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流.氓!”
林恰恰浑身颤抖,努力扭开头,但男人的唇已一寸寸下移,眼看便要覆在她嘴上。她只好本能的闭眼,皱眉,咬紧牙关,无可奈何的迎接那极其耻辱的时刻到来。
如今的林恰恰也真是倒霉到家了。好容易鼓起勇气向喜欢的人表白,居然会狗血的弄错了对象。而这个弄错的对象,偏偏还是个精神失常的痞.子!
唉,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偏遇打头风啊。一瞬间万念俱灭的林恰恰,正觉得人生无处不凄凉,面部却忽然被一股异样的温度所覆盖。她猛地双眼一睁,脸上竟赫然地趴着一张a4大小的打印纸,那上面密密麻麻印着字,还未来的及辨认,已被古彦泽拿了起来。
他面无颜色的看了她几秒,语气冷淡的不带一点喜怒道:“立字为证,签字吧!签了字才能证明你是自愿献.身于我的!省得你哪天突发奇想要告我qj,我可担当不起!”
“凭什么?”
当林恰恰的害怕无助转变为满腔怒火,古彦泽愣了愣,却满不在乎地咧嘴笑了起来,“凭什么?凭你有个叫做林岐山的赌鬼老爸,凭你有个在仁美初中念初一的弟弟林子勋。”
他顿了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如果这些还不够,是不是再加上你那个水性杨花跟野男人跑掉的母亲?”
“闭嘴!”
林恰恰的情绪变得激动,这个男人好恐怖,怎么会对她的家庭背景了如指掌?那么,自己遭遇这样的事情,究竟是误打误撞遭人戏弄?还是,这根本就是场阴谋?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古彦泽极快的打断了她的思绪,神色漠然却透着威胁的意味说:“莫非有人不在乎自己亲人的安危?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然后直起身子,离开床边,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
他脚上的拖鞋摩擦着地板,每走一步就发出极重的“嚓嚓”声响。
这男人果然有病,连穿双拖鞋都这么有暴力倾向。
林恰恰顿时心惊肉跳,急急唤住他,“等等,我……答应你!不过你得保证绝对不会伤害我的家人!包括,包括那个女人!”
她几乎使尽全力央求着,身体也因为过于激动而变得瘫软,委屈的眼泪更决堤般地涌出,在那无助的小脸上滑过一道道泪痕。
“啧啧啧!”古彦泽回头望着她那倔强又屈辱的小模样,摇头道:“我可不想强人所难!”
然后掏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号码,一边拨打,一边看向林恰恰道:“要不我给未来岳父打个电话吧,也当是征求他老人家的意见嘛!”
林恰恰一惊,慌忙阻止道:“你别乱来!”
话音未落,古彦泽却已经同对方攀谈起来,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容。
“林伯父您好!”
他语气平和的问候着林恰恰的父亲,目光却冷如寒冰地瞪了瞪林恰恰,示意她管好自己的嘴巴。
林岐山被这扰人清梦的电话弄得很不畅快,于是他没好口气,甚至带着有些失控的晨腔大声责问道:“他奶.奶.的,大清早的,这是谁啊?
古彦泽浅浅一笑,挑眉看了看被绑在床上,满面焦虑的林恰恰,神情自若的说:“不好意思林伯父,我只是想告诉您一声,昨晚恰恰在我这里!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再见!”
林岐山呆呆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迟疑片刻,连忙扔下手机就往隔壁女儿的房间冲去。推开门,那狭小的空间里除了床的正中躺着一个毛茸茸的玩偶,果然没有半个人影。
他顿时错乱,稳了稳情绪又奔向儿子的房间,急匆匆地摇醒还在沉睡的林子勋,慌忙道:“小勋,快醒醒,你姐姐呢?”
看儿子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弄不清状况的模样,林岐山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于是怒气冲冲回到自己房间,抓起手机,找到那个来电号码回拨过去。
当手机铃声响起来时,古彦泽暗暗一笑,有种一切尽在掌控的得意感,眼看林恰恰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揶揄道:“不错嘛,你爸虽然嗜赌,但还是关心你的。”说着便接通手机摆在床头,按下了扩音键。
古彦泽说的没错,他林岐山如今再怎么不堪,对自己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还是不至于不闻不顾的。
电话一接通,他便扯着嗓门儿暴怒道:“你小子是谁?恰恰呢?你对她干了些什么?”
当亲耳听见父亲因为紧张她而越发愤怒的声音,林恰恰怔住了,这久违的父爱让她双眼通红,嘴唇轻启,险些哭出声来。
而古彦泽的样子简直就像惯犯,面色沉稳,丝毫不觉慌张,“林伯父别担心,是我没跟您讲清楚。我是恰恰的男朋友,恰恰昨晚喝醉了,所以留在我这儿过夜。”
林岐山一怔,惊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男朋友?你,你姓啥名谁?干什么工作的?家人都是做什么的?”
