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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尘缘未了,新程待启

立夏的南境被蝉鸣浸透时,观星台的青铜浑天仪突然生出层绿锈。苏尘用指尖刮下锈粉,发现里面竟裹着细小的星砂——这是守护星的碎片,通常只在星轨发生重大转折时才会坠落。黑白水晶映出的星图上,守护星周围的心灯环正在收缩,环内的光芒凝聚成一道光柱,直指南境的地脉中枢。

“是‘传承之光’。”瑶姬翻遍《星象秘录》,终于在残页中找到记载,“当守护者的使命进入新阶段,星轨会降下光柱,指引继承者觉醒。只是这光柱……怎么会指向地脉中枢?”她看向林霜,木灵珠正与地脉产生共鸣,珠体中浮现出老槐树的根系,根系交汇处缠着块半透明的晶石,里面封存着无数模糊的人影。

林霜的指尖抚过槐树的年轮,木灵珠突然射出绿光,将晶石从地底牵引而出。晶石悬浮在半空,表面的人影渐渐清晰:有初代守护者对抗魔神的决绝,有云游子在药田采药的专注,有药童换解药时的紧张,甚至还有苏尘等人在无妄海决战的画面。“是‘守缘晶’。”林霜的声音发颤,“它封存了所有守护者的记忆碎片,现在要找新的继承者了。”

老周的金灵珠突然发烫,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战斧,斧刃上的纹路竟与守缘晶的光影重合:“难道……继承者是咱?”阿烈的雷灵珠也在箭囊里跳动,箭羽上的雷光映出他的倒影,与守缘晶中某个持弓的初代守护者渐渐重叠。

苏尘的黑白水晶却指向镇外的荒山。水晶中,光柱的终点并非他们任何人,而是陨星坑合拢处的岩石——那里新长出的向日葵丛中,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云游子的药童!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道袍,手中捧着个药篓,里面装着刚采的清心藤,看到苏尘等人时,他笑着挥手,身影却带着半透明的质感。

“是残魂凝聚的灵体。”苏尘握紧水晶,“他才是守缘晶选中的继承者。当年他舍身换解药,生魂与地脉相连,又在陨星坑协助我们修正星轨,早已具备守护者的资格。”药童的灵体飘到守缘晶前,晶石立刻化作流光,融入他的眉心,少年的身影瞬间变得凝实,眉心浮现出颗微型的守护星印记。

“云游子前辈早就安排好了。”瑶姬看着少年手中自动浮现的药锄,锄柄上刻着与灵珠同源的纹路,“这药锄是用初代守护者的法器残骸炼化的,能引动十颗灵珠的力量。”少年腼腆地挠头,药篓里的清心藤突然飞向空中,化作道绿色的光带,缠绕住众人的灵珠,“前辈说,等星轨归位,就让我跟着各位学习,守住南境的地脉。”

就在此时,观星台的铜钟突然自鸣。钟声穿过镇子,引来所有镇民,他们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守护星的光柱中降下无数光点,落在每个人的眉心——光点接触到皮肤,立刻化作细小的守护星印记,虽不如药童的清晰,却都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是‘守护印记’。”苏尘的水晶映出真相,“守缘晶不仅选了继承者,还将守护的力量分给了所有南境人。从今往后,每个人都是守护者,地脉的灵韵会与他们的生息相连,邪祟再想侵入,就得过所有人这关。”老妇人摸了摸眉心的印记,惊喜地发现掌心的向日葵籽突然发芽,嫩芽上顶着颗迷你的守护星。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太久。三日后,药童在陨星坑巡查时,发现新合拢的裂缝处渗出淡紫色的雾气,雾气中夹杂着影丝的碎屑。少年用药锄拨开雾气,地面竟浮现出暗影教的祭坛纹路,只是纹路的尽头,刻着个从未见过的符号——像只眼睛,瞳孔里是旋转的混沌。

“是‘影主’的标记。”苏尘的黑白水晶剧烈震颤,珠体中涌入段破碎的记忆:观测者跪在个黑袍人面前,黑袍人的脸隐藏在兜帽下,手中握着块刻有眼形符号的令牌,“原来暗影教背后还有主人,观测者和巫九都只是他的棋子。这影主掌握着混沌本源的核心,比魔神更难对付。”

