绩效之外 涅槃之声

有惊无险地，张淑芬和林小雨终于在预定时间抵达了位于西山深处的安全屋。那是一座外表朴实无华、内部却戒备森严的别墅。

李将军早已等在会议室，脸色凝重。他身后站着几位神情冷峻的技术军官和安全人员。

没有寒暄，张淑芬直接将那枚历经艰险的存储器放在了桌上。

技术军官立刻上前，使用专业的、与外界物理隔离的设备开始读取数据。

屏幕上，数据流飞速滚动。一份份加密文件被破解打开。

——那份与外资签署的、详细规定如何通过次品钢材和事故搞垮明辉厂、夺取资质、并秘密进行“琥珀记忆”采集的协议原件！

——参与其中的国内官员、技术人员、企业家的名单，触目惊心！

——最早一批“琥珀记忆”的采集对象名单和数据摘要，包括那三位航天员！

——甚至还有数段模糊但足以作为证据的谈话录音！

铁证如山！

会议室内一片死寂，只有机器运行的微弱声音。所有人的脸色都异常难看，尤其是李将军，他看着那份名单和航天员的名字，眼眶泛红，拳头紧握，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够了…”将军的声音沙哑而冰冷，“这些…足够让他们死一百次！”

就在这时，安全屋负责人匆匆进来，低声汇报：“将军，徐文龙…他来了。就在门外，要求见您…和张校长。他说…他手里有我们更感兴趣的东西。”

所有人一愣。他竟然敢自投罗网？

将军眼中寒光一闪：“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玩什么花样！”

徐文龙被带了进来。他浑身湿透，头发凌乱，早已没了往日精英的从容，只有穷途末路的疯狂和一种诡异的平静。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将军，张校长，”他甚至还挤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你们拿到的是过去。而我手里这个，是现在，甚至未来。”

他亮出平板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个复杂的界面，似乎是某种全球范围内的数据监控网络，无数光点在闪烁。“‘纳迦’从未停止进化。它的根须，早已深入更广阔的领域。你们摧毁的，只是一个分支。这个系统，连接着海外数十个核心数据库和行动节点。如果我按下这个按钮，或者我在这里失联超过一小时，所有数据将被自动销毁，并触发一系列…你们不愿看到的后果。”

他是在威胁。用更庞大的罪恶网络作为人质。

“但我们可以做个交易。”徐文龙盯着张淑芬和李将军，“放我安全离开，这个系统接口，我可以交给你们。否则，鱼死网破。”

将军和张淑芬对视一眼。情况变得极其复杂。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赵刚推着马建国走了进来！他们竟然摆脱了追踪，也赶到了！

马建国无视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他的目光死死盯住徐文龙手中的平板，眼神不再是往日的破碎，而是燃烧着一种沉淀了二十年的愤怒和极致的清醒。

他用尽全身力气，抬起颤抖的手，指向徐文龙，或者说，指向他手中的平板，发出嘶哑却清晰的声音：

“那系统…底层协议…有…后门…我…留下的…终极…‘锁’…”

所有人都愣住了！

马建国断断续续地解释。原来，他当年被迫为外资方设计核心架构时，就预埋了一个极其隐秘的、基于特定脑波序列和复杂密码学原理的后门指令。这个后门无法被远程检测或清除，因为它需要设计者本人特定的、极其复杂的生物认知密钥才能激活。激活后，不是销毁数据，而是最高权限接管并 silent（静默）追踪所有访问源！

他之前记忆破碎，无法想起。直到此刻，面对徐文龙，面对这个系统界面，所有的记忆碎片终于完整拼接！

“密钥…是…”马建国闭上眼睛，开始集中精神，那串复杂的Λ-7-Δ-Θ-Ψ字符和更多隐藏的认知密码在他脑中被激活。

徐文龙脸色剧变，疯狂地想操作平板，却发现屏幕突然黑屏，然后浮现出一行不断跳动的代码——那是权限被夺取、所有数据正在被 silent复制和所有访问地址被记录的标志！

“不——！”徐文龙发出绝望的嘶吼，试图砸掉平板，却被旁边的安全人员迅速制服。

李将军当机立断：“立刻根据建国提供的权限，全面接管系统！顺藤摸瓜，全球收网！”

大局已定。

张淑芬走到被按在地上的徐文龙面前，俯视着他，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悲悯和疲惫。

“你和你父亲、外祖父，穷尽一生追逐控制别人的力量。但最终，能真正守护未来的，从来不是力量本身，而是使用力量时的那份…敬畏和善良。”

窗外，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天际露出一丝微光。

经过漫长而黑暗的涅槃，黎明终于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