勋贵从漠北草原东迁。天烈汗帝的这一系列的措施无疑是加强了朝廷对东北的统治，也极强的加大了本部族群的空间，但却苦了生活在那里的小部族的百姓，甚至那里还生活着少部汉人，他们的土地及本人都被成为了朝廷的赏物，而一并成为了那些千户万户的子民。在尔济觉罗南迁辽东以后，便做出了本族以外的一切部族进行打压，大部分小部族都选择了归顺外，还有些不愿被吞并的部族继续南迁到了高丽。虽然也有一小部分汉人选择了留在长城外的其他少数民族之间，与他们融合在了一起。而大多数汉人选择了向西南内陆迁徙，但不管走到哪里，也都是属于了没有了土地之人，且这些浮动的流民也不被当地之人所喜。所以这些难民便大多数三五十人一波或更多人一波组队向更深的深山老林里搬迁，离开了农民赖以生存的庄稼土地，这些难民生活的及其的凄苦，饥一顿饱一顿的能活下来的极少。就这样，在长城周边一带，就出现了有着无数的这样的群体，当地人便称之这些人为关外难民。

像生活在西山里的这些关外难民，就是以一位会些舞枪弄棒名叫周青的猎户为主的四十多人的群体，已经在长城一带捻转迁徙了换了五六次地方，但都不被当地人所喜而不得不来回搬迁。这次他们选择在破城街西山落户，也只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因为躲在深山里打猎根本不足以养活这四十多口子人，不得不在有集市的地方边缘地方落脚，一来可以乞讨，二来可以用兽皮在集市上换些生活所需，勉强度日。当赵天说出来意之后，周青等人并没有多少节操可坚持，直接选择投附。这年头只要能吃饱肚子就算不错的，更何况还能与众城西寨民众一样一视同仁，以后不用在东奔西逃的作溅民。周青来到破城街也有一段时日了，对眼前的这位能人赵公子自然是有所耳闻。周青直接拜倒在地，承蒙厚爱，周某无以厚报，只求我身后跟随的这些族人能有个落脚的温饱之地就已了确了周某的平生所望，我观公子之志绝非仅在城西寨一地，周某以后愿追随在公孑左右，但有差遣，肝脑涂地。赵天扶起周青，周壮士请起，你我两族即合一家，你我以后兄弟相称皆是亲人。

赵天心里感慨，这年月看来只要能糊口，什么都不重要了。

幸好的是，这四十多口子人老弱幼残者极少，多为壮年及健妇，不过想也能明白，难民们这种极端的条件下，几经淘汰，能活下来的定是强健的。

随即赵天提议，先把这些难民分成两拔，壮年及健妇明日起即到城西新购得的沙滩地上建造茅舍和鸡栏等，其余老幼人等到城西寨熟悉环境也并协助城西寨村民帮他们建造新茅舍。毕竟城西寨劳作两座灰窑也没有太多的人力，而且为方便记，这四十多口子人总归要搬到城西寨去居住的。周青对此并无意义，只是对到那片荒芜沙地有些不解，他还只是以为在那里养些鸡禽那么简单罢了，不过自己只是客方，刚刚融入对方，即使有些不解，但也并没有太大抵触，以赵天等众的为人，实在是找不出没有什么不能信认的地方，况且自已这边除了四十多条溅命外，也实在是没有另对方有什么好图的。

是夜，赵天三人与这些朴实的难民们一起共进晚餐，联络感情。第二天，朱老大率众在村口热烈的迎接众难民，即后便在城西寨寨西择址新建造新舍。而赵天、蒋道人与周青等健壮在沙滩地上开始准备圈栅栏建造鸡舍。

看着赵天与蒋道人在那里指指点点，在哪里圈栏哪里建舍比比划划，这时周青才晓得赵天在这沙滩上建造鸡舍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对于这等违法之事周青并不反感，这年头，根本没有王道之理，几经沧桑的周青，反而在他眼前看出了另一条路，私盐之利，众所周知，只是在冀东地区鲜有耳闻之矣。赵天见周青若有所思，便道：“周兄难道有何想法？”周青迟疑着，见此并无外人，说到，蓟州所供官盐并非由京西运而来，而是从东面永平府所来，托运之事全为半官半匪的贠庄主所拢断，而贠家也是破城街唯一的官家指派盐商，其间之利可想而知，而押运之路除了滦河之路外，冰冻季节都是沿滦河南岸用马车队运送过来。蒋道人闻后凑了过来，眼睛闪闪的炯炯有神，插话道：“贠家丈着官家关系，这些年来横行霸道，从未遭过不测，所以他们押运官盐的马队人数并不多···”蒋道人讲此而止，而下面的潜台词大家却都听得出来。周青听后表情也是略有动心：“只要不漏痕迹的干上一票，兴许成事。”赵天却打断道：“趁火打截并不是我等之道，只有唯利是图，在没有绝对的好处之前，我们不能盲目。”赵天虽然嘴上如此之说，但蒋道人和周青却分明从赵天的神情之中看出隐隐动心之色。

天气虽冷，但大家劳作的热情却一分未减，两地同时动工，工程一天天的进展很快。与此同时，从破城街传出了有人在河南寨村头发现冯六和赵家少奶奶死尸的消息，虽说赵家和李家拼命的掩饰，但还是从市井八卦中一点点的传了开来。显然目前赵家和李家现在还都不想撕开脸面直干起来，但隔空的对骂以及相互的指责越来越升级。李家现在是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李家也郁闷冯六及赵家少奶奶的尸体怎会到了自家的东庄头，但毕竟那是事实。李家当然也怀疑到是有人栽赃，但无论李庄主怎么胡乱猜测，也决想不到是城西寨给他扣的大屎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