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谋 第235章 丧亲友痛彻心扉

“姑娘是不是太心狠了一点，不是来谈交易的吗？”白延嗣身形急剧后退，一个漂亮的白鹤亮翅也随之被使用出来。

柳风瑾冷哼一声，但手下却没有收回任何力量，这个白延嗣果真是个老手，她早该料到此人会武功，否则不可能在这尔虞我诈的环境中依然好好地活着。

耗子见状从旁全力攻击过来，白延嗣冷笑：“你可是第一个知道朕会武功的，也会是最后一个！”

柳风瑾不理会，但手中的攻击却更加迅猛了，她本来还没想过要处死此人，但是一番交谈之后发现此人若不处死将来必然是呼延逸的心腹大患，而且此人顽固，心态扭曲，根本不可能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金明从天而降，一把厚重的匕首刺在了白延嗣的后背上。

白延嗣仍旧不相信地看着柳风瑾，一口鲜血喷出来，柳风瑾轻松地闪躲开了，金明道：“主子，不要紧吧？”

柳风瑾摇摇头，道：“我没事，你们动作快些。”

金明点点头，然后将白延嗣拖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柳风瑾将地上的血迹擦干净，耗子从一处屏风走出来，柳风瑾差点没认出来，和白延嗣一模一样！

这是柳风瑾早就策划好的，就是悄悄潜入皇宫，将白延嗣杀死，然后找个人替换他，早就听闻东昌的皇帝瘦弱，而耗子无疑是个最好的人选，之所以叫他耗子，正是因为他的身形所决定的。

如今，经过易容的耗子，穿上那身明黄的龙袍，和之前的白延嗣一般无二。

本来以为杀死一个白延嗣挺容易，毕竟这个皇帝病没有多少实权。虽说今年因为对外开动战争而让自己的皇位巩固了不少，但终究是实力不如管太后强大，在皇宫里如同朝堂上一般，也时常受到冷落，所以杀死这样一个并不受关注的人似乎很容易，但是柳风瑾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便多长了一个心眼。

一旦这个白延嗣有过人之处，好有个应急的对策。

没想到，白延嗣竟然真的会武功，若是当时没有防备，说不定还被他给暗算。不仅如此，他明知道有陌生人来御书房找他，他还敢将所有人都遣散出去。他到底是杀还是本领太大？

柳风瑾心中忽然有些失落，甚至遗憾，她虽然讨厌白延嗣，但亲手结束了他的性命却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自己和他无怨无仇。

“主子。你们是不是要先行离开了？”耗子道。

金明道：“主子，现在离开正是好时机，属下打探到此时正是侍卫换岗的时候。”

柳风瑾点点头，对耗子道：“你在这里要多多保重，见机行事，我这边有任何计划都会及时通知到你的。”

耗子嘿嘿一笑。道：“放心吧，主子。”

金明护送着柳风瑾回到秦玉的那个隐秘院落，等回到那里时已经快要天亮了。

柳风瑾看见秦玉正阴沉着一张脸站在自己的房门口。讪笑道：“师父，您起的这么早，是要锻炼身体吗？”

秦玉冷道：“你这是去哪里了？”

柳风瑾眨巴着眼睛，道：“师父，我就是睡不着随便出去走走？”

“走走就带了这么一身的血腥味？”秦玉的眼睛探究地看过来。他敏锐地感觉到了杀气，冷眼看着柳风瑾。

起初。柳风瑾还敢与他对视，还装作无所谓地对他嬉皮笑脸，之前柳风瑾对秦玉十分敬重，不管他有什么目的，那时的秦玉总是高高在上的，那么清高出尘，那么与众不同，又才高八斗，谁都受不了他的清冷，但却又都想着靠近他，那样的男人才是柳风瑾欣赏的男人，何况他还是柳风瑾喜欢的那种――干净的老男人，而且没有不良嗜好，最最难得的是，他还痴情，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竟然独身了十几年，都不知道该称赞他还是同情他了。

如今这个看似完美的男人竟然是一个嗜血的恶魔，甚至愚昧地要将自己祭天！

他的形象在柳风瑾的心目中已经轰然倒塌。

秦玉看着柳风瑾，似乎想把她的灵魂看穿，他的眼神里渐渐燃烧出一种可怕的情愫来，让原本嬉笑与其对视的柳风瑾根本不敢直视，她侧着身子想进到房间去。

她之所以要回来，并不是觉得这里好玩，而是有一个重大的决策想要实施。

“然儿，是你吗？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秦玉忽然喃喃自语，然后一把拉住柳风瑾。

柳风瑾冷冷一笑，并不害怕，道：“是啊，我回来了，你好狠心，这么多年了，都不过来看我！你可知道这些年我有多念你！”

