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与他的小田鼠 第一章 分院帽的裁决

九月的国王十字车站，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永远弥漫着独特的魔力气息。蒸汽机车的轰鸣、猫头鹰的咕叫、家长们的叮咛与孩子们的尖叫，混合着甜腻的糕点香气和新皮箱的味道。

安比冈斯·理查德深吸一口气，琥珀色的眼眸里跳动着兴奋的火苗。她推着贴满有几只还在扭动的，魔法生物贴纸的行李箱，脚步轻快。她肩头稳稳趴着一只毛色银灰、圆脸憨厚的英国短毛猫，名叫“亚瑟”，正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碧绿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安比冈斯黑色的中长发在奔跑中飞扬，发尾几缕醒目的亮绿色挑染也随之跳跃。

“霍格沃茨！”她低呼，心脏欢快地撞击着胸腔。

“安比！”理查德夫妇在车厢旁挥手。母亲温柔地替她整理了下衣领，目光掠过她发尾的绿色和肩头的猫咪，最终化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微笑。“照顾好自己和亚瑟，甜心。别总泡在图书馆忘了喂它。”

“还有，离那些危险的实验远点！”父亲故作严肃地补充，目光扫过女儿兴奋的脸庞。

“知道啦！”安比冈斯用力拥抱父母，带着亚瑟跃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冒险，开始了！

车厢拥挤喧闹。安比冈斯目标明确:找个角落安顿好亚瑟，然后拿出她的宝贝--那本厚厚的《卢修斯·马尔福:纯血荣光与现代领袖》剪报集！

“啧，看来今年的新生，品味真是....别具一格。”一个拖着长腔、带着明显优越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安比冈斯回头，是德拉科·马尔福。淡金色头发，苍白面孔，下巴微扬，身边跟着克拉布和高尔。他挑剔的目光扫过安比冈斯，在她醒目的绿挑染、行李箱贴纸、尤其在她左耳悬垂的细长十字架耳链和右耳小巧的十字架耳钉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毫不掩饰的轻蔑。

“别具一格？”安比冈斯琥珀色的眼睛一眨，毫不退缩地对上他的视线，“总比‘流水线上复制出来的高贵’有趣吧？马尔福先生，幸会，安比冈斯·理查德。”她甚至伸出手，笑容灿烂却又不达眼底，左耳的十字架耳链随着她偏头的动作轻轻摇晃。

德拉科显然没料到对方敢回嘴，还主动打招呼。他愣了一下，无视了那只手，哼道:“理查德？没听过。希望分院帽有脑子，把你分去配得上这身……风格的地方。比如，”他故意拉长调子，“格兰芬多？或者……赫奇帕奇？”克拉布和高尔发出沉闷的嗤笑。

“是吗？”安比冈斯收回手，抱起胳膊，肩头的亚瑟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气势，也警惕地看向德拉科，“打个赌？我赌斯莱特林！输了的人，当众承认对方更有眼光，敢吗？”她眉毛轻挑，眼神灼灼。

德拉科被这直球噎住，正要反击，车厢门被拉开。

一个气质沉静优雅的淡金发女孩站在门口:“打扰了。请问这里还有空位吗？其他车厢都满了。”是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她肩上站着一只毛色雪白、眼神锐利的猫头鹰，姿态端庄。

德拉科认出是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姐，傲慢稍敛:“格林格拉斯小姐。”示意跟班让开。

“当然有！”安比冈斯立刻热情回应，帮阿斯托利亚推进箱子，“快进来！我是安比冈斯·理查德！”她挑衅地瞥了眼德拉科，“正好，让这位高贵的‘马尔福先生’听听，分院帽会怎么裁决！”亚瑟好奇地嗅了嗅空气，阿斯托利亚肩头的雪鸮则矜持地转开了头。

阿斯托利亚对安比冈斯的热情有些意外，但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谢谢。”她安静地坐下，雪鸮轻轻挪动了一下爪子。她的目光在安比冈斯肩头的英短、发尾的绿色以及德拉科微沉的脸色间不着痕迹地掠过。

安比冈斯将亚瑟从肩头抱到膝上，轻轻挠着它的下巴。“这是亚瑟，我妈妈送的，从小陪我长大。”亚瑟舒服地发出呼噜声，用圆脑袋蹭了蹭主人的手。阿斯托利亚肩头的雪鸮微微歪头，看着那只圆滚滚的猫咪。阿斯托利亚伸出手指，雪鸮轻轻啄了一下她的指尖。“它叫‘雪影’，"阿斯托利亚的声音很轻，“不太爱叫。”亚瑟碧绿的眼睛好奇地盯着雪影，雪影则回以高冷的一瞥。

