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到手了吗?”听到邱仪那杀鸡般的惨叫声,古彦泽噌的站了起来,目光幽幽地看向遍是玻璃碎片的乳白色地砖。突然发觉,那光洁无比的地面上出现了两滴腥红色浓稠的液体,眼睛瞪了瞪,心头莫名的一紧。
“没事的,只是轻轻划了一下,没有流血!”邱仪嘴唇一咧,紧绷的面部肌肉笑得有点像牙疼,眼睛顿时缩小了一圈,连那咖色的放大瞳片也不由自主的敛回了一些光泽,这样子看起来,确实很疼。
然而,她却装模作样的用另一只手捂住了伤口,扮作一副不想让人觉察到自己受伤的模样。但不知是按住伤口的手使力太猛,还是根本就故意而为之,玫红色的娇唇又一次轻轻扯动起来,那瞬间撕裂而出的惨叫声,实在叫人慎得心慌。
“啊~”
声音凄厉如鬼嚎,偏偏又沾染着娇弱乞怜的味道。这个时候,她那件蕾.丝上衣本就宽松的一字领口,顺着稍稍倾斜的身体缓缓下滑,露出那一片光滑性感的锁骨,以及肤色ba的一侧肩带来。
好.色的胖子眨了眨他那双极富喜感的眯缝眼,僵硬的笑容堆积在一侧脸颊上,那呆板的表情有点像面瘫,咽了口唾沫,从上至下将蹲在地上的女人狠狠打量了一遍,饿狼般的神情浮现于眼角,那模样依旧猥.琐至极。
这个女人浑身散发的那股狐骚味儿。胖子早嗅到了,却也因此越发的踌躇不安。看她已经这么迫不及待的露出了狐狸尾巴,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向古彦泽坦白,当初求婚的事情是自己说漏了嘴?
肖宇却不自禁的咬紧了牙,鄙夷的目光游走在邱仪那张清秀惨白的小脸上,暗自嘀咕道:“不就划破手了么?至于叫的跟内伤似的!”说完侧脸看了看胖子那肿得像屁股蛋子的面庞,眼睛盯着他粗眉下两条亮铮铮的细线,面面相觑。
“怎么了?赶紧让我看看!”古彦泽一皱眉,眼底划过一抹担忧之色。快步走过来,扶她去一旁的皮沙发坐下。关心道:“还说没流血,你瞧瞧这地上的血印是什么?!”他的眉头拧作了一团,看似心疼的拉起邱仪蜷缩成拳头的手,摊开一看。那口子不算很长,却刚好与三道掌纹垂直相交,在手心形成了一个血粼粼的,短短的“丰”字。
伤口还在不断的渗着血,涌动而出的血液一滴滴顺着指缝以及皮肤的纹路往下滴淌,经过手背,坠落到地上,迅速凝固成一个个小红点。此时,邱仪那调控自如的面色顿时苍白起来。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细眉轻拧,娇喘微微。病怏怏的垂着头。
古彦泽面色凝重,想起从前女人一经磕磕碰碰便哭哭啼啼的小女人模样,又见她如今这般死命逞强的行为,居然有点小小的心疼。鼻子有点酸,难道在美国的这七百多个日日夜夜,都没有人在身边陪伴她。守护她么?不然,怎么会让一个柔弱的小女人变成了坚强的模样?
于是。不知是念起了往日情分,还是同情心作祟的缘故,不假思索的把嘴凑了过去,替她把掌心表面的血污吸出来,吐掉。
然而,原本她只想靠自残来博取同情,以便分散大家的注意力,使古彦泽不再追究她散播林恰恰怀孕消息的事,没想到下手太狠,暗地里疼痛到不行,用一汪柔情似水眸可怜兮兮的望着古彦泽,倒是对他突如其来的亲密行为感觉到震惊。
明明心里很爽,却惺惺作态的摇头道:“不要,彦泽,很脏的!”话虽如此,却又任由他温热的唇舌在自己掌心中吮吸。迅疾,脸上露出一抹娇羞,可那一双不时瞥去胖子与肖宇的杏眼,却带着些许得意之色。
少时,古彦泽渐渐抬头,嘴角还黏着血渍,瞪住呆头愣脑站在一旁的二人,厉声斥责道:“你们俩愣着干嘛,还不拿创可贴过来?”然后指了指办公桌道:“右边第二个抽屉里!”
肖宇瞧着邱仪那一副矫情哄人的狐媚态,实在有些作呕,想那女人过去总是一副对自己颐指气使的模样,恨不得走过去多补她两刀。居然还让他去给那女人拿创可贴?呸!撒盐还差不多!肖宇冷哼一声,纹丝不动,向来嫉恶如仇的他,若不是考虑她是个女人,又与古彦泽有过感情,早就不留情面了。
“聋了吗?”古彦泽态度又冷了三分,这才抬手胡乱的抹了抹唇角的血渍,催促道:“动作快点儿!”
