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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琦小说 > 青春校园 > 如歌:新疆石河记忆 > 第三章 勤工俭学之一(2)

大学的自由是以前的我不曾体会的,大学的快乐也是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有人说“上大学最多后悔四年,不上大学后悔一辈子。”而初进大学的我,暂时还无法体会其中的深意。但仅仅是眼前的快乐和无忧无虑,便是我愿用一辈子来换的。

第二天的课表只有一节英语课,上午上完,便解放了。中午吃完饭躺在床上,思考着下午做些什么,来打发漫长的时间,这时忽才想起卖小灵通的杜芮。反正无事可做,便抖擞精神拨过去电话。

听说我打算试着一起卖小灵通,她很开心,约我下午6点钟在运泽食府前面的摊位上见面,到时她把我引荐给陈强师哥。

挂了电话,我有点小激动,想象着自己也要开始挣钱了,心里便升起一股劲儿。以前都是跟家里要钱,生活费、零花钱以及各种开销,都需要央求父母的接济。而从今以后,自己也要开始挣钱了!通过自己的劳动挣到钱,一直是我所期盼的,而这个机会已经在眼前了。

强熬到下午5点半,我跑去食堂匆匆吃过晚饭,便去约定的地点静候杜芮到来。

不到6点,杜芮的身影还没出现,而此时勤工俭学摆摊的同学,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摆桌子,放易拉宝,发宣传单了。等了约莫20分钟,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来。只见杜芮一手提着装手机的印有电信小灵通LOGO的手提袋,一手提着一张木凳,旁边紧跟着一个高个子平头男生,男生抱着一张单人课桌,两人边走边聊,正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来。

远远地看到我,杜芮开心地跟我打招呼。走近以后,便惊喜地说道:“你来得还挺准时呀!”

“那必须的!”我哈哈一笑。

“你在这里帮我照看一下小灵通,我们再去搬一张桌子。”放下物品,不待休息,杜芮便跟那个男生再次向不远处的明德教学楼走去。

10分钟后,便看到杜芮抱着一个木凳,男生依旧抱着一台课桌,复又走来了。

“好了,东西齐啦!谢谢你!”杜芮对平头男生莞尔一笑,“你先忙去吧,我找到搭档了!这里就不需要你了,嘿嘿!”

“客气客气,我也终于解脱了,哈哈!”对于杜芮的“卸磨杀驴”,平头男生不仅不生气,反而如释重负般开心快活,“我走啦!”说完,平头男生几乎蹦跳着离开。

“8点记得回来帮我搬桌子啊,要有始有终!”杜芮朝平头男生的背影喊道。

男生右手打着“OK”的手势,头也不回地继续向远处疾步走去。

“我刚才还以为那个男生是你的新搭档呢。”我一边和杜芮收拾摊位,一边笑着说道。

“嗨,别提了,就卖了半天,就不乐意了!幸好你给我打电话了,不然我还得欠他人情呢。”杜芮眨眨眼睛。

“刚才的男生——是你男朋友吗?”虽然这么问感觉有点冒犯,不过看他们之间的互动,我还是禁不住好奇。

“哈哈,他是我高中同学,也是大学同学!我俩是一个专业的,不是你想得那种关系!我俩“八字不合”的,做哥们或姐们还差不多!”杜芮毫不避讳。

收拾停当之后,杜芮便开始对我进行“一对一辅导”,小灵通有什么功能、如何操作、话费怎么算、长途怎么播、铃声怎么切换、套餐有哪些类别、号码怎么选等等细节,杜芮都一一教来。其熟练程度,丝毫不输正规的营业厅柜员。有人来摊位前观望的时候,杜芮也不露怯,常常一两句话,就能激发他们产生问询和上手操作的**。

我在旁边看着,既激动又羡慕。然而每每到自己主动尝试时,却常常有挫败感。不仅没能提升路人进一步走近的兴趣,更让一些准备上前试机的人打了退堂鼓。我不免开始自我怀疑:是我的说话方式不对?笑的猥琐?还是因为我是男生,不如女生有亲和力?