走廊传来一阵喧闹。一个黑发戴眼镜的男孩哈利·波特，和一个红发雀斑男孩罗恩·韦斯莱匆匆跑过，似乎在找空位，后面跟着一个抱着一摞书、语速飞快的棕发女孩，赫敏·格兰杰:“.....我们必须先找到纳威的蟾蜍！”德拉科看到哈利，脸上立刻浮起厌恶:“啧，波特和他的跟班们，永远这么吵。”安比冈斯好奇地瞥了一眼走廊，只看到背影:“哦？那就是哈利·波特？看起来....挺普通。”她对“救世主”毫无兴趣，注意力很快回到安抚亚瑟和她的前报集上。阿斯托利亚则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门外，雪影也微微转动了脑袋。

当霍格沃茨城堡在夜色中显现，新生们跟随高大的海格走下小船，穿越黑湖。麦格教授在门厅迎接了他们。

安比冈斯心跳加速，偷偷瞄了眼德拉科。他正志得意满地整理袍子，感受到视线，回以一个轻蔑的、等着看笑话的眼神。安比冈斯不屑做了个鬼脸，左耳的十字架耳链晃了晃。

走进灯火辉煌的礼堂，悬浮的蜡烛映照着四大学院长桌和星空般的天花板。安比冈斯一眼就锁定了教师席上那个黑袍翻涌、气场阴冷的男人--西弗勒斯·斯内普。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琥珀色的眼睛瞬间亮起:好强的气势！

分院进行中。当“赫敏·格兰杰”被叫到，那个棕发女孩几乎是跑上去的。分院帽刚碰到头发就喊:“格兰芬多！”她兴奋地跑向红金长桌。

“罗恩·韦斯莱”紧张地坐下，分院帽犹豫了一下，喊道:“格兰芬多！”"哈利·波特”的名字响起，引来一片低语。帽子在他头上停留片刻，最终宣布:“格兰芬多！”格兰芬多长桌爆发出巨大的欢呼。

“格兰芬多扎堆了？”安比冈斯撇了撇嘴，胳膊肘戳了戳阿斯托利亚，她只轻轻摇摇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也看不出来她的态度。

分院继续。

“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分院帽几乎瞬间喊道:“斯莱特林！”阿斯托利亚平静地走向银绿长桌，雪影在她肩头安静地蹲伏。“德拉科·马尔福！”分院帽没碰到头发就尖叫:“斯莱特林！”他得意洋洋地走向长桌，不忘朝安比冈斯投去挑衅一瞥。

终于——

“安比冈斯·理查德！”

安比冈斯深吸一口气，顶着醒目的绿挑染，在德拉科的戏谑、斯内普的冰冷审视等无数目光中走向四角凳，戴上分院帽。亚瑟.被暂时交给了阿斯托利亚照看，它在她膝上好奇地张望。

"嗯……热情如火……坦率直接……求知欲强……野心……固执……不惧挑战……”帽子的低语在脑中响起。

“赫奇帕奇会欢迎你的真诚……”

安比冈斯的心悬起:不！斯莱特林！那里有卢修斯先生！还有他！

“但是……这份渴望和勇往直前的劲头……”帽子似乎在权衡。

斯莱特林长桌旁，德拉科抱着胳膊，嘴角已勾起胜利的弧度。教师席上，斯内普的目光冷漠.地掠过那个戴奇怪耳饰的女孩。

"嗯......好吧！”分院帽似乎被她的意念说服，“既然你如此渴望……斯莱特林！”

洪亮的声音响彻礼堂。

“什么？！”德拉科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眼睛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巨怪跳芭蕾。克拉布和高尔的下巴也掉了下来。

斯莱特林长桌在短暂的寂静后，响起了一阵热烈、但带着困惑的掌声。安比冈斯一把扯下帽子，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她飞快地扫过震惊的德拉科，然后——目光直直地、充满毫不掩饰的好奇与兴奋，投向了教师席上那个黑袍身影。

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正看着她。那双同样深邃冰冷的琥珀色眼眸里，清晰地映出了这个新生的样子--黑发、绿尾，以及那双……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烦躁的、过于明亮和直接的眼睛。

安比冈斯毫不在意那冰冷，只觉得心跳更快。她像只快乐的小鸟，脚步轻快地跑向银绿长桌，左耳的十字架耳链在空中划过银光。她坐到阿斯托利亚身边，接过好奇的亚瑟，然后朝德拉科的方向，扬起一个胜利又带着小小挑衅的、无比耀眼的笑容。

霍格沃茨的生活，正式启航。斯莱特林的地窖，迎来了一抹带着绿意尾梢、银十字微光和一只名叫亚瑟的圆脸英短。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气氛带着分院后的余波和审视。级长简短训话后，新生们开始三三两两地交谈或整理行李。安比冈斯·理查德和阿斯托利亚坐在一张靠墙的墨绿色长沙发上。

