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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典当行 婚纱下的未说出口 二

作者:风砚 分类:青春校园 更新时间:2025-09-13 23:01:05 来源:平板电子书

典当行的铜铃在晨雾里晃出半声清响。

周明宇站在门口,西装口袋里鼓鼓囊囊塞着个红布包。他指尖发颤,布包角露出半截银色纽扣——那是苏晴十八岁时送他的定情物,此刻正贴着他发烫的掌心,像块烧红的炭。

"沈老板?"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琴弦,"能...能典当回忆吗?"

沈砚从柜台后抬起头。她正用棉签蘸着朱砂,在黄纸上画符咒,发间的翡翠簪子垂着流苏,在晨雾里晃出点点碎光。听见动静,她抬眼,目光落在周明宇怀里的红漆木盒上——盒盖半开,露出半截雪白的婚纱裙摆,绣着满天星。

"进来吧。"她放下朱砂笔,起身时月白旗袍下摆扫过青石板,"但先说好,典当回忆换重逢,执念了前尘。"

周明宇跟着她走进里屋,皮鞋跟敲在青砖上,发出空洞的回响。他把木盒放在八仙桌上,掀开的瞬间,沈砚闻到股若有若无的茉莉香——和苏晴生前最爱喝的茉莉花茶,味道分毫不差。

"这是...她的婚纱。"周明宇的手指抚过裙摆上的针脚,"她走那天...穿的就是这件。"

沈砚的瞳孔微缩。她记得三天前在巷口监控里,穿西装的男人抱着件裹着红布的东西狂奔,红布下露出的裙角绣着满天星——和眼前这件,一模一样。

"她叫苏晴?"沈砚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周明宇点头。他从口袋里掏出张请柬,烫金的"周苏之礼"四个字被泪水晕得模糊:"三天前的婚礼现场,她突然说'我头疼',然后就...就晕倒了。"他喉结滚动,"医生说...是脑瘤,晚期。"

沈砚的手指在柜台下微微收紧。她的玉佩突然发烫,像被火烤着似的,烫得她指尖发疼。

"她昏迷前..."周明宇从木盒里取出封信,信纸边缘卷着毛边,"给我写了这个。"

沈砚接过信。字迹是娟秀的,末尾画着朵歪歪扭扭的茉莉,和婚纱上的满天星相映成趣:"明宇,对不起。我不想拖累你。其实我早就准备好嫁给你了,只是...只是怕像爸爸那样,为了我活不下去。"

沈砚的呼吸一滞。她想起苏晴父亲的名字——苏明远,三年前因肺癌去世的中学老师,临终前攥着女儿的手说"别让他等太久"。

"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

周明宇笑了,笑容比哭还难看:"她怕。她怕我放弃治疗,怕我花光积蓄,怕我...怕我像她爸爸那样,为了她活不下去。"他摸了摸婚纱上的纽扣,"这是她偷偷藏的。婚礼前一周,我们去了公园湖边,她蹲在湖边哭,说'我怕你等不到白头'。我把纽扣别在她裙子上,说'我保证,我们会一起到白头'。"

沈砚的指尖轻轻抚过纽扣边缘。那里有道极浅的划痕,和她玉佩上的裂痕,严丝合缝。

"周先生,"她轻声说,"你确定要典当这段回忆吗?"

周明宇点头:"医生说,她最多还有三个月。我想...让她知道,我没怪她,我很爱她。"

沈砚转身走进里屋,取出个红漆木盒。盒子里躺着半枚断裂的玉佩,和周明宇带来的纽扣上的划痕,一模一样。

"这是'姻缘玉',"她把玉佩放在周明宇手心,"能锁住夫妻的情分。你未婚妻当年...也有一半。"

周明宇的呼吸骤然急促。他摸出兜里的纽扣,放在玉佩上——两道划痕完美契合,像被同一把刀划过。

"她...她是不是也典当过什么?"

