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穿着热气,陆卓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就像火烧一样地发热。老汪给自己戒毒时候弄的药汤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现在只要自己一动起来就感觉浑身发热,整个人像是发烧一样向外冒着热气。不但力量和速度比起从前快乐很多,就连体力和恢复力也增长到了吓人的高度。
从王府井到**跑了个来回,整整一个多小时之后陆卓才算消停下来。站在刚开的小店门口刚准备给还没起床地苏宝儿带早餐回去。一辆黑色的红旗已经突然间停在了他身旁。车窗咬下来,从里面露出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几天前陆卓才见过的那位中老年大叔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坐在车子里朝着他笑道:“上车吧。”
陆卓撇了撇嘴,他还真是讨厌这种随时随地都能被别人找到的感觉。一大清早的就被人家在马路边找着,看来在帝都想要躲起来还真不是一间容易的事情。
无奈地摇摇头,陆卓只能乖乖上车。
车里的暖气让陆卓还没完全平静的身体再一次发热起来。他用力吸了口气,整个人顿时一阵闷得发慌。一旁的中年大叔见他这样竟然伸手从前面拿出了一个和抽纸递给他:“年轻人懂得起早的不多了,小伙子不错。”
陆卓有些傻眼,这位前几天还在严哲的地头上给自己摆脸色,怎么今天倒像个认识自己多年的邻家大叔一样看起来和蔼可亲?难不成只要
当了大人物这变脸的速度就这么快?
接过对方手里的纸巾擦了把汗,陆卓总算是感觉舒服了点。长了张嘴,又不知道该叫对方什么。陆羽先前打过招呼,这么身份敏感的人来跟自己私人会面一定要小心,否则出了事他也帮不了自己。要是一开口就弄错了称呼那就麻烦了。
“就叫伯伯吧,反正你爸爸也是叫我哥的。”中老年人看了陆卓一眼,脸上带起了淡淡地笑意。
陆卓有些发傻,看来自家老爹人缘比自己好好得多了,走到哪都有朋友,结果自己是走到哪都有对头:“伯伯早。”
卖乖这种事情陆卓还是信手拈来的,尤其是自己细胳膊拧不过人家粗大腿的时候那就更加怂了。在不知道人家来意的情况下还是变得单纯点好,也省去了互相试探的麻烦。
“小子装象倒是有一套,跟你父亲年轻的时候比起来完全不一样!”中老年人笑骂了一句,随后吩咐汽车缓缓开动。
黑色的红旗绕着**慢慢晃悠,一副不紧不慢地样子在冰天雪地中行事。中年人坐在车子里,望着一脸难受的陆卓好笑道:“放松点,我也不是什么吃人的家伙。找你来也只是随意聊聊,想听听你的理想。”
陆卓一愣,这还真是长辈见晚辈了,对方放着比金子都贵的时间不去处理世界局势却跑来跟自己谈什么人生理想,看来自己的理想还关系到老人家的担心。
想了
想,陆卓也觉得说什么客套话闹一堆有的没的虚情假意没意思。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自己是妖精是良民的情况下也犯不着弄那些虚的。想了想之后陆卓实话实说到说道:“我也没什么大理想,就是有一天能够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带着我的媳妇们坐着游艇环球旅行。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也不用担心一日三餐就够了。”
把陆卓叫上车的中年人点点头,陆卓的理想很朴实,很简单,也很符合他的情况。他是个风流成性的混蛋,这点谁都没办法否认。但是他的确很专情,从他几天前赶跟严哲掰手腕就能看得出来。而且他从小就生活在简单普通的家庭环境中,要说有什么远大抱负也很难形成。所以陆卓话一出口就能让人感觉到他说的的的确确是实话。
理想虽然不大,但是也要看是什么人说的。美国总统想吃一桌上等中国菜打个招呼就行,但要是一个街边的流浪汉那就得靠别人施舍点了。很不幸的,陆卓现在的情况就跟流浪汉差不多。严哲这样的打老虎那里容得下陆家人在他身边发展壮大。暂时地消停也不过是为了酝酿更大的动作。
拳头收得越紧,击出时的力量就越大。这一点谁都知道。
说话之后,陆卓又沉默了。在这里他只有乖乖听话的份,人家让自己说才说,要是为了表现上来就没头没脑一大堆说出来,估计没几下就得别
人摁车轮子底下去。
“很简单的理想,但却很难达到。”对方给陆卓的愿望做了一个很中肯的评价:“有时候,当你到了山顶的时候却发现已经不是想下就下的!”
陆卓点点头,乖学生一样地谦恭。这个问题他也有考虑过,但是他现在的情况却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山顶都还没到就想着下山的事情,说好听点叫高瞻远瞩,难听点就是吃撑了。
“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冒着跟严家撕破脸的风险还要让陆家回来么?”
