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成蝶：从背叛到重生 第6章 心生悔意

苏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外，城市灯火渐次熄灭。苏然站在窗前，手中威士忌杯里的冰块早已融化，稀释了琥珀色的液体。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两点，但他毫无睡意——自从那天在会议室重见林悦后，失眠就成了常态。

办公桌上摊开着新视野广告公司送来的项目方案，林悦的名字在创意总监一栏格外刺眼。苏然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烫金印刷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那个已经离他远去的女人。

“苏总，您还在啊？“秘书小李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这是明天董事会上要用的资料。“

苏然头也不回：“放桌上吧。“

小李放下文件，犹豫了一下：“那个...林小姐送来的花...“

“什么花？“苏然猛地转身。

“就是您办公室角落里那盆绿植，“小李指了指窗边，“刚才清洁阿姨说它快枯死了，问要不要扔掉...“

苏然的目光落在角落那盆半死不活的龟背竹上。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是两年前林悦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她说这种植物生命力顽强，就像他们的爱情。当时他还笑话她太文艺，随手把花盆丢给秘书照料。

“不用扔，“苏然的声音突然沙哑，“去找个懂植物的人来看看。“

秘书离开后，苏然蹲下身，轻轻触碰龟背竹焦黄的叶片。他记得林悦送他这盆植物时眼里的期待，记得她每次来他办公室都会细心地为它浇水修剪。而他，甚至从未正眼看过它，就像他后来对待林悦的感情一样。

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里，还藏着一个苏然从未示人的盒子。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它取了出来。盒子里是林悦留在他公寓的零星物品——一支用剩的口红，一个发卡，几张随手写的便签。分手后，他本打算全部扔掉，却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

苏然拿起那张折痕明显的便签，上面是林悦清秀的字迹：“然，我去见客户了，晚饭在冰箱里，微波炉热三分钟就能吃。别太累，爱你。“便签右下角还画了个小小的爱心，幼稚得可笑，却让苏然的心脏猛地收缩。

他突然想起那个雨夜，他加班到凌晨回家，发现林悦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面前的餐桌上摆着已经凉透的四菜一汤。那时他是怎么做的？他记得自己只是不耐烦地推醒她，抱怨她不该等他吃饭。

“我真是个混蛋...“苏然将便签紧紧攥在手里，直到纸张皱成一团。

手机屏幕亮起，是小雅发来的信息：“明天我生日，别忘了我们的约会。“苏然盯着那条消息，心中涌起一阵烦躁。自从与林悦重逢后，他对小雅的感情就像阳光下的薄雾，迅速消散殆尽。

他机械地回复了一个“好“字，然后将手机扔到沙发上。三年前，他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抛弃了林悦，在婚礼上当众给她难堪。如今想来，那不过是一种执念——大学时求而不得的白月光，终于到手后却发现不过如此。

而林悦...苏然闭上眼睛，那个曾经满眼都是他的女孩，如今看他时只剩下冰冷的距离。今天会议上她侃侃而谈的样子，举手投足间的自信优雅，无一不在提醒他，她早已不是那个为他痴迷的小女孩了。

“我必须挽回她。“苏然喃喃自语，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第二天上午，苏然顶着黑眼圈出现在小雅的生日午餐上。高级餐厅的水晶吊灯下，小雅一袭红裙，妆容精致，正兴高采烈地讲述着她新看中的爱马仕包包。

“然，你有在听吗？“小雅不满地撅起嘴，“我说那个包包要配货的...“

“嗯。“苏然心不在焉地应着，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林悦刚刚更新了朋友圈，一张与新视野团队的开会照片。照片里的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头发随意扎起，对着镜头微笑的样子干净又明媚。

小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阴沉：“又是林悦？你这两天怎么回事？自从见了她，魂都丢了！“

苏然锁上手机：“公司的事而已。“

“骗谁呢？“小雅的声音尖锐起来，“你是不是还想着她？别忘了，当初是你选择的我！“

餐厅里的其他客人纷纷侧目。苏然感到一阵疲惫：“小雅，这里是公共场合...“

“我不管！“小雅将餐巾摔在桌上，“苏然，你今天必须说清楚，到底选她还是选我？“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刺进苏然胸口。一年前，他也曾这样逼问过林悦和小雅，那时的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而现在...

