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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武侠 第十六章

作者:天琊海礁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25-09-20 01:07:00 来源:平板电子书

初春。

冬意未消,距离万物复苏,还待些时日。

街上的尽头,有座巨大的宅院,看来也正和这天气一般,萧瑟、枯索。

那两扇朱漆大门,几乎已有两个多月未曾打开过了,门上的朱漆早已剥落,铜环也已生了锈。

高墙内久已听不到人声,死寂一般。

但这宅院也有过辉煌的时候,因为就在这里,已诞生过七位进士,三位探花,其中还有位惊才绝艳,盖世无双的武林名侠。

甚至就在两个月前,宅院已换了主人时,这里还是发生过许多件轰动武林的大事,也已不知有多少叱咤风云的江湖高手葬身此处。

此后,这宅院就突然沉寂了下来,它短暂的两代主人忽然间就变得消息沉沉,不知所踪。

于是江湖间就有了种可怕的传说,都说这地方是座凶宅!

凡是到过这里的人,无论他是高僧,是奇士,还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只要一走进这大门,他们这一生就不会有好结果。

现在,这里白天早已不再有笑语喧哗,晚上也早已不再有辉煌灯光,只有后园小楼上的一盏孤灯终夜不熄。

小楼上似乎有个人在日日夜夜地等待着,只不过谁也不知她究竟是在等待着什么……

后墙外,有条小小的弄堂,起风时这里尘土飞扬,下雨时这里泥泞没足,高墙挡住了日色,弄堂里几乎终年见不到阳光。

但无论多卑贱。多阴暗的地方,都有人在默默地活着!

这也许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别处可去,也许是因为他们对人生已厌倦,宁愿躲在这种地方,被世人遗忘。

弄堂里有个鸡毛小店。前面卖些粗劣的饮食,后面有三五间简陋的客房,店主人孙驼子是个残废的侏儒。

他虽然明知这弄堂里绝不会有什么高贵的主顾,但却宁愿在这里等着些卑贱的过客进来以低微的代价换取食宿。

他宁愿在这里过他清苦卑贱的生活,也不愿走出去听人们的嘲笑,因为他已懂得无论多少财富,都无法换来心头的平静。

他当然是寂寞的。

有时他也会遥望那巨宅小楼上的孤灯,自嘲地默想:“小楼上的人,纵然锦衣玉食,但他的日子也许比我过得还要痛苦寂寞!”

这一天。小店突然来了两个客人,一个身着狐裘大氅,一袭黑衣,左顾右盼间,却是别有一番风采;

在他身后的一个人。同样一袭黑袍。但却罩着脑袋,仿佛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是谁一般。

他们点了两壶老酒,一碟花生米,三盘牛肉,还有五个馒头,默不作声的吃着,吃过之后便住了下来。

一住,便是三天,这三天来,孙驼子从未见过这两个人之间有任何的交流;

但他却能够发现。其中的一个人,始终像是看着另外一个人,而另外一个人的目光,总是在望着外边儿,说不出的落寞。

这天早上也和别的早上没什么两样,生意还是清淡得很,几个赶大车的走了后,孙驼子就搬了张竹椅坐到门口去磨豆腐。

他刚坐下就看到有两个人骑着马从前面绕过来。

弄堂里骑马的人并不多,孙驼子也不禁多瞧了两眼。

只见这两人都穿着杏黄色的长衫,前面一人浓眉大眼,后面一人鹰鼻如钩,两人颔下却留着短髭,看来都只有三十多岁。

这两人相貌并不出众,但身上穿的杏黄色长衫却极耀眼,两人都没有留意孙驼子,却不时仰起头向高墙内探望。

孙驼子继续磨他的豆腐。

他知道这两人绝不会是他的主顾。

只见两人走过弄堂,果然又绕到前面去了,可是,还没过多久,两人又从另一头绕了回来。

这次两人竟在小店前下了马。

孙驼子脾气虽古怪,毕竟是做生意的人,立刻停下手问道:“两位可要吃喝点什么?”

浓眉大眼的黄衫人道:“咱们什么都不要,只想问你两句话。”

孙驼子又开始磨豆腐,他对说话并不感兴趣。

鹰鼻如钩的黄衫人忽然笑了笑,道:“咱们就要买你的话,一句话一钱银子如何?”