她早让人在这院落里撒了无色无味的迷香，而且是趁她不在的时候撒的，她本来就与尉迟兮然有几分相像，在中了迷香的秦玉眼中，那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秦玉更加激动，似乎要流下泪来，抓着柳风瑾不肯放手，将她狠狠地搂在怀里，道：“兮然，你不要走开！不要走！我知道错了，当年我该带着你走的。这么多年我一直生活在后悔之中。”

柳风瑾故意压低声音，道：“听说你要将我的女儿祭天？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

秦玉浑身哆嗦起来，道：“然儿，兮然，你不要生气，我不会伤害她的，只要你不离开我！这么多年了，我好想你了，总觉得还像是在昨天。”

柳风瑾感到后背一阵湿润，秦玉的眼泪沾湿了她的后背。

她轻轻地举起手指，她要点住秦玉的几个穴道，她并不想伤害他，至少不想要他的性命，所以这穴道一定要点准，她也只有一次机会。

但是柳风瑾的手刚刚触摸到他的后背，就被他发觉了，冷道：“你要做什么？”

他摇了摇脑袋，似乎清醒了一些，但是眼神里的迷离仍旧没有少，他一把抓住柳风瑾的手，让她不能动弹，否则这只手就只能断了。

“你不是尉迟兮然？你竟然骗我！”秦玉狠道，“看来你的本领是太大了，我不能再任由你胡来！”

柳风瑾心下一沉，就听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她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整个右手便再也抬不起来，似有千斤重。

柳风瑾心中痛恨，自己本来是一念之忍，不想伤他性命，没想到反被他所伤。

秦玉神色凄然地看着柳风瑾，道：“你不要逼我！”

柳风瑾冷道：“是你逼我的！”然后用尽全力左掌打出去，秦玉本能地摊出双手在其身前抵挡，气力将柳风瑾谈出来。

金明在附近躲藏，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恨不得马上就要冲出来与秦玉同归于尽，但是柳风瑾在此之前给他下过命令，绝对不能出现在秦玉的面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如果自己遭遇不测，他一定要活着出去！

秦玉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将柳风瑾杀死，因为他已经算好了日子，下个月初八乃是吉时，那个时候最适合祭天。

柳风瑾虽然被弹了出去，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但是因为秦玉下手并不重，所以她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右手碎裂的痛苦钻心地传来，让她疼得直冒冷汗，一下子昏迷过去。

秦玉正想上前扶起柳风瑾，却听到身后一阵风声，他伸手一抓，抓到了一只羽箭，接着有成千上万的羽箭飞射过来，秦玉武功高强，用着自己的长袍扫飞了不少羽箭，但最终还是被射中了，只是没有射中要害。

一排羽箭飞射过来，眼见着就要射到柳风瑾的身上，秦玉整个人纵身跳过去，将柳风瑾护在怀里。

“瑾儿，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说……祭天……却一直舍不得……你。”秦玉断断续续地说着，可惜柳风瑾整个人都在昏迷之中根本听不见。

最后一只羽箭飞过来，再一次射进秦玉的背心里，秦玉整个人跪下来，正好趴伏在柳风瑾的身上，柳风瑾被刺鼻的血腥唤醒，抬眼便看见刺猬一般的秦玉。

“对不起。我该死，我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了，但是有些人还是不愿意让我活下去……”秦玉断断续续地说道：“你的秘密只有我知道，所谓的祭天，不过是想个办法送你回去，回原来的世界……我找寻了那么久，才找到这样一个说辞，说服白延嗣支持我这样做……”

一口鲜血喷出来，就如晚上白延嗣临死前的那口鲜血一般，那么粘稠，那么血腥。

柳风瑾含泪道：“师父……师父……”

“原谅我。”秦玉用最后一口气说道。

柳风瑾顿时泣不成声，偏偏她右手那刺骨的疼痛阵阵袭来，让她根本不能动弹，哭道：“师父，我没有怪你，即便我对你设防，但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你是我的师父，是我敬佩的人。师父，你不要走，我知道你心里有多苦，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代她来好好照顾你！师父……”

但是秦玉再也听不见她深情的呼唤，眼睛都来不及闭上……秦玉在她心目中如同亲人，如同朋友，这种痛要怎么释放和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