面对他的质问,古彦泽不仅老实作答,还将自己的身世背景交代的一清二楚道:“我叫古彦泽,是古氏集团董事长古名扬的孙子,八岁时父母双亡了,如今自己经营广告公司,正涉足艺人经纪!”
对于古彦泽口中的什么狗屁古氏集团,林恰恰不知道,也一点儿没兴趣知道。看他那一脸痞样,她本能的认为这不过是小混混满嘴胡诌的谎话罢了。唯有他的那句“八岁时父母双亡”,让她心里一颤,不由得侧脸看了看床头柜上那张泛黄的老照片,却是如何都难以将这邪气横生的男人,与相片上那个一脸稚气的小男孩儿联系起来的。
然而,电话另一端,林岐山的态度却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语气软了下来,颇为恭敬甚至有些怯懦地问道:“请问,你,你刚才说你的爷爷叫古名扬?就是那位当年独自南下打拼,白手起家的地产大亨,古老先生?”
其实此时,他心里真正的说辞却是:“你说你爷爷是当年那位靠着贩.卖jun火起家,端掉无数零星帮派并且一统江湖,又于二十年前金盆洗手的黑.帮老大古名扬?”
“正是!”古彦泽语气平静,这不温不火的声音却有一股力道不偏不倚地砸在林岐山的心尖上。
霎时,电话那头忽然就没了声响。
“林伯父,您还好么?”古彦泽已露出了满意的笑脸。
林岐山回过神来,语气明显有些慌乱,“是是是,古少爷,我还好!”
古彦泽笑了两声,恭敬道:“林伯父客气了,叫我彦泽就好!”
“好,好,彦泽,那伯父就麻烦你替我照顾好恰恰了!”林岐山思索片刻,又说:“只是,我现在能跟恰恰单独聊几句么?”
“当然!”古彦泽爽快地答应,回头却狠狠的瞪了林恰恰一眼,再一次示以严厉的警告。
林恰恰眼含泪水,满腹委屈,怯怯的看着他,但此刻纵然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咽进肚里。
微微动了动唇,“爸!”
林岐山听见女儿的声音,心里总算踏实了,掂量一阵问道:“恰恰啊,那小子真是古家少爷么?”
林恰恰不明白父亲的意思,又看着冲她点头示意的恶男人,愣了愣,只好故作泰然的回答:“是啊!”
顿时,林岐山竟吃错药般欣喜若狂,欢呼雀跃起来,“恰恰啊,你总算开窍了!早些找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当靠山,你就不必吃那些苦头了嘛!你可得好好伺候古家少爷啊,这样的人家咱们得罪不起的。再说了,指不定你把人哄高兴了,爸爸我欠下的债就能解决了呀!”
他甚是激动,字里行间都流露着喜悦。可他哪里知道,他的每一句话都被他口中那位得罪不起的古家少爷听得一清二楚。
林恰恰眉头紧锁,亦不知道该说什么,父亲的反应倒是很奇怪,莫非这姓古的一家子真有什么来头?
林岐山听女儿久不吭声,沉思片刻,自以为识趣地说道:“昨晚累坏了吧?那你和古少爷好好休息!你放心,爸爸我不是那么古板的人。咱们恰恰二十二岁就摆脱了身为处.女的耻辱,我高兴啊!恰恰啊,重振咱们林氏可就指望你了!”
林恰恰真要崩溃了,这都是怎样的父母啊?应该不是亲生的吧!
羞愧难当的她将脸侧到一旁,不想让古彦泽看到自己此时面容的窘迫。然而古彦泽在听得林父那一席话后,早已满面堆笑,就差没捧腹了。
挂掉电话,他突然解开了林恰恰的一只手,把那张a4大小的纸摊在自己手心上,又一把将签字笔塞进她手里,戏谑说:“乖,快签吧,签了就能终结你那处子之身,做个孝顺懂事的好女儿了!”
林恰恰憎恶地看着他,愤怒到极点之后,竟然有些想笑。
二十二岁,多么二的一年啊!这一年里,她贤良淑德的母亲跟野男人跑了,对家庭忠贞不移的父亲成了赌鬼……如今她名节不保,而她那很没节操的父亲,居然让她好好伺候这杀千刀的绑匪!
“快签吧,说不定古少爷我心情一好,就真的替你家里摆平一切了呢!”古彦泽又是邪魅的一笑。
林恰恰实在是倦了,不想再被他们折腾,横竖顶多一死,于是握住笔便在纸上用力的划下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