沈砚点头:"三年前,有个穿婚纱的女人来典当'第一次约会的回忆'。她典当的是'在公园湖边捡纽扣'的画面,换你送她的满天星。"

周明宇的眼泪掉下来。他想起婚礼前一周,苏晴突然说"我们去公园吧",他们在湖边坐了整个下午,她捡了片银杏叶夹在他书里,说"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沈老板,"他哽咽着说,"我想让她知道...我没忘。"

沈砚敲了敲柜台:"典当行规矩,回忆换重逢,执念了前尘。但..."她顿了顿,"有些回忆,就算典当了,也该自己记着。"

周明宇抬头:"什么意思?"

沈砚指向窗外。巷口的梧桐树下,站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手里举着束满天星——是苏晴。她看起来和三年前一样,扎着马尾,笑起来有梨涡,裙角被风掀起,露出绣着满天星的裙摆。

"她来了。"沈砚说。

苏晴是在典当行门口醒过来的。

她揉了揉眼睛,看见周明宇正蹲在她面前,手里举着束满天星。他的西装皱巴巴的,眼镜歪在鼻梁上,眼眶红得像只兔子。

"明宇?"她轻声唤道。

周明宇猛地站起来,把她抱进怀里。他的心跳得很快,像擂鼓似的:"晴晴,你终于醒了!医生说你脑瘤...你别怕,我带你去医院,我们去治..."

苏晴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她盯着他手里的满天星,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裙子——那是她三年前去世时穿的寿衣,被妈妈改成了连衣裙。裙角绣着满天星,和周明宇手里的一模一样。

"明宇,"她笑,"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周明宇的肩膀塌下来。他蹲下来,握住她的手:"晴晴,你别骗我。"

苏晴摸了摸他的脸。他的眼角有细纹,和三年前婚礼那天一样:"我记得...我走的那天,你抱着我哭,说'我带你去看海'。可医生说我不能坐飞机,你说'那我们就去江边'。"

周明宇点头:"我们明天就去。"

苏晴摇头:"不用了。"她从口袋里掏出枚银色纽扣,放在他手心,"我偷了你的纽扣,藏了三年。我想告诉你,我没怪你,我很爱很爱你。"

周明宇的眼泪滴在纽扣上。他想起三天前,苏晴在他怀里停止呼吸时,手里还攥着那枚纽扣。

"晴晴,"他说,"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这次,我不会再让你等。"

苏晴笑了。她的身体开始变淡,像片被风吹散的云。她指着典当行的方向,轻声说:"沈姐姐说,回忆不该被典当。明宇,你要自己记住我。"

周明宇扑过去,却只抓到一把空气。他跪在地上,怀里还抱着那束满天星,花瓣上沾着他的眼泪。

沈砚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茶。茶里飘着茉莉香,和苏晴生前最爱喝的一样。

"她走了?"周明宇声音哑得像破了的唢呐。

沈砚点头:"但她的执念了了。"

周明宇捧着茶杯,看向窗外。苏晴站在梧桐树下,穿着白裙子,举着满天星,朝他挥手。她的笑容还是那么甜,可眼神里多了丝陌生的迷茫——像在看一场不属于自己的戏。

"沈老板,"他说,"我想把这段回忆典当了。"

沈砚愣住:"为什么?"

"因为我想记住她笑的样子。"周明宇说,"这次,换我当主顾。"

林小满是被人流挤到典当行的。

她抱着日记本,手腕上的勒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路过门口时,她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是周明宇。她踮起脚往里看,看见他跪在地上,怀里抱着束满天星,花瓣落了一地,像撒了把揉碎的星星。

"小满?"

沈砚的声音从柜台后传来。她正踮着脚往墙上挂新的符咒,月白旗袍的下摆沾着星点朱砂,发间的翡翠簪子垂着流苏,在暮色里晃出点点碎光。

"沈姐姐,"林小满把日记本放在柜台上,"我想典当'没和爸爸一起去北京'的遗憾。"

沈砚接过日记本。封皮上的"平安"二字被她用金漆描过,和玉佩上的花纹一模一样。她翻开某一页,里面夹着张照片——林小满举着冰淇淋,爸爸举着相机,背景是飘扬的红旗。

"这是...**?"

林小满点头:"爸爸说,等他回来要带我去。可他...他没等到。"

沈砚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背面,那里写着行小字:"小满,等我回来,带你去看**。"

"你确定要典当这段遗憾?"