尽管杜芮在一旁不住地鼓励,给我加油打起,但1小时过去了,我仍旧一无所获。而杜芮则因为出色的表现,说服了一男一女两位同学购买了小灵通。

见我有些气馁,杜芮开始教给我一些方法,让我以换位思考的方式进行推销,不要太功利性,这样反而容易降低同学的抵触情绪,促进买卖的达成。因为受了打击,我本来已经有退出的念头了,听杜芮这么一说,便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反正行不行就这一天了。

结果,不把卖手机看得那么重之后,我的沟通和共情能力反而明显提高了,愿意听我介绍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若不是一个同学钱没带够,第一单还差点成了。

7点半左右,吃晚晚饭和四处溜达的同学已经陆陆续续回宿舍了,摊位前的人流已经明显不如6点半-7点旺盛了。我们打算半小时后收摊,我也做好了第一天零开张的准备。巧的是,这时遇到一个有打长途需求的同学。一开始听说小灵通只有市区有信号,他兴趣寥寥。但听说可以打长途,并且长途可以计入每月赠送的15分钟花费当中,不需要额外付费,他便有些心动。见他动心了,杜芮主动拿出自己的小灵通,让他跟家里通了长途电话。他很满意,在我的建议,以及杜芮的添油加醋下,便当场买了一部。

看着同学带着手机开心地远去,我心里不免升腾起一丝成就感和满足感。卖一台得30元提成,虽不算多,但对我来说,却是一个新的开始。接下来还有10几天时间,平均一天一单,10天下来,少说也有300元收入,再加上每天固定的20元出勤费,这次勤工俭学能挣500元!这对我来说,也算是人生第一笔大收入了!

这么想着,我不禁满怀信心和期待。

作为“老手”,杜芮今天的表现也不错,共卖了4部小灵通——每天卖2-3部是她的常态。对此,我只有羡慕的份儿。

8点收摊时,终于见到了杜芮口中的陈强师哥——一个约莫1米75,身材微胖,黑短卷发,不说话时,表情一脸严肃,不怒自威的圆脸男生。陈强过来询问今天的出摊情况。听说一共卖出去5部,不禁对我们刮目相看。除了支付今天的出勤费每人20元,以及150元的销售提成费,还主动从钱包里拿出50元作为奖励,每人分得25元——这一次,我又沾了杜芮的光。

陈强大一便接触了电信业务,由一开始帮别人卖手机、卖电话卡,到自己独立承担业务,直接和营业厅谈,至今已经做了两年,底下也发展了好几条下线,我们只是其中之一。陈强的收入,远远在我们之上,如果我们有每部30元的提成,那他只多不少,何况人家还是“站着把钱挣了”,而我们还需要费去不少唇舌,并且常常要面对别人的白眼,以及数单不成的打击。

陈强走后,杜芮便打电话叫来她的同学,帮忙把桌子搬回原处,我也一起出了力。

临分别,杜芮把装小灵通的手提袋递给我:“这里还剩3部,你拿回宿舍吧。明天我再跟师哥多要几部,咱们两人出货快!”

对于杜芮的信任,我十分感激。心里不免也多了一分沉甸甸的责任感。回宿舍的路上,我小心翼翼,生怕手提袋破了,将手机摔地上。回宿舍后,我偷偷把手提袋放到床底下的储物柜里,并用一根绳子将锁环捆紧。对于我的举动,舍友们又好奇又好笑,问我神神秘秘地放了什么东西,我谎称柜门太松,老是自己松开,容易绊脚,以此搪塞过去。

第二天的课程安排依旧很轻松,上午没课,下午只有两节,第二节课从4点半上到5点半。课堂一结束,我便三步并作两步,直奔宿舍取手机,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昨天摆摊的地方,生怕耽误了挣钱。

见杜芮还没过来,我便打电话询问缘由。接到电话,杜芮被我的积极性吓了一跳。劝我先去食堂吃饭,她20分钟后才能到。并说桌子已经让同学帮忙抬过去了,正在路上,让我放宽心。还补充说,位置不会被抢,而且卖手机也不差这一会儿。

我这才略微宽心地跑去第6食堂,吃了一碗豆角炒面。再回来时,杜芮也刚到,正在收拾摊位。见我过来,便微笑着说:“这么快吃完啦?”