孙驼子的兴趣又来了,点头道:“好。”

他嘴里说着话,已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浓眉大眼的黄衫人失笑道:“这也算一句话么?你做生意的门槛倒真精。”

孙驼子道:“这当然算一句话。”

他伸出了两根指头。

鹰鼻人道:“你在这里已住了多久?”

孙驼子道:“二三十年了。”

鹰鼻人道:“你对面这座宅院是谁的?你知不知道?”

孙驼子道:“是李家的。”

鹰鼻人道:“后来的主人呢?”

孙驼子道:“姓龙,叫龙啸云。”

鹰鼻人道:“你见过他?”

孙驼子道:“没有。”

鹰鼻人道:“他的人呢?”

孙驼子道:“出门了。”

鹰鼻人道:“什么时候出门的?”

孙驼子道:“两个月以前。”

鹰鼻人道:“以后有没有回来过?”

孙驼子道:“没有。”

鹰鼻人道:“你既未见过他,怎会对他知道得如此详细?”

孙驼子道:“他们家的厨子常在这买酒。”

鹰鼻人沉吟了半晌,道:“这两天有没有陌生人来问过你的话?”

孙驼子道:“没有……若是有,我只怕早已发财了。”

浓眉大眼的黄衫人笑道:“今天就让你发个小财吧。”

他抛了锭银子出来,两人再也不问别的,一齐上马而去。在路上还是不住探首向高墙内窥望。

孙驼子看着手里的银子,喃喃道:“原来有时候赚钱也容易得很……”

“的确容易得很!”;

一个声音从孙驼子的身后响了起来,那个穿着狐裘大氅的公子不知何时出现了,笑吟吟的看着他;

这也是孙驼子第一次听他说话,声音有些沙哑。不过……却带着一些讽刺的意味。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便不再说,反而是微微蹙眉,站在原地,像是在想着什么。

不久之后,那个黑袍人也走了出来,没说什么话,只是挥了挥手,孙驼子明白,他要的是酒。

这几天,这个黑袍人不知喝了多少酒了。但孙驼子从未见过他醉,也没见过他袍子下的面容……但这跟他无关,有酒钱就好。

今天,那个穿着狐裘大氅的公子似乎很有兴致,往日只有那个黑袍人喝酒。他只是吃东西。但今天,他也喝酒了,而且一边喝酒,他的眼睛也一直在看着门,似乎在等人的模样。

但戌时早已过了,小店里却连一个主顾也没有。

孙驼子长长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道:“今天看样子又没有客人上门了,还是趁早打烊吧!两位……”

身着狐裘大氅的公子却摇了摇头,道:“别着急,我算定了你今天的买卖必定特别好。”

孙驼子道:“你怎么知道?”

身着狐裘大氅的公子。笑了笑,道:“我会算命。”

....

....

他果然会算命,而且灵得很,还不到半个时辰,小店里果然一下子就来了三四批客人。

第一批是两个人。

一个是满头白发苍苍,手里拿着旱烟的蓝衫老人。

还有一个想必是他的孙女儿,梳着两条又黑又亮的大辫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比辫子还要黑,还要亮。

第二批也是两个人。

这两人都是满面虬髯,身高体壮,不但装束打扮一模一样,腰上挂的刀也一模一样,两人就像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

第三批来的人最多,一共有四个。

这四人一个高大,一个矮小,一个紫面膛的年轻人肩上居然还扛着根长枪,还有个却是穿着绿衣裳,戴着金首饰的女子,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看起来就像是个大姑娘,论年龄却是大姑娘的妈了。

孙驼子只怕她一不小心会把腰扭断。

最后来的只有一个人。

这人瘦得出奇,也高得出奇,一张比马脸还长的脸上,生着巴掌般大小的一块青记,看起来有点怕人。

他身上并没有佩剑挂刀,但腰围上鼓起了一环,而且很触目,显然是带着条很粗很长的软兵刃。

小店里一共只有五张桌子,这四批人一来立刻就全坐满了,孙驼子忙得团团乱转,只希望明天的生意不要这么好。

只见这四批人都在喝着闷酒,说话的很少,就算说话,也是低音细语,仿佛生怕被别人听到。

孙驼子只觉得这些人每个都显得有些奇怪,这些人平日本来绝不会到他这种鸡毛小店里来的。

喝了几杯酒,那肩上扛着枪的紫面少年眼睛就盯在那大辫子姑娘身上了,辫子姑娘倒也大方得很,一点也不在乎。

紫面少年忽然笑道:“这位姑娘可是卖唱的吗?”