安比冈斯依然沉浸在进入斯莱特林的兴奋中，她小心地从行李箱里拿出那本厚厚的剪报集，封面上的烫金标题《卢修斯·马尔福：纯血荣光与现代领袖》在壁炉火光下若隐若现。她没打算张扬，只是小声地对阿斯托利亚分享喜悦：“利亚，你看！我就说我能进斯莱特林！卢修斯先生当年也是这里毕业的！他……”她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上面卢修斯优雅的照片，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简直代表了斯莱特林的最高标准！”

就在这时，德拉科·马尔福带着克拉布和高尔，如同巡视领地般从她们沙发前走过。他眼角的余光正好瞥见了安比冈斯膝盖上那本摊开的剪报集，以及封面上那个无比熟悉的姓氏——马尔福(Malfoy)。他脚步一顿。

德拉科的灰蓝色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果然如此”的、极其自得的弧度。他回想起列车上这个“古怪”女孩对自己“格外关注”、在公共休息室门口又“故意”挑衅自己，现在又捧着一本印着“马尔福”名字的书……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这个理查德，分明就是在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方式吸引他的注意！她崇拜的，当然是他德拉科·马尔福！那本剪报集，封面是父亲的名字，里面肯定偷偷夹满了关于他的剪报！

德拉科转过身，脸上带着施恩般的高傲笑容，故意提高了声音：“哼，理查德。终于不装模作样了？我就知道，像你这样……”他目光扫过她的绿挑染，“……品味‘独特’的人，费尽心机进入斯莱特林，总得有点‘目标’。”他刻意停顿，等着安比冈斯露出被戳穿心思的窘迫或惊喜。

安比冈斯和阿斯托利亚都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安比冈斯更是皱起了眉，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困惑和被打扰的不悦：“马尔福？你说什么？”

德拉科以为她在装傻，心中更笃定。他踱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膝盖上的剪报集，伸出手，用指尖傲慢地敲了敲封面上的“Malfoy”：“别装了。特意在我面前翻开这个？想表达什么？嗯？”他压低声音，带着点自认为的魅力和了然，“你的那些小把戏——列车上故作姿态的挑衅，现在又拿着这个……我都看穿了。虽然你的方式实在……低级又可笑，不过，”他扬了扬下巴，仿佛在给予某种恩准，“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我允许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安比冈斯已经彻底明白过来。她脸上的困惑瞬间被一种看白痴的、混合着荒谬和极度不爽的表情取代。她“啪”地一声将剪报集翻到刚才看的那一页，把那张卢修斯·马尔福优雅演讲的大幅特写照片直接怼到德拉科眼前，声音清晰、响亮、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允许我？马尔福，你脑子被游走球撞了吗？谁告诉你我在看你？”她指着照片上卢修斯那头标志性的银色长发和矜持的笑容，“我崇拜的是卢修斯·马尔福先生！是你父亲！不是你这个小鬼！”她特意加重了“小鬼”两个字，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鄙夷，“麻烦你让让，别挡着我看真正的斯莱特林领袖！”

轰！

仿佛一道无声的霹雳砸在德拉科·马尔福头上！他脸上那施恩般的、自得的笑容瞬间凝固、碎裂，随即被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种被当众扒光了衣服般的巨大羞辱感取代！他苍白的脸先是涨得通红，随即又变得惨白，灰蓝色的眼睛死死瞪着照片上父亲的脸，又猛地转向安比冈斯那张写满嘲讽和不耐烦的脸。

“你……你说什么？！”德拉科的声音都尖利得变了调，手指颤抖地指着照片，“你崇拜他？！不是……我？！”

“不然呢？”安比冈斯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像赶苍蝇一样挥挥手，“你除了会梳你那头金毛和说些没营养的废话，还有什么值得崇拜的？麻烦让开！你挡着我的光了！”她不再看德拉科，仿佛他是一块碍眼的石头，自顾自地低头和阿斯托利亚继续小声讨论照片里卢修斯的袍子剪裁。

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个离得近的新生努力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克拉布和高尔茫然地看着自家老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德拉科·马尔福站在那里，感觉整个公共休息室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巨大的羞愤如同岩浆般在他胸口翻涌！他以为自己是对方费尽心机想接近的偶像，结果……结果对方崇拜的竟然是他父亲！而他，德拉科·马尔福，在这个“古怪”的女生眼里，竟然只是一个不值一提、挡光的“小鬼”！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你这个……”德拉科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安比冈斯，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从未受过如此巨大的羞辱！他猛地收回手，狠狠瞪了安比冈斯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一种被深深刺伤的怒火，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他一句话也没再说，猛地转身，几乎是撞开了挡路的克拉布，像一阵狂风般冲向了男生宿舍的方向，留下一个充满屈辱和愤怒的背影。

安比冈斯撇撇嘴：“莫名其妙！自恋狂。”她小心地合上剪报集，抱在怀里。

阿斯托利亚轻轻叹了口气：“你把他得罪狠了，安比。”

“谁让他那么讨厌！”安比冈斯哼了一声，但看着德拉科消失的方向，心里也隐隐觉得，这事儿……恐怕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