我点点头。

“我去买个面包,你先辛苦盯一会儿。”杜芮收拾停当,起身准备离开。

“嗨,早知道帮你从食堂带饭了!”我忽然懊悔起来,只想着自己吃饭,竟忘了关心杜芮。

“谢谢你,不过我还是喜欢吃面包,你不知道买哪种,还是我自己去选吧。”杜芮谢过我的好意,燕子般蹁跹而去。

经过昨天的历练,我的胆子和口才提升了不少,即便只我一人也不再怯场,并开始主动吆喝起来。此时,正值晚饭时间,运泽食府至科技一条街一带,正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时候,有时候也不免会碰到认识的同学或舍友。要想多挣钱,必须得拉得下脸面。一旦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我的自信反而更加强大了,而这自信也为自己带来了更多潜客的关注。

杜芮买完面包回来时,我正跟一个女生熟练地介绍手机及相关套餐业务。杜芮吃着面包,侧耳倾听着我的讲解,还时不时地对我的表现点头,并报以肯定的微笑。尽管我的软磨硬泡,最终没有促成女生购买,但杜芮仍对我的表现竖起大拇指:“不错呀!想不到才一天时间,就变得这么专业,真是刮目相看!”

“哪里哪里,跟你比还差得远呢?”谦虚的回应,夹杂着对杜芮的恭维。彼此的客气劲,倒把双方都逗笑了。

保持着积极主动和专业态度,今天的收获明显比昨天好不少,我成了2单,其中一单仍有杜芮一半功劳;杜芮成了2单,另外还有2个潜单。总得算下来,杜芮还是比我强。不过我也并不嫉妒,反而对杜芮充满了钦佩。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一周已经到头。

这一周干下来,平均每天都有1-2单成交,这不免使我成就感满满,并想当然地认为这种情形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勤工俭学日期结束。然而,一周过后,生意忽然一落千丈。两人合起来,两天卖不了一单。事后总结原因,主要还是环境使然:同学们该买手机的都买了,没买的估计暂时也不会考虑了。何况除了我们卖小灵通,还有移动动感地带存话费送手机业务,以及直接卖摩托罗拉或诺基亚裸机的。

说到裸机,不知哪天开始,老脏竟也摆摊卖手机了。有次我无意间碰到,正见老脏向一对学生情侣介绍新机。一部3千元左右的诺基亚滑盖手机,老脏三言两语便让他们双双动了心,最后当场刷了卡。据老脏讲,他卖手机是有底价的,比如一款手机从经销商处拿货最低3000元,他可以卖任一高于3000元的价位,多出来的钱都是自己的盈利,而不需要再分出一部分利润给经销商。具体一台手机能赚多少,全凭本事。

凭借巧舌如簧,老脏一部手机最低可以赚两百到三百元;运气好的话,一天轻松挣七八百元不是难事。摆摊的这两周,我发现老脏并不是像我一样,每天兢兢业业、按时出摊收摊,有时候半天见不着人,有时候甚至一天都看不着人影。而即便这样,老脏竟也显得异常轻松,挣钱对他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就跟玩似的。

具体赚了多少钱,老脏自己也没算过,他也没有存钱的概念,一向大手大脚惯了,每天挣得钱基本上见不到第三天的太阳。手里现有现花,挣多多花,挣少就少花。反正,卖手机的这两周,晚上睡觉前,基本上很少能见到老脏的面,不是去饭馆跟朋友或生意伙伴聚餐,就是在去约朋友四处花销的路上。当然,老脏也不会全然忘了舍友们,有时候聚餐回来,也会买瓜子、花生、鸭脖、葡萄、西瓜、哈密瓜等各种零食、水果等,和大家一起分享。晚上饿了,下楼去买面包、干脆面、馕饼之类,也会顺便给其他人带一些。次数多了,大家晚上一回到宿舍,就盼着老脏能早点回来,好看看老脏又能带什么好吃、好喝的回来。

手机生意寡淡之后,我便听从陈强师哥的建议,打算晚上收摊以后,趁大家睡觉前,再去男生宿舍挨个上门推销一番。

相较于摆摊等客来,去宿舍主动推销,多少有点冒犯。而且推销的成分过浓,同学们的不信任感和抗拒也更强一些。为了更精准地向大一学生推销,避免向大二及以上的师哥推销做无用功,跑楼的过程中,一边跑宿舍和楼层,一边还要逢宿舍便问是否有大一新生。

先从我们5号宿舍楼开始.因为二单元多是同班同学,我多少有点拘束,便直接去了一单元。先从6层宿舍挨个敲起。敲了2个门,一问都是大三的,那么便可以断定这一层基本都是大三的,就没必要再敲其余几个宿舍门了。随后,我便下到5楼,继续重复之前的操作。敲了2个门,一打听,发现是大二的;于是继续下4楼,4楼同样是大二,便来到3楼,这一次才算问对。

我敲的是304的门,门开着,里面6个男生正在宿舍里聊天。一听说我是来推销手机的,其中一个壮壮的男生便嫌弃地对我摆摆手:“不需要,你走吧!”