“我需要时间思考。“他最终说道。

小雅的表情从愤怒转为震惊，继而变成一种可怕的冷静：“好，很好。苏然，你会后悔的。“

她拿起包包转身离开，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愤怒的节奏。苏然没有追上去，只是叫来服务员结了账。

走出餐厅，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痛。苏然拿出手机，拨通了新视野前台的电话：“你好，我想预约林悦总监谈项目细节...对，越快越好。“

三天后，苏然西装笔挺地出现在新视野广告公司。接待区墙上挂满了获奖作品，他一眼就认出了林悦的风格——那些细腻的光影处理，独特的构图视角，都是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小爱好“。

“苏总，这边请。“前台小姐将他引向会议室，“林总监马上就到。“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几个人，其中就有上次见过的沈逸。苏然与他目光相接，两人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某种微妙的敌意。

“苏总来得真早。“沈逸微笑着打招呼，语气礼貌却疏离。

苏然点点头：“项目比较重要。“

“确实重要，“沈逸意有所指，“所以我们团队投入了很多心血，希望苏总能尊重大家的劳动成果。“

这话听起来像是普通的商业客套，但苏然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警告意味——沈逸在暗示他不要借工作之便打扰林悦。

门被推开，林悦抱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她今天穿着简单的藏青色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耳际，衬得脖颈修长白皙。看到苏然，她明显怔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职业微笑。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我们开始吧。“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林悦主导着会议进程，专业而高效地讨论着项目细节。苏然几次想插话，都被她巧妙地引导回正题。更令他恼火的是，沈逸似乎总能预判他的意图，每次他想单独与林悦交谈时，沈逸都会适时地插入一些技术性问题。

“关于跨界合作部分，“苏然终于抓住一个机会，“我认为需要更深入的探讨。林总监，能否单独...“

“这部分由沈总监负责，“林悦微笑着打断他，“他是我们公司的艺术指导，比我更专业。“

苏然握紧了钢笔，指节发白。会议结束后，他故意拖延时间，等其他人都离开了会议室，才拦住收拾文件的林悦。

“我们有必要谈谈，“他压低声音，“不只是工作。“

林悦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整理文件：“我以为我们之间只有工作关系。“

“林悦，“苏然伸手按住文件夹，“我知道我错了。这三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三年？“林悦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讥诮，“苏总记性真好。我怎么记得半年前你还和小雅在马尔代夫度蜜月，朋友圈发了一堆恩爱照片？“

苏然的脸热了起来：“那是...商业需要。我父亲坚持要我稳定下来...“

“所以你又骗了她？“林悦的声音冷得像冰，“还是说，你习惯性欺骗每一个说爱的人？“

苏然被噎得说不出话。林悦趁机抽走文件夹，向门口走去。

“等等！“苏然追上她，“至少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今晚七点，老地方，我等你。“

林悦的脚步没有停，但苏然看到她肩膀微微僵硬的弧度——她知道“老地方“是哪里，他们曾经最爱的那个咖啡厅。

“我不会去的。“她最终说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下午六点半，苏然已经坐在“静岸“咖啡厅的角落位置。这里一点都没变，原木桌椅，复古吊灯，墙上的黑白摄影作品还是当年那些。他曾和林悦在这里度过了无数个周末午后，她画画，他处理邮件，两人安静地各自忙碌，却又奇妙地和谐。

服务生走过来：“先生，还是老样子吗？“

苏然愣了一下，没想到时隔三年，店员还记得他的习惯：“是的，谢谢。再加一份...“他顿了顿，“红丝绒蛋糕。“

那是林悦最爱的甜点，每次来必点。苏然看着窗外的暮色，心中涌起一丝希望——也许，只是也许，她会来。

七点整，咖啡厅的门被推开。苏然的心跳加速，但进来的是一对年轻情侣。七点十五分，他又一次抬头，依然失望。七点半，当他已经准备放弃时，门再次打开，林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看起来像是匆忙赶来的。苏然站起身，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你来了。“他声音里的惊喜掩饰不住。

林悦在他对面坐下，表情平静：“我只说一次。苏然，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请你不要再通过工作关系联系我。“