辫子姑娘摇了摇头,辫子高高地甩了起来,模样看来更娇。

紫面少年笑道:“就算不卖唱,总也会唱两句吧,只要唱得好,爷们重重有赏。”

辫子姑娘抿着嘴一笑,道:“我不会唱,只会说。”

紫面少年道:“说什么?”

辫子姑娘道:“说书,说故事。”

紫面少年笑道:“那更好了,却不知你会说什么书?后花园才子会佳人?宰相千金抛绣球?”

辫子姑娘又摇了摇头,道:“都不对,我说的是江湖中最轰动的消息,武林中最近发生的大事,保证又新鲜,又紧张。”

紫面少年拊掌笑道:“妙极妙极,这种事我想在座的诸君都喜欢听的。你快说吧。”

辫子姑娘道:“我不会说,我爷爷会说。”

紫面少年瞪了那老头子一眼,皱着眉道:“你会什么?”

辫子姑娘眼珠子一转,嫣然道:“我只会替爷爷帮腔。”

她眼睛这么一转,紫面少年的魂都飞了。

那绿衣妇人的脸早已板了起来。冷笑着道:“要说就快说,飞什么媚眼?”

辫子姑娘也不生气,笑道:“既然如此,爷爷你就说一段吧,也好赚几个酒钱。”

老头子眯着眼,喝了杯酒,又抽了口旱烟,才慢吞吞地说道:“你可听说过李寻欢这名字?”

除了那紫面少年外,大家本还不大理会这祖孙两人,但一听到“李寻欢”这名字。每个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辫子姑娘也笑道:“我当然听说过,不就是那位仗义疏财,大名鼎鼎的小李探花吗?”

老头子道:“不错。”

辫子姑娘道:“听说,小李飞刀,例不虚发。直到如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躲开过,这句话不知道是真是假?”

老头子“呼”地将一口烟喷了出来,道:“你若不相信,不妨去问问‘平湖’百晓生,去问问五毒童子,你就知道这句话是真是假了。”

辫子姑娘道:“百晓生和五毒童子岂非早就全都死了么?”

老头子淡淡道:“不错,他们都死了,就因为他们不相信这句话。”

辫子姑娘伸了伸舌头,娇笑道:“我可不敢不相信这句话,不相信这句话的只怕都是傻瓜。”

那面带青记的瘦长汉子鼻孔里似乎低低“哼”了一声。只不过大家都已被这祖孙两人的对答所吸引,谁也没有留意他。

那身着狐裘大氅的公子似乎也饶有兴趣儿,只有那个身穿黑袍子的人,肩膀抖了抖,也不知为了什么。

老头子又抽了两口旱烟,喝了口茶,才接着道:“只可惜像李寻欢这样的英雄豪杰,如今也已死了。”

辫子姑娘愕然道:“死了?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杀了他!”

老头子道:“谁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有本事杀他的只有一个人。”

辫子姑娘道:“谁?”

老头子道:“就是他自己!”

辫子姑娘怔了怔,又笑道:“他自己怎么会杀死自己呢?我看他一定还活在世上。”

老头子长长叹了口气,道:“就算他还活在世上,也和死差不多了……哀莫大于心死,可叹呀可叹,可惜呀可惜……”

辫子姑娘也叹了口气,沉默了半晌,忽又问道:“除了他之外,还有什么人可称得上是英雄呢?”

老头子道:“你可听说过‘杀神’韩文这名字?”

辫子姑娘道:“好像听说过。”

她眼珠子一转,又道:“听说此人剑法之快,举世无双,却不知是真是假?”

老头子道:“伊哭的武功如何?”

辫子姑娘道:“兵器谱中,青魔手排名第九,武功自然是好得很了。”

老头子道:“铁笛先生如何?”