胖子眼睛一突,连忙用手肘捶了捶肖宇的腰,却见那厮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害怕古彦泽再发火,结结巴巴应了一声,“是,是泽少!”便冲冲忙忙的朝办公桌前扑了去,谁知道太过着急,那肥噜噜的肚皮撞到了桌角,霎时,犹如天崩地裂般“嘭”的一响,疼得他“哇”的蹲了下去,却紧蹙眉头扶着桌边缓缓朝抽屉的位置移动!
见状,肖宇总算露出了一丝坏笑,咧嘴讽刺道:“唉,那么着急干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懂不懂?何况有些豆腐不是你能吃的!”对于胖子的冒失行为,他显然是会错了意。
古彦泽听见这话有些不痛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倒也没有责备。
就在古彦泽从胖子手中接过创可贴,小心翼翼为邱仪贴上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沉闷而极重的捶了三声。
这时,古彦泽正拉着邱仪的手,翻来覆去的检查着,于是心不在焉的唤了声,“进来!”声音低低的,却不足以让门外的人听见。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更加急促,一声比一声沉重,仿佛有人在发泄情绪,每一拳头都使力的要将木门凿出一个窟窿来。
古彦泽面部的咬肌朝外鼓了鼓,眸色灰暗,心里一躁,破口骂道:“叫你进来,你tm耳背啊?”
然而,就在门打开的那一刹,他却立刻傻眼了,表情呆滞的笑起来,“恰恰?你,你怎么来了?”
突然,发觉林恰恰的目光正不偏不倚的,锁定在自己抓住邱仪的那只手上,心头一急,慌忙的甩开她。神色如做贼般惊慌不安,眼神闪躲道:“她,手受伤了,所以我……”搞笑的是,他嘴角残留的那抹未擦拭干净的血渍,竟有那么点正在偷腥的意味。
“嫂子!”“嫂子好!”
见林恰恰进来,胖子与肖宇几乎不约而同的张了口,满面含笑的望着她,有意无意的瞥了邱仪一眼,试图让这女人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而邱仪,却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反而嗲声嗲气的叫了一声,“恰恰,你来啦!”偷偷瞄了瞄古彦泽,将自己的下巴尖压低了一些,露出一副羞赧忸怩的表情,而嘴角那抹诡异暧.昧的浅笑,却有点故弄玄虚意味。
对此,林恰恰付之一笑,顿时觉得这个女人脑子一定被驴给踢过。毕竟,古彦泽再怎么饥渴,也不至于当着两个大男人的面对她有什么过分的行为吧?如此装腔作势,真让人哭笑不得!
可是,林恰恰的表情依然阴沉了下来。
进门的时候,她还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古彦泽双目含情的握住邱仪玉手的那一幕。刹那间,两肋如绷断了的琴弦,狠狠的抽打在五脏六腑,明明已经火冒三丈,却故作冷静的挑了挑唇,仿佛有种将人捉奸在床般的讽刺之感。眼神凌厉的看向古彦泽,冷冷问道:“邱小姐怎么在这里?”
“我知道!邱秘书是进来送咖啡的,嗯……清理碎玻璃,手伤了!呵呵呵~”胖子傻呵呵的笑起来,一心想让未来的总裁夫人,对自己从前野蛮的印象有所改观。两只眼睛收成一条线,手指快速的抓着头皮,绞尽脑汁,却还是没有把话说的特别清楚。更未注意到,古彦泽的额角,似乎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三根灰冷的竖线。
好歹,林恰恰算是听清了那三个最关键的字。
“邱―秘―书?”她一字一顿的重复着胖子的话,冷言冷语看着古彦泽,然而每说一个字,心就如被皮鞭狠狠的抽了一下。难道,他不让自己回公司上班,只是为了这个女人?
顿时,一股带着酸味儿的硝烟扑面而来,望着林恰恰那看似波澜不惊,却如海底火山般随时可能喷发岩浆的眼眸,古彦泽隐隐感觉不太自在。立刻冲身旁三人挥了挥手,命令道:“你们先出去!”
肖宇会意,毫不迟疑的拽着胖子往外走。
邱仪的样子却有些不情不愿,柔荑轻触微微撅起的红色唇瓣,撒娇般的叮嘱道:“彦泽,人家给你泡的咖啡,你可要趁热喝哦!凉了就不好喝了啦!”然后冲他甜甜一笑,自鸣得意的瞥了眼林恰恰,慢慢吞吞的走开。
那恨天高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一声声刺激着耳膜,叫林恰恰心烦无比,眼神幽幽的看着古彦泽,嘲讽道:“快喝吧,别枉费了人家的一番情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