苏然准备好的所有说辞都被堵在喉咙里。他示意服务生上蛋糕和咖啡，试图缓和气氛：“先吃点东西吧，你以前最爱...“

“我不再喜欢红丝绒蛋糕了，“林悦打断他，“就像我不再喜欢你一样。人都是会变的。“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进苏然胸口。服务生尴尬地放下蛋糕，迅速退开。

“我理解你的愤怒，“苏然艰难地开口，“我活该。但林悦，我真心后悔了。和小雅在一起后，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

“爱？“林悦冷笑一声，“苏然，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爱不是占有，不是征服，更不是在你需要时随手可得，厌倦时随意丢弃的玩物。“

窗外的暮色渐深，咖啡厅的灯光在林悦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却照不进她冰冷的眼睛。

“那你为什么来？“苏然问，声音里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林悦沉默了片刻：“为了彻底结束这一切。“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我的辞职信。我会退出苏氏集团的项目，由沈逸接手。“

苏然脸色大变：“不！我不接受！“

“这不是请求，是通知。“林悦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不会让个人感情影响工作，更不会给你任何错误的期待。“

苏然猛地抓住她的手：“林悦，别这样...给我一个机会，我什么都愿意做！“

林悦挣脱他的手，站起身：“真正爱一个人，是尊重她的选择。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请尊重我的决定。“

她转身要走，苏然急忙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精心包装的盒子：“等等！这个...我一直留着，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林悦迟疑了一下，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她的发卡和那支旧口红。她盯着这些物品看了很久，表情复杂难辨。

“你看，“苏然急切地说，“我从来没有真正忘记你...“

“不，你只是把它们锁在抽屉里，就像你把我锁在你的记忆角落一样。“林悦合上盖子，将盒子放回桌上，“但这些已经不属于我了，就像我不再属于你一样。“

她转身离开，脚步坚决。苏然呆坐在原地，看着那个被退回的盒子，突然明白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一段感情，还有一个曾经用整个灵魂爱他的女人。

咖啡厅的门再次打开，苏然抬头，希望是林悦回心转意，却看到沈逸走了进来。两个男人隔着几张桌子对视，沈逸眼中是无声的警告，苏然则回以挑衅的目光。

沈逸没有停留，快步追了出去。透过玻璃窗，苏然看到他追上林悦，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林悦没有推开他，而是靠在他身上，肩膀微微颤抖——她在哭。

这个认知让苏然心如刀绞。他猛地站起身，想要冲出去，却被服务生拦住：“先生，您还没买单...“

等他结完账跑到街上时，早已不见两人的踪影。夜色如墨，苏然站在路灯下，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什么是失去。

回到家，苏然径直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中的痛楚。他拿起手机，翻出林悦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短信：“我不会放弃的。无论等多久，我都会证明我已经改变了。“

消息显示已读，但没有回复。苏然苦笑着放下手机，目光落在书桌上的相框上——那是他和林悦在泰国的合影，她穿着白色沙滩裙，笑容灿烂如阳光。当时他是怎么想的？哦，对了，他在想小雅发来的短信，抱怨他陪林悦度假而不理她。

“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苏然将相框扣在桌上，又倒了一杯酒。

第二天清晨，宿醉的苏然被手机铃声吵醒。是小雅：“你想清楚了吗？选她还是选我？“

苏然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沙哑：“我们分手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小雅冰冷的声音：“你会后悔的，苏然。我保证。“

挂断电话，苏然感到一种奇怪的解脱。他打开电脑，给公司HR发了邮件，要求将新视野项目转交给副总裁负责。如果林悦不想见他，那么他至少可以尊重她的这个意愿。

邮件发送后，他又给林悦发了一条消息：“我尊重你的决定，项目已转交他人。但请记住，我会一直等你。“

这次，消息连“已读“都没有显示。苏然放下手机，走到办公室窗前。阳光正好，照在那盆奄奄一息的龟背竹上——昨晚他特意查了养护方法，已经给它换了土浇了水。

也许，就像这株植物一样，有些东西看似枯萎，但只要根还在，就还有重生的希望。苏然轻轻触碰那片新长出的嫩叶，心中默默发誓：无论要等多久，他都会等到林悦回心转意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