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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木灵封劫,霜陨珠殇

苏尘被搀扶回观时,林霜正跪在三清殿前,木灵珠悬浮在她掌心,珠体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绿光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她的脸色比纸还白,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显然是强行催动灵珠封印丹炉爆炸的余波,伤及了本源。

“你怎么这么傻!”瑶姬放下药箱冲过去,赤色灵珠的光雨刚触到林霜,就被她体内反冲的混沌气震开,“我不是说过,木灵珠属生,最忌强行压制死煞之气吗?”

林霜虚弱地笑了笑,指尖颤抖地抚过木灵珠的裂痕:“再晚一步……那些丹炉碎片就会顺着地脉钻进药田……那里有我们刚种下的清心藤籽……”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灵珠突然发出一声哀鸣,裂痕中渗出翠绿的汁液,像在流血。

苏尘的心猛地一沉。他清楚木灵珠的来历——那是林霜入门时,用十年修为温养的本命灵物,能沟通草木精魄,更能净化世间浊气。如今珠体受损,不仅林霜的修为会倒退,连道观周围的灵植都会失去庇护,之前种下的清瘟丹药材,恐怕……

果然,负责看守药田的弟子慌张来报:“药田出事了!所有药材都在枯萎,根须里钻出好多小虫子!”众人赶到药田,只见往日生机勃勃的药圃已变成一片焦黑,清心藤的嫩芽扭曲成蛇形,叶片上的露珠凝结成灰黑色的冰晶,冰晶融化后,钻出的混沌虫比之前的更细小,却带着草木的清香,让人防不胜防。

“是木灵珠的本源之力被污染了。”苏尘蹲下身,指尖触到枯萎的药草,只觉一股熟悉的阴寒顺着指尖蔓延,与自己心口的混沌印记产生共鸣,“林霜强行封印时,珠体与丹炉碎片里的混沌本源相撞,现在那些虫子,是被污染的草木精魄所化。”

林霜挣扎着站起身,想再次催动灵珠,却被瑶姬按住:“别再耗损本源了!你的灵珠需要温养,不是硬拼!”她转向苏尘,“我查阅过古籍,木灵珠的裂痕要用‘九转还魂露’才能修复,那是用九种至阳的仙草,在子时的日精月华下炼制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成……”

“我知道哪有这些仙草。”一位白发药农突然开口,他曾是云游子的“信徒”,此刻却捧着一个陈旧的药篓,“后山的‘焚心崖’上长着‘朝阳草’,崖底的冰洞里有‘月华芝’,都是至阳之物……只是那里常年有瘴气,进去的人没一个能出来……”

“我去。”阿烈立刻请命,长弓在他手中发出嗡鸣,“之前欠苏尘一条命,现在该还了。”老周也扛起战斧:“我的丹毒差不多清了,正好去练练手。”苏尘却摇头:“焚心崖的瘴气能惑人心智,你们去太危险。我心口的混沌印记能感应阴邪之物,让我去最合适。”

“不行!”瑶姬和林霜异口同声地反对。瑶姬指着苏尘的心口:“你的混沌印记还没稳住,万一被瘴气引动……”林霜抓住他的手腕,灵珠的微光落在他手背上:“我跟你去。木灵珠虽然受损,但还能感应草木气息,或许能帮上忙。”

苏尘看着她苍白的脸,刚想拒绝,却见林霜眼中闪过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因我而起,理应由我了结。”最终,两人决定同行,阿烈和老周留下镇守道观,防止观测者趁机偷袭。

焚心崖果然名不虚传。刚到崖口,就被一股灼热的瘴气包裹,瘴气中夹杂着无数幻象——有被丹毒折磨的镇民,有云游子狞笑的脸,甚至有苏尘自己被混沌吞噬的模样。林霜的木灵珠发出微光,幻象在绿光中扭曲,却始终无法完全消散。

“这些瘴气是人心的恐惧所化。”苏尘运转混元之气,护住两人心脉,“观测者不仅污染了地脉,还把镇民的绝望情绪炼进了瘴气,让我们自乱阵脚。”他看向林霜,发现她的额头渗出冷汗,显然正承受着幻象的冲击。

崖壁上的朝阳草果然在发光,叶片像小火苗般跳动,却被瘴气层层包裹。苏尘刚想上前采摘,脚下的岩石突然裂开,涌出的灰雾化作云游子的虚影,手持星图权杖刺向林霜:“上次让你跑了,这次看谁还能救你!”

林霜下意识地催动木灵珠,绿光与权杖碰撞的瞬间,珠体的裂痕突然扩大,她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苏尘及时挡在她身前,黑白水晶与权杖相撞,金光与灰雾炸开,虚影惨叫着消散,却在消散前将一缕混沌气注入了林霜的伤口。

“你怎么样?”苏尘扶住她,发现她的伤口处正蔓延出灰黑色的纹路,与木灵珠的裂痕遥相呼应。林霜摇摇头,指向朝阳草:“先采药……别管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灵珠的绿光几乎熄灭。

苏尘不再犹豫,运转「混元合道阵」,将两人的道韵凝聚成金色长绳,一端系在崖顶的古松上,一端缠在自己腰间,徒手攀爬向朝阳草。瘴气不断化作幻象干扰,他的心口突然剧痛,混沌印记开始发烫,眼前竟出现林霜被混沌吞噬的画面。

“别信!”林霜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灵珠最后的微光,“那是假的……苏尘……守住本心……”这声呼喊像清泉浇灭了幻象,苏尘猛地清醒,一把扯下朝阳草,顺着长绳滑回崖底。

刚落地,就见林霜倒在地上,木灵珠从她手中滚落,珠体上的裂痕已贯穿整个珠子,绿光彻底熄灭。苏尘急忙将朝阳草的汁液滴在她的伤口,灰纹的蔓延速度果然减慢,但林霜的气息却越来越弱,嘴唇泛着青紫色。

“灵珠……碎了……”林霜的手指颤抖着指向珠体,“我感应不到……草木的气息了……”她的眼泪滑落,滴在灵珠上,碎裂的珠体突然发出最后一道强光,化作无数绿色光点,钻进苏尘的体内,“这些……是草木的精魄……帮我……守住药田……”

光点融入苏尘体内的瞬间,他突然能清晰地感应到周围草木的情绪——崖壁上的古松在愤怒,地面的野草在恐惧,甚至连焚心崖的瘴气,都带着绝望的哀嚎。而在他的心口,混沌印记与绿色光点产生了奇妙的平衡,阴寒与生机交织,竟让他的道韵变得更加浑厚。

“我答应你。”苏尘抱起林霜,将碎裂的灵珠小心收好,“我会守住药田,也会让你好起来。”他抬头望向崖底的冰洞,那里的月华芝还在等待,而林霜的生命,也在与时间赛跑。

当两人回到道观时,瑶姬看到熄灭的木灵珠,眼圈瞬间红了。她急忙接过林霜,将朝阳草与早已备好的药材一起放入丹炉:“放心,有我在,一定能救她。”苏尘望着丹炉中升起的药烟,又看向自己体内流动的绿色光点,心中明白:林霜的灵珠虽然碎了,却以另一种方式守护着他们,而这,或许正是观测者最不想看到的——即使破碎,生机也能找到延续的方式。

然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那枚碎裂的木灵珠碎片,正悄悄吸收着丹炉的药气,碎片边缘,竟长出了一丝极细的灰黑色嫩芽,像在孕育着什么。这场因灵珠破碎而起的危机,似乎还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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