辫子姑娘道:“兵器谱中,铁笛排名第十一,武功也非同凡响!”

老头子道:“赵正义、田七、少林心眉大师、关中巨灵掌张巨灵、游龙生、邱独……这些人的武功又如何?”

辫子姑娘道:“这几位都是江湖中一等的高手,谁都知道的。”

老头子道:“韩文的剑法若不快,这些人又怎么会败在他的剑下?”

辫子姑娘道:“如今这位‘杀神’的人呢?”

老头子叹了口气,道:“他也和小李探花一样,忽然不见了,谁也不知道他的消息,足足消失了两个月。”

辫子姑娘道:“那除了这两个人呢?”

老头子道:“除了这两个人那就要数阿飞了!他的剑也很快,仅次于韩文,但他也突然间消失了,据说是与林仙儿一起消失的!”

辫子姑娘道:“林仙儿?不就是那位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林姑娘?”

老头子道:“不错。”

辫子姑娘也叹了口气,漫声道:“情是何物?偏叫世人都为情苦,而且还无处投诉……”

那紫面少年似已有些不耐。皱眉道:“闲话少说,书归正传,你说的故事呢?”

老头子长叹着摇头道:“像韩文和李寻欢这样的人物,都已不知下落,江湖中还会发生什么大事?我老头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面带青印的瘦长汉子忽然冷笑了一声。道:“那倒也不见得。”

老头子道:“哦?阁下的消息难道比我老头子还灵通?”

那瘦长汉子目光四转,一字字道:“据我所知,不久就要有件惊天动地的事发生了。”

老头子道:“在哪里发生?什么时候发生?”

瘦长汉子“啪”的一拍桌子,厉声道:“就在此时,就在此地!”

.....

.....

瘦长脸汉子这句话说出,那孪生兄弟和第三批来的四个人面上全都变了颜色;

那绿衣妇人眼波流动娇笑道:“我倒看不出此时此地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瘦长汉子冷笑道:“据我所知,至少有六个人马上就要死在这里!”

绿衣妇人道:“哪六个人?”

瘦长汉子喝了口酒,缓缓道:“‘白毛猴’胡非、‘大力神’段开山、‘铁枪小霸王’杨承祖、‘水蛇’胡媚和‘南山双虎’韩家兄弟!”

他一口气说了这六个名字,那孪生兄弟和第三批来的四个人都已霍然长身而起,纷纷拍着桌子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声音喊得最大的正是那“大力神”段开山。

此人站起来就和半截铁塔似的。“南山双虎”韩家兄弟身材虽高大,比起他来还是矮了半个头。

他骂了两句不过瘾,接着又道:“我看你才是一脸倒霉相,休想活得过今天晚上……”

这句话还未说完,那瘦长汉子只一抬腿。忽然就到了他面前。“劈劈啪啪”给了他十七八个耳光。

段开山明明有两只手,偏偏就无法招架,明明有两条腿,偏偏就无法闪避,连头都似已被打晕了,动都动不得。

别的人也看呆了。

只听这瘦长汉子冷冷道:“你以为是我要杀你们?凭你们还不配让我动手,我这只不过是教训教训你们,要你们说话斯文些。”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已慢慢走了回去。

“铁枪小霸王”杨承祖突然大喝一声,道:“慢走。你倒说说看是谁要杀我们?”

喝声中,他一直放在手边的长枪毒蛇般刺出。

只见枪花朵朵,竟是正宗的杨家枪法。

那瘦长汉子头也未回,淡淡道:“要杀你们的人就快来了!……”

只见他腰一闪,已将长枪挟在肋下,杨承祖用尽全身力气都抽不出来,一张紫面已急得变成猪肝色。

瘦长汉子又接着道:“你们反正逃也逃不了的,还是慢慢地等着瞧吧。”

他忽然一松手,正在抽枪的杨承祖骤然失去重心,仰面向后跌了下去,若不是“水蛇”胡媚扶得快,连桌子都要被撞翻了。

再看他的铁枪,竟已变成了条“铁棍”!

铁尖已不知何时被人折断了!