药童的眉心印记突然发烫,他指着裂缝深处:“里面有股熟悉的气息,和当年毒害镇民的丹毒同源,却强了百倍。”林霜的木灵珠射出绿光,照亮裂缝下的景象:无数影丝缠绕着块黑色的晶体,晶体中封印着团灰紫色的雾气,雾气里隐约能看到只睁开的眼睛,正缓缓转动。

“是‘影源晶’。”瑶姬从《血魔秘录》的夹层中找出张残图,图上的晶体与裂缝中的一模一样,“影主用混沌本源和千万修士的生魂炼制的法器,能污染整个地脉。他故意留下这东西,就是想引我们来销毁,好趁机释放里面的影雾。”

老周挥动战斧劈开地面,金灵珠的光芒却在接触影源晶时被吸收:“这鬼东西比忆魂灯邪门!”阿烈射出破妄箭,箭羽穿透影丝,却在晶体表面弹开,雷灵珠的光芒反而让晶体更亮了几分。药童尝试用守缘晶的力量净化,眉心的印记射出金光,晶体却发出刺耳的尖鸣,影雾在其中翻涌得更厉害。

“不能硬来。”苏尘的指尖划过水晶,珠体中映出影源晶的结构,“它的核心是空的,像个漏斗,强行攻击只会让影雾顺着裂缝扩散。林霜,用木灵珠引地脉的生机,将其包裹;药童以守缘晶为锁,锁住影雾的活性;我们用十颗灵珠的力量,在裂缝外布下‘万灵阵’,借全镇人的守护印记加固封印。”

计划实施时,才发现比想象中艰难。林霜的木灵珠刚引动生机,影源晶就喷出股影雾,腐蚀得绿光剧烈晃动;药童的守缘晶印记忽明忽暗,显然影主的力量在干扰他的控制权;镇民们的守护印记虽在发光,却因距离太远,力量难以汇聚。

“让我来!”老妇人突然举起手中的向日葵,花盘朝着裂缝的方向,花瓣上的守护印记爆发出金光,“俺娘说过,万物有灵,花花草草也能帮忙!”她的话音刚落,镇民们纷纷效仿,将带着印记的物品指向陨星坑——老木匠的鲁班锁、孩童的木剑、渔夫的渔网……无数金光顺着地脉涌向裂缝,与灵珠的力量汇合。

苏尘抓住机会,引动十颗灵珠的力量,在裂缝上空织成张巨大的光网。光网落下时,影源晶发出绝望的嘶吼,影雾被死死锁在晶体中,再无法动弹。药童的守缘晶与光网相连,在裂缝表面刻下新的封印,封印的纹路中,融入了每个镇民的守护印记。

当一切平息,药童的药锄上多了颗黑色的晶体碎片,是影源晶崩裂时留下的。碎片接触到锄柄的瞬间,竟化作道信息流,涌入少年的脑海——是影主的计划:他将在秋分之日,借助月全食的力量,在北境的“灭灵渊”开启混沌之门,用影源晶的碎片作为钥匙。

“秋分……还有三个月。”苏尘望着北境的方向,黑白水晶中,灭灵渊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这是最后的决战了。”药童握紧药锄,眉心的印记闪烁着坚定的光:“我跟你们一起去。守缘晶告诉我,初代守护者就是在灭灵渊封印的影主残识,那里藏着战胜他的关键。”

镇民们得知消息后,连夜赶制了许多东西:老妇人炒了足够吃到秋分的南瓜子,老木匠给每人做了把嵌着向日葵籽的木剑,孩童们把画满守护星的护身符贴满幽冥船。出发前,老槐树的枝桠上突然开出白色的花,花瓣飘落在每个人的行囊里,带着淡淡的清香。

幽冥船起航时,南境的守护印记同时亮起,在地脉上形成道金色的光轨,与船尾的光芒相连。苏尘站在船首,看着越来越远的镇子,忽然明白:所谓传承,从来不是某个人的独行,而是群人的接力——就像老槐树的花落在泥土里,会开出新的花;就像守护星的光芒分给众人,会亮成星海。

而他们的新旅程,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六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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