林小满点头:"我想让他知道,我没怪他,我很想他。"

沈砚打开暗格,取出半枚玉佩。这次,玉佩上的裂痕没有愈合,反而更深了。

"小姑娘,"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有些遗憾,典当了就能放下。但有些遗憾..."她顿了顿,"是要用来记住的。"

林小满笑了。她想起昨天在医院,妈妈把爸爸的旧外套披在她身上,说"这是爸爸的味道";想起周明宇在典当行里,抱着满天星哭到喘不上气。

"沈姐姐,"她说,"我已经记住了。"

沈砚把玉佩还给她。玉佩在她掌心泛着幽光,像颗未落的星。

"那...你想典当什么?"

林小满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纸条上是她歪歪扭扭的字迹:"爸爸,我想你陪我种茉莉。"

沈砚接过纸条。她想起苏晴生前总说"茉莉是最好的花",想起周明宇手里那束满天星,突然明白了——有些遗憾,不是用来典当的,是用来延续的。

"好。"她说,"我帮你。"

深夜的典当行飘着茉莉香。

林小满蹲在院子里,往花盆里撒茉莉种子。周明宇坐在台阶上,抱着那束满天星,目光落在她发间——那里别着枚银色发夹,和苏晴当年送他的纽扣,一模一样。

"沈姐姐说,"林小满抬头,"爸爸的执念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我。"

周明宇点头:"我未婚妻的执念...也会变成星星。"

林小满笑了:"那我们明天一起看星星好不好?"

周明宇摸出兜里的纽扣,放在她手心:"好。"

沈砚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两碗茉莉花茶。她发间的翡翠簪子闪着光,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和林小满的银镯子、周明宇的纽扣,三道光芒交叠在一起,像朵盛开的茉莉。

"喝吧。"她说,"茶要趁热喝,回忆要趁热记。"

林小满捧起茶碗,茉莉香裹着热气扑进鼻腔。她看见天上的星星在闪,像爸爸的眼睛,像苏晴的眼睛,像所有被记住的、细碎的、温暖的,爱。

凌晨三点,典当行的灯笼突然暗了。

沈砚从柜台后直起身子,玉佩在掌心发烫。她听见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有人穿着软底鞋,踩过青石板。

"谁?"她低喝一声。

门"吱呀"一声开了。

穿白裙子的女孩站在门口,头发被风掀起,露出半张苍白的脸。她的眼睛是空洞的,像两口枯井,可嘴角却扯着笑——和苏晴临终前,那个僵硬的笑容,一模一样。

"沈姐姐,"女孩开口,声音像砂纸擦过玻璃,"我记起来了。"

沈砚的指尖掐进掌心。她认出这双手——三天前,在典当行里,这双手曾紧紧攥着周明宇的手腕,把纽扣按进他掌心。

"苏晴?"

女孩笑了,笑声越来越响,像无数只蝉在耳边叫。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透过裙角能看见后面的砖墙。

"我没死。"她说,"我只是...被忘了。"

沈砚的玉佩"啪"地裂开,碎成两半。她看见女孩身后的影子——是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手腕上戴着银色工牌,和林小满爸爸的工牌,一模一样。

"执念猎人..."她低声咒骂,"你们连死人都不放过!"

女孩的身影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了。她伸出指尖,碰了碰沈砚的手腕:"沈姐姐,你也有未说出口的话吧?"

沈砚的瞳孔骤缩。她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她跪在典当行门口,典当了"与母亲相处的最后十年回忆",换母亲多活三年。可她忘了说——"妈,我恨你让我典当回忆,可我更恨你离开我。"

"沈姐姐,"女孩的声音越来越轻,"你的玉佩,碎了。"

沈砚低头,看见掌心的玉佩碎片上,映出自己的脸——和二十年前那个雨夜的女孩,一模一样。

窗外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沈砚猛地抬头,看见穿黑衣服的男人正站在巷口,工牌在路灯下闪着冷光。他的手里,攥着半枚断裂的玉佩,和她手里的碎片,严丝合缝。

"沈老板,"男人的声音像毒蛇吐信,"该兑现承诺了。"

沈砚的手指在柜台下摸到那把藏在檀木桌里的匕首。她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小砚,执念是刀,能救人,也能杀人。"

"来吧。"她轻声说,"我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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