但听“夺”的一声,瘦长汉子将枪尖插在桌子上,慢慢地倒了杯酒,慢慢地喝了下去,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韩家兄弟、杨承祖、胡非、段开山、胡媚,这六个人就没有他这么好过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俱是面如死灰。

每个人心里都在想:“是谁要来杀我们?是谁?……”

外面风渐渐大了。烛光闪动,映得那瘦长汉子一张青惨惨的脸更是说不出的诡秘可怖。

“这人又是谁?”

“以他武功之高,想必是一等的武林高手,我们怎会不认得他?”

“他怎会到这种地方来的?”

每个人心里都是忐忑不定,哪里还能喝得下一口酒去?

有的人已想溜之大吉,但这样就走,也未免太丢人了,日后若是传说出去,还能在江湖中混么?

何况。听那青面汉子的口气,他们就算想逃,也逃不了!

那瘦小枯干,脸上还长着白毛的胡非,目光闪动。忽然站了起来,走到韩家兄弟的桌子前,抱拳道:“南山双虎的威名,在下是久已仰慕得很了。”

南山双虎也立刻站起,大虎韩斑抱拳道:“不敢。”

二虎韩明道:“胡大侠和胡姑娘兄妹,暗器轻功双绝,我兄弟也久仰得很!”

胡非道:“韩二侠过奖了。”

那边的“水蛇”胡媚也媚笑着裣衽作礼。

胡非道:“两位若不嫌在下冒昧,就请移驾过去一叙如何?”

韩斑道:“在下等也正有此意。”

这两批人若在别的地方相见,也许会放出兵刃来拼个你死我活,但现在同仇敌忾。不是一家人也变成一家人了。

大家都举过杯,胡非道:“两位久居关东,在下等却一直在江淮间走动,兄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会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韩斑道:“在下正也不解。”

胡非道:“听那位朋友的口气要杀我们的那人,武功想必极高。我们也许真的不是他敌手。只不过……”

他忽然笑了笑,道:“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合我们六人之力,总不至于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吧。”

韩氏兄弟精神立刻一振。

韩斑大声道:“胡兄说得好,我们六个也不是木头人,难道就会乖乖地让别人砍脑袋吗?”

他斜眼瞟着那青面瘦长汉子,但那人却似根本没有听见。

韩明也大声道:“常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人若不来也就罢了,若真的来……嘿嘿……”

胡媚娇笑着替他接了下去。道:“若真的来了,就叫他来得去不得。”

这正是“人多胆壮”,六个人合在一起,就连段开山和杨承祖的胆气也不觉壮了起来。

六个人正在你一句,我一句,你捧我,我捧你。

突听门外有人一声冷笑。

六个人的脸色立刻变了,喉咙也像是忽然被人扼住,非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连呼吸都似已将停顿。

孙驼子早已骇呆了,但这六人却比他还要怕得厉害,他忍不住随着他们的目光瞧了过去。

......

......

只见门口已出现了四个人。

这四人都穿着颜色极鲜明的杏黄色长衫,其中一个浓眉大眼,一个鹰鼻如钩,正是今天早上向他打听消息的那两人。

他们虽已到了门口,却没有走进来,只是垂手站在那边,也没有说话,看来一点也不可怕。

孙驼子实在想不通方才还盛气凌人的六个人,怎会对他们如此害怕,看这六人的表情,这四个黄衫人简直不是人,是鬼。

奇怪的是,那祖孙两人一个已快老掉了牙,一个娇滴滴的仿佛被风一吹就要倒。

但两人此刻居然很沉得住气,并没有露出什么害怕的样子来,那老头子居然还能喝得下酒。

还有那身着狐裘大氅的公子与黑袍人,也是纹丝儿不动。

再看门口那四个黄衫人,已闪身让出了一条路。

一个年纪很轻的少年人背负着双手,慢慢地走了进来。

这少年身上穿的也是杏黄色的长衫,长得很秀气,态度也很斯文,他和另四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黄衫上还镶着金边。

他长得虽秀气,面上却是冷冰冰的,全无丝毫表情,走到屋子里,四下打量了一眼,眼睛就盯在那青面瘦长汉子身上:

青面汉子自己喝着酒,也不理他。

黄衫少年嘴角慢慢地露出一丝冷笑,慢慢地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在杨承祖等六人身上一扫。