真正的问题终于来了。
陆卓心头猛地一跳,知道决定自己会不会被塞到车轮底下的时候终于到了。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但回答却要很大的勇气。
“严家!”
考虑了一阵,陆卓还是简单明了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已经不担心对方是在试探自己,也不担心这是对方跟严家联合设下的全套。富国现中秋,火中取栗虽然烫手,但至少就算完蛋了也曾经放手一搏。
“没错!四大家族严家以一己之力对抗其他三家还能占据上风,这已经不是任何人想看到的了。现在魏家对严家的态度也变得暧昧,如果再不增加一道新的,拥有足够力量的血液进来,恐怕不久之后严家就会一家独大,甚至吞并其他家族。”
陆卓浑身一震:“这么严重?”
“只少不多!”
陆卓沉默了,他原本以为严家不过是一个稍微实力庞大一点大家族,现在的和平
也不过是机甲默契地不想惹出什么大麻烦。结果现在看来,是其他三家费劲了权利才跟严家保持在一个平衡点上,而且这种微妙的平衡点将会将会随着魏家的倒戈而彻底被打破。
陆家有李实,底蕴,有功绩,有具备能力的当代和新生代。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陆家都是用来制约严家的最好选择。只是算起来的话,陆家已经从从前的发号施令的决策者变成了决策者的工具。说白了,就是个干脏活累活的。
二十年的空白不是那么填补的,陆卓不是什么大人物,自然没有表达不满的权力。就算是脏活累活,他也只能继续做下去。
“想必你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有什么意见和看法?”中年人望着陆卓,露出了在谈话之后第一个认真的表情。
陆卓叹了口气:“但求泛舟五湖。”
中年一愣,有些惊讶地望着陆卓。这六个字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想到说出来的,更不是陆卓这个才二十一岁的年轻人能够说出来的话:“陆羽教你的?”
陆卓摇摇头:“不是,这只是我自己的决定!跟我父亲没有任何关系。”
“陆家的男人,果然都不是普通角色。只要到时互你不是让我太为难我可以答应你。”中老年人朝着陆卓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这个条件。
陆卓在大雪中下了车,他根本不相信对方答应自己的那些东西。如果有可能,小命自然是握在自己
手上比较好。而且上位者的话永远都只能信一成,人家这句话的意思反过来理解就是如果到时候他难办了,自己小命就没了。
叹了口气,陆卓只能一个人晃晃悠悠地给苏宝儿呆了早餐回家。被人当枪使的感觉的确不好受,但是更难受的是那种无力反抗的感觉。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种道理他比谁都清楚,但现在说回头,已经晚了。
苏宝儿望着沉闷地陆卓,一副关心地样子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
陆卓摇摇头,喝了一口牛奶:“没什么,明天我就回上海了,晚上带你跟孝诗一起跟我爹吃个饭。”
苏宝儿一愣,原本还大口吃着锅贴的她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觉着小嘴,好像有什么不满一样地问道:“这么快就要走了么?”
陆卓点点头,他已经来了整整一个星期了。该做的事情也都做了,如果等到陆羽走马上任还不走,外人恐怕会以为自己跟陆羽之间有什么猫腻存在其中。在这样敏感地环境之下,做人小心一点没什么不好。
“好吧,我晚上帮你收拾东西。”苏宝儿也知道陆卓的决定一向都是有充分的理由,而且现在的她的确没有办法过于强求什么:“你要记得上来看我跟孝诗。”
陆卓笑眯眯地摸了一把苏宝儿的长发:“我就算忘了黄历也不会忘了你们啊,苯。”
吃过了早餐,陆卓就到了陆羽在京城的新家。
独门
独院的别墅内,陆羽正一个人坐在客厅的茶具旁摆弄着一副围棋。黑白子起落之间陆羽神情专注,每一步落下他脸上的神色都无比专注,仿佛面前站着一个无形的强大对手。
陆卓静悄悄地站到陆羽身旁,目光专注地望着台面上的棋局。他虽然不懂围棋这种世界上最难的棋类和桌面游戏,但是也能从陆羽紧张专注的表情中他现在不怎么轻松。能让陆羽面色沉凝的,恐怕世界上还没有几件。
黑白子交错纠缠,如同龙虎相争。寸步不让的棋势就算是陆卓这个门外汉也感觉浑身上下一阵发紧。每一步都是关建中的关键,每一步之间又练习者周围整片局势地升息存亡。陆卓深吸一口气,额头上渐渐冒出了丝丝冷汗。这样的棋局还不是他这个等级能够看明白的,甚至要让她下好这一句棋路都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