“先看看再说嘛,充话费送手机,套餐价格挺便宜的……”我不敢进屋,站在门口,打算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手机盒,当场做演示。

壮壮的男生不再搭理我,自顾自地躺到床上,摆弄电子手表去了。

“其他人要不要看一看呢?有手机的话,给家人、朋友联系也方便!”我继续保持着职业微笑,并打开盒子,走上前去,向其他人做展示。

展示了一圈,发现其余五个人也都面无表情地各忙各的事情,对我的推销无动于衷,意识到这次推销多半是无用功,我便知趣地退出门去。

尽管吃了“闭门羹”,但我并没有受多少打击,毕竟这是做推销必然会遇到的情况。果断收拾好东西,去到旁边的303宿舍。

同样的话术,我又重复了一边。这间宿舍的同学态度就好很多,3个人中,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表示有兴趣,我把手机放在他们的宿舍桌上,一边向他介绍功能和套餐,一边上手演示操作。眼见他动心,询问价格,并有意花钱购买了。这时,另一个脸上有不少青春痘的男生,急忙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之后眼镜男便犹豫了,思忖片刻,便抱歉地跟我说:“我再考虑一下吧,谢谢啦。”

这一句“考虑”,往往意味着买卖要黄。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了,我多少有点焦急,不住地劝说眼镜男别犹豫了。然而,无论我怎么劝说,眼镜男都不为所动——看来。他的主意已定。退出宿舍后,我不免长叹一口气,有点暗暗恨那个痘痘男。不过事已至此,便只好去敲下一个宿舍门。

由于刚才的差点成功给了我很大信心,隐隐觉得后面的运气会越来越好,然而没想到的是,眼镜男便是今天的运气峰值了。

一单元逛了8-9个宿舍,几乎一无所获。然后我又跑到中区16号楼男生宿舍,又挨个问了十几个大一新生宿舍,结果同样不乐观。从8点半到9点半,1个小时,可以说一无所获。眼看大家准备上床休息了,我便只好失望地返回宿舍。

第二天的摆摊生意照旧一般,只卖了1部手机,而且是杜芮卖掉的。因为不甘心,晚上我又厚着脸皮,去了北区22号以及26号男生宿舍楼,同样铩羽而归。连续两天一无所获,我便彻底断了上门推销的念头。

摆摊生意一天比一天差,第二周只卖出了2部。因为生意变差,不待15天摆摊结束,陈强便遣散了我,临走多给了我50元遣散费。最后算下来,这十余天里,我只卖掉了6部小灵通,算上出勤费、奖金以及遣散费,共挣了455元。尽管有点小遗憾,不过作为第一次勤工俭学的收入,我已经很知足了。扣除买手机的200元,净赚255元,差不多是1个月的伙食费。

参考老脏的例子,舍友们知道我也在卖手机,觉得肯定也没少挣钱,便有意无意地让我请吃请喝。我口头上说没怎么挣钱,但也象征性地给他们买过一两次泡面、面包、馕饼、瓜子之类,后面便不再主动张罗了。因为老脏挣钱多,又出手阔绰,大家便狠劲“揩油”老脏,我便趁机成了隐形人,再不“显山露水”。

说手机对大学生很重要,倒真不见得,因为大家活动的区域,基本都围绕学校展开,有事跑一趟宿舍,或者相互打听一下,总能找到人,何况大学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人或事,必须马上联系到本人。

那手机对大学生到底意味着什么呢?或许只是一种装门面的摆设,就好像很多人出门需要一辆跟自己身份地位匹配的车或名表。

在过了最初的兴奋劲儿之后,我开始对手机祛魅了。因为没有很多人需要时刻保持联系,手机便退化为最初级的闹铃和看时间功能——买手机反而成了一种铺张浪费。每月赠送的100条短信也用不完,于是便想方设法的各种挥霍——不用白不用。