这六人看来个个都比他凶狠些,但被他目光这一扫,六人似乎连腿都软了,连坐都坐不稳。

黄衫少年慢慢地走了过去,自怀中取出六枚黄铜铸成的制钱,在六个人的头上各放了一枚。

六个人竟似忽都变成了木头人,眼睁睁地瞧着这人将东西随随便便地摆在自己头上,连个屁都不敢放。

黄衫少年还剩下几个铜钱,拿在手里“叮叮当当”地摇着。缓缓走到那老人和辫子姑娘的桌前。

老头子抬起头瞧了他一眼,笑道:“朋友若是想喝酒,就坐下来喝两杯吧,我请你。”

他似已有些醉了,嘴里就好像含着个鹅蛋似的。舌头也比平时大了三倍,说的话简直没人能听得清。

黄衫少年沉着脸,冷冷地瞧着他,突伸手在桌上一拍,摆在老头子面前的一碟花生米就突然全部从碟子里跳了起来,暴雨般向老头子脸上打了过去。

那老头子也不知是看呆了,还是吓呆了,连闪避都忘了闪避,几十粒花生米眼看已快打在他脸上。

黄衫少年长袖突又一卷,将花生米全都卷入袖中。他袍袖再一抖,花生米就又一连串落回碟子。

老头子眼睛发直,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那辫子姑娘却已拍手娇笑起来,笑道:“这把戏真好看极了,想不到你原来是个变戏法的。你再变几手给我们瞧瞧好不好?我一定要爷爷请你喝酒。”

黄衫少年露了手极精纯的内家掌力。又露了手极高妙的接暗器功夫,谁知却遇着个不识货的买主,居然将他看成变戏法的。

但这黄衫少年却一点也没有生气,上上下下打量了辫子姑娘几眼,目中似乎带着些笑意,慢慢地走了开去。

辫子姑娘着急道:“你的戏法为什么不变了?我还想看哩。”

那青面瘦长汉子突然冷笑了一声,道:“这种戏法还是少看些为妙。”

辫子姑娘眨着眼道:“为什么?”

青面汉子冷冷道:“你们若是会武功,他方才那两手戏法只怕已将你们变死了。”

辫子姑娘偷偷瞟了黄衫少年一眼,似乎有些不信,却已不敢再问了。

黄衫少年根本就没有理会那青面汉子在说什么。慢慢地走到那身着狐裘大氅的公子与黑袍人面前;“叮叮当当”地摇着手里的制钱。

突然间,那身着狐裘大氅的人伸出了一只手,手中有剑,剑名――“白云”!

黄衫少年勃然色变!除了他,也有人认出了这柄剑,无不色变!

杀神!韩文!

韩文默默的喝着酒,看了这黄衫少年一眼,道:“你也准备给我的头顶放一枚铜钱吗?”

黄衫少年抿了抿嘴唇儿,好半天说道:“不敢!”

韩文点了点头,道:“很好!你继续!”

.....

.....

黄衫少年微蹙眉头,倒退着走了出去;

奇怪的是,胡非、段开山、杨承祖、胡媚、韩斑、韩明,这六人也立刻一连串跟了出去,就好像有条绳子牵着似的。

这六人一个个都是哭丧着脸,直着脖子,脚下虽在一步步往前走,上半身却连动也不敢动,生怕头上的铜钱会掉下来。

看他们这种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只要头上的铜钱一跌落,就立刻要有大祸临头了。

孙驼子活了几十年,倒真还未见过这样的怪事。

他以前曾经听人说过,深山大泽中往往会出现山魅木客,最喜吃猴脑,高兴时就将全山的猴子全召来,看到中意的就放块石头在它脑袋上,被看中的猴子,绝不敢反抗,也绝不敢逃走,只是顶着那块石头,乖乖地等死。

