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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雪凝跳完六十下指压板，双腿双脚快废了，尤其是脚底板，钻心的疼，站都站不稳。
曲总一行人本就恶趣味，刚开始还看得津津有味，后面听说有个擦边女主播在跳骚舞，呼朋引伴地就走了，在线观众也只剩下零散的一百多个。
明明去连苏苏前，还有好几千人看她的直播，这会儿不仅在线观众少了，连主页粉丝数也在哐哐往下掉。
真是偷鸡蚀把米，得不偿失。
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今晚流水还不错，至少从曲总他们兜里掏到四百多万的礼物。
下播后，郑雪凝一边泡着脚骂骂咧咧，一边拿出手机查看音符官方公布的逐浪联赛获胜名单。
前世在曲总的支持下，周周拿到了冠军，从此平台流量扶持不断，很快就成为了头部大主播。
这一次她运气不好，撞上了横空出世的苏苏，少拿了好多积分，但保住第二名还是绰绰有余——
名单加载出来的瞬间，郑雪凝的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瞳孔紧缩，握着手机边框的手用力到指骨泛白，不住颤抖。
第二名竟然是咸鱼冻干？！
就那条死咸鱼，曲总没来之前，天天强制PK欺负她，还诋毁她抄袭模仿，要求她删除社交账号发布的短视频并道歉。
可笑，什么视频只能臭咸鱼拍不许别人拍？平台她家开的吗？
网上拍那种变装卡点的多了去了，就会逮着她针对，不就是怕她火了之后抢走热度和粉丝吗？
这一定是臭咸鱼暗箱操作！
郑雪凝咬牙往下翻，终于在第三页翻到自己的名字，逐浪联赛排名十六，遗憾落榜……
怎么会这样？
她失魂落魄地退出活动页面，大数据推荐的第一个视频就揭露了真相。
《爽文女主角！大哥们为哄主播开心，集体下海操纵联赛排名，我和你们这些有钱人拼啦！》
主意是盛宴提的。
“还有更解气的还有更解气的还有更解气的还有更解气的……”
如同魔音贯耳般，这句话在郑雪凝耳边循环播放，压得她喘不过气，头晕目眩，火气越烧越旺。
她引以为傲的事业，付出心血的事业，在时宴眼里，竟然就是个解气的游戏？随随便便就能搞垮？
他凭什么这么糟蹋她的事业？！
时宴他究竟知不知道，她为了成为头部主播，都付出了些什么？
她的时间，精力，甚至是身体！
现在都毁了，他满意了？！
踹翻上万块的泡脚桶后，郑雪凝仍旧不解气，怒不可遏地给音符联赛负责人打举报电话。
“喂？我要举报，有人恶意操纵联赛排名……证据？营销号铺天盖地的视频你看不到吗？有眼睛的都知道是苏苏家大哥在搞鬼！”
负责人：“……滚蛋。”
有大病吧？
本来就是烧钱的联赛，你跟我说有大哥砸钱操纵排名？不服气你也砸钱给自己买个冠军啊！
……
因为忙着处理曲水流觞的事，时宴有两天没能翻阳台去陪苏瓷睡觉。
白天要去恒瑞上班，晚上才能抽空搞副业，每天的娱乐休闲时间，就是看苏瓷直播两个小时。
虽然没空见面，但他每晚都用盛宴的号跟她连麦睡觉。
听着女孩浅浅的呼吸声拂在耳边，通宵熬夜时宴也不觉得多累。
这样挣钱，比满足自己的囤积欲有动力多了，等他再多攒一些，攒到足够她一辈子衣食无忧，就去找她告白……
计划井井有条，现实啪啪打脸。
第三天晚上十一点，时宴拎着笔记本，轻手轻脚去开苏瓷隔壁的房门。
他发现，晚上睡隔壁，要比睡楼上近一些，一墙之隔，仿佛就躺在一张床上，还能听到她翻身的动静。
时宴很小心，连走廊上的声控灯都没惊动，刚拿出钥匙去对锁孔，黑暗里突然伸出一只手。
“你不是住楼上吗？怎么在这？”
声控灯亮起，照亮时宴不自然的表情，他抬眸看了下门牌，14-8-5。
“抱歉，我走的楼梯上来，数错楼层了，谢谢提醒，我这就回去……”
他局促得像被当场抓包的小偷。
苏瓷上下看了他一眼，语气疑惑：“可是走错楼层也会开错门吗？这栋楼每层的布局是一样的。”
就算走错了，他也该开8-6啊。
时宴：“咳，那个，我酒局应酬……喝酒了，有点醉，方向感不好，总之……就是走错了。”
“是吗？”
苏瓷鼻尖微动，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怀疑的视线落到钥匙上，已经插进去了大半。
她抬手拧了下，防盗门咔嚓一下开了。
时宴抿唇：“……我还能狡辩吗？”
苏瓷：“你等一下再狡辩吧。”
她推开时宴走进去，打着哈欠倒在沙发上，嘟囔着轻哼：“好困，睡会。”
这人也真是的，突然就不来了，害她两天两夜没睡好觉。
时宴站在玄关处，四肢僵硬，手脚冰凉，久久没有动弹。
好像是做梦一样。
突然就闯到他家里来了。
不，不对，比梦还要不可思议。
呆愣了好半晌，时宴放下公文包和笔记本电脑，快步走到沙发边，半蹲下身，眸光贪婪地描摹着女孩的睡颜。
抬手想要触碰，却害怕惊醒这一切，他又舍不得离开，只好枕着手臂，趴在茶几上看她睡。
苏瓷伸着懒腰爬起来时，天边刚刚泛白，视线一转，蜷缩在茶几边上的人影就闯入眼帘。
冷峻脸庞被硌出几道红痕，衬衫领口敞开，露出小片白皙的锁骨，无处安放的长腿盘着，一只手搭在她腰上。
修长漂亮的手，压着一条薄毯。
随着苏瓷起身的动作，男人也被惊醒，嗓音带着受凉后的沙哑。
“我……”
“你……”
视线撞到一起又双双挪开。
“你先说。”
异口同声。
……
十分钟后，小区外的早餐店。
苏瓷先点了两人份的早餐。
时宴欲言又止。
这家店……有点贵。
并且贵得没有理由，环境一般，食材一般，服务一般，老板还脾气暴。
苏瓷深吸一口气。
不管了，豁出去了。
“你今年多大？谈恋爱了吗？有没有喜欢的人？没有的话你看我怎么样？我缺个男朋友，我可以给你花钱……”
拒绝别人表白的事，苏瓷做得多了，轮到自己对别人表白，紧张到像个无情的复读机器。
时宴微怔，随后便弯起唇角，维持着无可挑剔的商业精英形象。
“27，没谈过，不喜欢，你很好，既然好邻居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吗？成交。”
这下换苏瓷愣住了。
他这就答应了？
“你就这么随便吗？”
“不问问我为什么找你？”
“是不是谁给你花钱你就跟谁？”
“你这人怎么这样见钱眼开毫无底线啊？万一我一个月只给你花几百块呢？这样你也同意跟我谈？”
时宴漆黑的眼眸闪过一抹亮光。
“一个月几百？都给我花吗？会不会太多了？咳，我没那么铺张浪费，包养我你不用花那么多钱。”
苏瓷：“……？”
什么意思？
她好像有点没听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