当然,对于男女情侣来说,手机却是传情达意的不二之选。在智能手机尚未普及,QQ和微信尚未成为手机主流软件的那些年,电话和短信无疑是男女间最常用的交流方式。而随着手机在大学校园普及,再加上便捷性和低话费的冲击,电话亭的生意很快便显出颓势。

仅仅半年时间,曾经大学校园随处可见的电话亭,便只剩下2-3家。而即便是这2-3家,也大多在硬撑。因为业务惨淡,学生客流稀少,宿管阿姨经营的电话亭业务,也在苦撑7个月,眼看回本无望的情况下,宣布关门歇业。

大一课业不多,加上正是青春躁动的年纪,在高中未能谈的恋爱,在大学成了常态。20多岁的花样年华,每个人都春心萌动,如磁石一般,四处寻找着可以相吸的异极——我们也不例外。

因为卖小灵通的缘故,我知道一些小灵通号码的小秘密:分配给学校的号码,前四位数基本都是相同的,差异在于后三位数。如果不是空号,大概率便是某一位大一新生的电话号码。比如我的尾号是485,那么485前后数几位,基本都是某个男生或女生的电话号码。这带来的好处便是,我们可以通过随机“丢鱼饵”——打电话或发短信的方式,找到某一位异性同学,然后想办法从陌生人,变为朋友,甚至恋人。

于是,晚上闲来无事的时候,老脏和王文彬便撺掇我各种打电话和发短信。接电话的如果是男生,就赶忙说打错了,然后挂断;如果接电话的是女生,就没话找话,只要对面女生不嫌烦,就想法设法跟人家套近乎。一次两次熟络了,觉得脾气也不差,就约见面。面见如果觉得长得还可以,就进一步发展关系。

短信也是类似的操作,不过短信的效率还是太低,100条短信发出去,回复10个就不错了。而10个当中,至少有5个会问:“你是谁?”,为了确定男女,你至少还要多发2-3条短信,或者打1次电话。而这,才只是第一步。

通过这种方式,我确实面见了2-3位女生,不过面见完,基本都是“见光死”——要么对方把我拉黑,要么我把对方拉黑。一来二去,我便觉得无趣,不再继续玩了。老脏和王文彬却仍旧兴致勃勃。因为不花钱,便拿着我的小灵通,各种瞎试。每跟一位“话友”见面,回来便评头论足一番。在被一个既矮且胖的女生戏耍之后,老脏和王文彬才终于打破幻想,回归现实,从此再不玩这种游戏。

打电话多少有暴露**的风险,而选择网聊就没有这种顾虑了。

大学时期,网吧生意正红火,围绕着中区校园,便有3-5家网吧,分布在中区西边的道路两侧。学校里也利用“近水楼台”资源,在教学楼里开辟出1-2个教室,经营起2家网吧。相较于校外网吧设施齐全、网速快以及电脑配置先进,学校网吧的上网环境就差很多了。因为多是学校闲置或淘汰的电脑,无论网速还是电脑配置,均比校外网吧差不少。不过优点在于,距离宿舍近且网费便宜,聊个天、看个电影、玩个小游戏还不成问题。如果想玩大型单机或网游,那只能去校外网吧了——这恐怕是多数学生选择校外上网的主要原因,尽管校外的网费略贵。

校外网吧不限时,24小时营业,而学校的网吧限时营业,通常是早10晚9。这无疑进一步阻碍了大家去学校网吧上网的积极性——9点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因为宿舍管理宽松,11点前睡觉都是稀罕事。

QQ之外,博客刚刚开始流行,我也赶时髦注册了博客。在写博客变成大学爱好以前,聊QQ仍是我去网吧的最主要诉求。

QQ的注册流程比较简单,起名和个人资料也可以很随意,不用担心**泄露。想寻找异性网友,可以通过条件搜索,比如地址、性别、年龄等。

因为信息真假难辨,难免“货不对版”:明明搜的“石河大学”,结果一聊天,发现是奎屯或其他地方的网友;头像是女性,实际很可能是男生;写的25岁,实际上可能已经30岁了;另外,照片变“照骗”也很普遍。

