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华仙宗 第三十九章 约定

“讨个说法，你想要什么说法？我莽厄虽敌你不过，但先前对你徒儿风无尘这个小辈出手已经是盛怒之下掉了身份，此次你若是再让我向小辈赔礼道歉之类，徒惹修真界众人笑话，那我还是宁愿死战于此的好。”

莽厄上人一听天一真人说不会杀他，觉得十分意外，一副狐疑的样子看着后者，他寻思了一会，方才开口，但听起来却颇有些死鸭子嘴硬之嫌。

天一真人微微一笑，摇头说道：“我知你是为天妖童子之死怀恨在心，也知你先后所收之徒俱都亡故，所以才会不顾及自身辈分与颜面袭击风无尘。念在你命运波折，徒儿俱已身亡，平日虽有小恶却不曾干过伤天害理之事。今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如今，虽说我那无尘徒儿已经逃得性命，此事可以不再追究，但你手中却有与无尘同行的我天一宗五位弟子人命血仇，我也不难为你，只需你与我定下约定，他日由我无尘徒儿亲自前来讨还，任何人不能插手其中即可。

但关于你我今日一战，以及我修为境界之事，你不得泄露丝毫，否则定要你身死道消。日后，待我徒儿无尘也到了你如今境界，他自会前来跟你公平一战，以讨回先前之耻，为这五位天一宗弟子报仇雪恨，已告在天之灵。”

天一真人说罢，也不等对方答应与否，一弹指，便有一道豆大的金光迅疾无比地飞入莽厄上人眉心。

“你！你做了什么……”莽厄上人惊怒交加，急忙喝道。

“我已在你识海内的神魂之中种下‘噬魂金蚕’，此乃我的独门神魂秘术，与我存在感应，你若胆敢泄露消息或是潜逃，我只需一个念头就能令你神魂被噬，顷刻而亡。现在，你滚吧，记得回去后好好修炼，不然我那无尘徒儿取你性命之日，你若连招架之力都没有就也太无趣了。”

天一真人也不待对方反应，伸出左手，大袖一挥，便有一道金色狂风凭空生出，瞬息之间卷住站在远处的莽厄上人。而后，金色狂风又猛烈一吹，便裹挟着其向着东北方向的莽荒妖域迅疾旋转翻飞而去，这一系列变化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莽厄上人竟是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或是发出半点声音。

天一真人凌空站在原地，眺望莽荒妖域方向。约摸十息之后，他方才转身，面向天一宗所在的玄鹤洲方向。

随即，天一真人一挥手间，一个丈许大小，以阴阳八卦为主体，外有诸多神秘金色道文环绕旋转的阵法，便已在身前凭空生成。

他一步踏入其内，再一挥手，阵法上的阴阳鱼与八卦符文也一同开始旋转变幻起来，瞬间便已由原来的静止快到眼前只能看到一团金白相间光晕，而后，“嗡”的一声，金白色光晕一闪消失，天一真人的身影也随之不见。

……

在方才大战之地所在的羽恒洲东南边界外，深入莽荒妖域西北域足有万余里的地方，有一处布满细碎砾石的荒凉峡谷，此处也是万妖门宗门所在琨石山以北千多里之处。

此时，突有一道金色狂风从天边迅疾席卷而至，到得这峡谷上空三十丈处，溃散消失，从中跌落处一个浑身衣衫破烂，布满血污的驼背人影，在即将坠地之时，这人影突然止住了跌落之势，在距离地面三丈的地方悬停了下来，四处观望了一番后，方才缓缓落地。

此人正是被天一真人一挥手制造的金色狂风送至此处的莽厄上人，他此刻落地后，却是面庞微微抽搐，眼中透出一股惊惧情绪来。

“十息时间，竟已飞过了九千多里……这天一真人到底是何境界，随便一挥手发出的灵气旋风就有如此威势，这分明是震慑之举，要我遵守约定……

哼！他这约定，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就仗着实力与我强行定下，一挥手就把我给打发了，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真是不留丝毫颜面，还好此事没有他人知道……

却不知，他在我神魂种下的那所谓‘噬魂金蚕’能不能被太上长老破解，不过，要想请动太上长老出手，代价也是极大，而且，若是万一破解不了，引得天一真人察觉，我岂不是真要横死在这破玩意之下……”

莽厄上人暗自嘀咕，而他此刻也能感应到神魂之上吸附有一只金色小虫，如蚕一般，此刻虽一动不动，但他分明感觉得到这金蚕乃是活物。

他不由眉头紧皱，考虑着要不要请精于神魂一道的修真高手取出金蚕来，并权衡起个中利弊来。

在原地站立半晌后，莽厄上人眉头一松，方才说道，“罢了，罢了……不就是与他那徒弟打一架吗，我什么时候还怕起一个小辈来了，真是笑话……而且，以这风无尘如今才堪堪元婴初期的修为，谅他天资再高，想要修到神魂后期还不是得好几百乃至上千年，这期间我难道就不能突破神魂晋入地合境了？哼……无论如何都是我胜算更大，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免得节外生枝。反正这金蚕除非天一真人亲自引动，不然也没什么影响。他若是想杀我，也不会多此一举，先前直接就可以动手的……”

莽厄上人心中既定，便挥手间换了一套崭新的灰布长袍，连带着身上血污也清除干净，又取出一粒黄澄澄的丹药服了下去，原地打坐半个时辰稍作恢复后，便飞身而起，向着万妖门遁去。

他消除了一切可能泄密的与先前大战有关的痕迹，装作如同往日游历归来的样子，面色如常地回返了自己的住所，将这件事深埋在了心底。

……

却说天一真人回到天一宗后，在第二日去往了风无尘所在的小院，适时，风灵儿与何凌风也在此处前来看望风无尘。

天一真人也不避讳，当着其他二人的面，对风无尘说道，“前日，我已经见过了莽厄上人，并将其略加教训。

无尘徒儿，你这二十余年年随我修行，我也了解你的脾性，知你颇有些心高气傲。先前被这莽厄上人当着你的杀死了你带出去的五位宗内弟子，又将你打成重伤，你虽口中不说，但我知道你必然觉得自责屈辱，咽不下这口气，日后定会寻机向那莽厄上人讨回。

故而我此番与他做了约定，暂时放过他性命，待你将来也到了他现今境界，也就是神魂后期，你与他将公平一战，好让你洗刷耻辱，不因此事而影响道心，妨碍日后修行。

待你此次彻底伤愈后，你便再次跟随我修行，你负责的门内事务就交由他人去做好了。待凌风筑基成功返回他宗门之后，我便会带你外出一个隐秘凶险之地历练。在此期间，你可要好好修行，莫要辜负为师一片苦心啊。”。

“多谢师尊成全！”风无尘激动不已，十分感激地向天一真人施礼说道。

风无尘万万没想到师尊会对他如此了解，师尊所说正是他深藏心中的难言疤痕，他本想待伤好后暂时辞去天一宗长老一职，在玉台山脉中觅一清静山峰开辟密室潜修，不修到能与莽厄上人一战的实力誓不出山，之后再寻此人一雪前耻，没想到师尊都为他考虑到了，而且安排的更加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