孙驼子以前总认为这只不过是齐东野语,不足为信。但现在看到段开山这些人的模样,竟真的和那些猴子差不多。

以他们六人的武功,无论遇见什么人,至少也可以拼一拼,为何一见到这黄衫少年就好像老鼠遇见了猫。

孙驼子实在不明白。

他也并不想去弄明白,活到他这么大年纪的人,知道有些事还是糊涂些好,太明白了反而烦恼。

好久没有下雨了,弄堂里的风沙很大。

另四个黄衫人不知何时已在地上画了几十个圆圈,每个圆圈都只不过有装汤的海碗那么大。

段开山等六人走出来,也不等别人吩咐,就站到这些圆圈里去了,一个人站一个圆圈,恰好能将脚摆在圆圈里。

六个人立刻又像是变成了六块木头。

黄衫少年又背负着双手,慢慢地走回小店。在段开山他们方才坐过的那张桌子上坐下。

他脸上始终冷冰冰的,到现在为止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过了约摸两盏茶时候,又有个黄衫人走人了弄堂。

这人年龄比较大些,耳朵被人削掉了一个,眼睛也瞎了一只。剩下的一只独眼中,闪闪地发着凶光。

他穿的杏黄色长衫上也镶着金色,身后也一连串跟着七八个人,有老有少,有高有矮。

看他们的装束打扮,显然并不是没名没姓的人,但现在却也和段开山他们一样,一个个都哭丧着脸,直着脖子,小心翼翼地跟在那独眼人身后。走到小店前,就乖乖地站到圆圈里去。

其中有个人黝黑瘦削,满面都是精悍之色。

段开山等六人看到他,都显得很诧异,似乎在奇怪:“怎么他也来了?”

独眼人目光在段开山等六人面上一扫。嘴角带着冷笑。也背负着双手,慢慢地走人了小店,在黄衫少年对面坐下。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谁也没有说话。

又过了盏茶时候,弄堂里又有个黄衫人走了进来。

这人看来显得更苍老,须发俱已花白,身上穿的杏黄色长衫上也镶着金边,身后也一连串跟着十来个人。

远远看来,他长得也没有什么异样。但走到近前,才发现这人的脸色竟是绿的,衬着他花白的头发,更显得诡秘可怕。

他不但脸是绿的,手也是绿的。

站在小店外的人一看到这绿面白发的黄衫客,就好像看到了鬼似的,都不觉倒抽了口凉气,有的人甚至已在发抖。

还不到半个时辰,弄堂里地上画的几十个圆圈都已站满了人,每个人都屏息静气,噤若寒蝉,既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穿金边黄衫的人已到了四个,最后一个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身形已佝偻,步履已蹒跚,看来比那说故事的老头子还要大几岁,简直老得连路都走不动了,但带来的人却偏偏最多。

这四人各据桌的一方,一走进来就静静地坐在那里,谁也不开口,四个人仿佛都是哑吧。

外面站在圈子里的一群人,嘴更好像全都被缝起来了,里里外外除了呼吸声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这小店简直就变得像座坟墓,连孙驼子都已受不了!那祖孙两人和青面汉子却偏偏还是不肯走。

他们难道还在等着看把戏。

这简直是要命的把戏。

....

....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与韩文坐在一起的黑袍人,终于说话了;

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但他的声音中是不可抑制的愤怒,不!不仅仅是愤怒,还有失落、恐惧等等多种情绪参杂在一起。

韩文看着像是唱大戏一样不断前来的人,缓缓地说道:“我要你――重排兵器谱!”

黑袍当中的人猛然抬头,那是一张枯索的脸,神形憔悴,但能看得出来,他从前一定是一位非常儒雅的人!

黑袍人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重排兵器谱?就算重排了,还有人相信吗?哼!你又想做什么呢?为什么要救我?别人只当我死了,我也当我自己死了!”

韩文慢悠悠的说道:“兵器谱第一!你若死了,兵器谱也就做不得数了!”

“哼!又是一个爱慕虚荣之辈!”,黑袍人讥讽的冷哼。

韩文摇了摇头,道:“你跟我在一起也有十几日了吧?难道对我没有一个初步的了解?浅薄啊!兵器谱第一?我只当他是个屁!可我却有不得不去争……不是爱慕虚荣,而是我,本来就是第一,天下第一!”

黑袍人错愕,旋即,不置可否的哼道:“天下第一……你又怎么证明呢?”

“我很快就会证明!”,韩文神色平淡,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柄剑,用手轻抚,他笑了,很玩味儿的说道:“我的剑……已经饥渴难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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