当然,因为是匿名,不中意,可以随时拉黑或删除好友,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遇到投机的网友,也会彼此请求视频聊一下。视频聊天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消除对长相的认知偏差,但更多时候反而会带来反面效果——因为破坏了对彼此的美好想象,所以我每每后悔跟对方开启视频聊天。

我曾寄希望于通过QQ聊天,找到合适的异性对象,如果能发展成为男女朋友,当然是最好的。然而,结果往往不尽人意。

与之相反,在结交女网友方面,老脏却经验丰富,每每能遇到同校的女生,这不禁使我既好奇又羡慕。

常听他讲,高中时,有个同班女孩如何对他爱得死心塌地,现在即便未能上同一所大学,也每每惦念有加,时时打电话或QQ留言。倒是老脏对人家的爱意爱答不理,多次提出分手。不知道老脏是薄情寡义,还是的确不喜欢那个女孩。

9月底的一个夜晚,老脏约了同校文学艺术学院美术专业的一个女网友见面,并拉上我、**及王文彬三人。说是为了向我们传授经验,但更多还是为了显摆自己有多能耐。据说,女孩要带两个姐妹一起,这也给我们这些“单身狗”制造了新的契机。

见面的地点约在运泽食府门前。想象着几个女孩会是什么长相,有没有机会发展关系,便越发激动起来。结果碰面之后,却发现只有女孩一人。

“你是鱼塘?”老脏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身材高挑、长相温柔,穿着宽松牛仔裤,梳着一条马尾的女生。

“对,你是流星?”女孩反问。

“是的,是的。”老脏大笑着,“你同学没跟你一起?”

“没有。她俩临时有事,说不来了。”女孩笑着回复。

听她这么一说,我不免为女孩的“单刀赴会”感到钦佩。

彼此打完招呼,老脏便约着去中区西边不远处的一个音像租赁店,说一起看电影。女孩犹豫了一下,但架不住老脏撺掇,同时觉得人多不会有事,便答应了。

沿中区马路往西走,路过网吧和图书租赁店,路口左转,前进200米左右,便来到一家“兴隆音像租赁店”。说是租赁店,其实也经营观影业务。

店面不大,招牌有些昏暗,进去之后,沿着楼梯上到二楼,便来到一个小包间。小包间有一台大屁股彩色电视,顶部有一台DVD机,旁边散放着几盒光盘。电视正对面有一排松软的长条沙发,五个人挤挤刚好可以坐满。王文彬上前去,查看光盘的电影名称。谈笑间,老脏和鱼塘已然十分熟络,不等放片子,老脏便一手搭在女孩的右肩上,然后将女孩往自己怀里揽,仿佛已是亲昵的爱人。对于老脏的动作,女孩多少有些吃惊,微皱下眉,随后仍强颜欢笑。

我被老脏的举动吓了一跳,本以为女孩会生气,结果发现女孩除了有点惶恐过度,好像并没有太在意。

“老脏想看什么?”王文彬拨弄着几张光盘。

“我随便!”老脏笑着转向旁边的女孩,“你想看什么?”

“《疯狂的石头》吧。”

“这里没有。”王文彬撇撇嘴。

“走,下楼问问老板。”老脏松开女孩,起身往外走。

“**,你陪鱼塘在这等着吧!”老脏转身对**摆摆手。于是,起身的**,只好重新坐回到沙发里。我和王文彬则陪老脏下楼。

“今晚别让鱼塘回去了,找个酒店咋样?嘿嘿!”老脏得意地笑道,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真有非分之想。我和王文彬只当是前者,于是也跟着笑起来。然而,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隐隐中有种不祥的预感。顿时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借口“手机落在屋里了”,便不顾走在前面的王文彬和老脏的诧异,三步并作两步,折返回二楼的小包间。

推门进来,发现**正跟鱼塘开心地聊着。我担心老脏上来,同时又担心**阻拦我的行动,便找个借口把**支出去:“**,老脏叫你下去。”

“叫我下去干啥?”跟鱼塘聊着正开心,听说老脏让他下去,**有点不情愿,不免撇撇嘴。

“走吧。”**起身走到门口,见我没动,转身跟我说:“一起下去吧。”

“我手机落屋里了,我找找,你先下去吧。”我笑着说。

“好吧。”说完,**独自一人下楼去。

见屋子里没其他人了,我赶忙关上门,然后一个箭步冲到鱼塘跟前。

鱼塘被我的激动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眼睛也顿时警觉起来。

“赶紧给你朋友打电话,让她们来接你。”我迅速从口袋里掏出小灵通,塞到鱼塘手心里——没想到,小灵通这时竟然派上了大用场。

鱼塘的表情由惊讶到惊恐,继而意识到了什么,不惶多问,便迅速拨通了电话。

“喂,龙涛吗?我现在中区西边的兴隆音像租赁店,你赶快过来接我一下吧……”鱼塘对着电话,焦急地说到,“哎呀,别问那么多了,沿着科技一条街往西走,然后左拐,走大概200米就能看到……我不跟你多说了,你赶快过来呀!”

我走到门口,打开一条缝,朝楼梯看,见没有人影上来的迹象。此时我脑海中闪过一个更为大胆的念头:“带鱼塘离开这里!”于是,迅速走到鱼塘跟前,接过她还回来的电话,便拉上她的胳膊,往门口走:“趁他们没回来,你赶紧走吧。”

一楼柜台接待处,老脏一行三人,背对着楼梯口,正在跟老板大声的聊电影,老板则背对着三人从影碟架子上翻找影片。大门正对着楼梯口,我和鱼塘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下到一楼,然后小心翼翼地踱到门口,轻声推开合叶门。

只听“吱嘎”一声,大门被拉开。这声音把我俩吓了一跳,我的心禁不住跳到了嗓子眼,鱼塘也瞪大了双眼,嘴巴差点叫出来。

侧身向老脏他们望去,几人正在兴头上,似乎没注意到刚才的响声。我长舒一口气,鱼塘也赶紧捂胸口。待门打开一条大缝之后,我和鱼塘便迅速跻身出去,来到夜晚灯火通明的城市。

暂时安全了,我长舒一口气,鱼塘也从紧张和惊吓中恢复过来,花容失色的脸庞稍作调整,便对我露出感激的微笑。似乎要说些什么,然而欲言又止。

我意识到鱼塘尚未脱离危险,稍作停顿,便催促她赶紧回宿舍,最好跑起来,越快越好。鱼塘也不迟疑,借着夜晚明亮的灯光,向学校的方向急急跑去。灯光明亮,加上前面不远处有她的同学在接应,因此我并不十分担心,反而有种“英雄救美成功”的轻松和激动。

再次推门回到音像租赁店,我的心情已不似刚才那般紧张了。刚进入大厅,老脏三人正好拿着几张影碟,朝楼梯口走过来。

“你咋出去啦?”老脏问。

“刚才在屋里没找到手机,我以为掉外面了,就去找了找。”

“找到了没?”王文彬接着问。

“找到了,原来在我屁兜里,白瞎找了半天,哈哈!”

“你个麦比,说你什么好呢!”老脏略带嘲讽地说着,然后便边沿着楼梯,带着大家一起回到刚才的小包间。

“哎,人呢?”面对空无一人的小包间,老脏很是纳闷。

“会不会因为咱们人多,把人家吓跑了,哈哈!”王文彬开玩笑说。

“刚才我跟鱼塘聊得还挺投机的,唉,可惜了!”**撇撇嘴,惋惜道。

“好像是回学校了,刚才我在外面看到她了。”此时我若默不作声,实在有些过于蹊跷。

“咳,没事,她走她的,我们玩我们的,今天本来也不全是为了见她,她还不是我的菜。只是没见到她的同学多少有点可惜……”

原来,是我误会了老脏!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然是虚惊一场,但也希望鱼塘能够“吃一堑长一智”。

我们四人面面相觑,既来之则安之,没了女生,反而不用太过束缚,索性买点花生、瓜子,再加上几罐啤酒,一边吃喝,一边看电影,很是优哉游哉。

宿舍11点关门。看完一部《疯狂的石头》,时间已经接近10点三刻了。第二天是周六,老脏建议在外面包夜看片,不回宿舍了。但我有点困,不打算奉陪了。**也有点累,打算和我一起回去。

只剩老脏和王文彬,两人面面相觑,顿感无趣,在解决掉最后半瓶啤酒之后,也跟着我们一前一后出了音响租赁店。

深夜的灯光柔和明亮,照彻的城市一层光晕的雾气。远处的山峦灰蒙蒙的像是一幅泼墨山水;马路上的车少了许多,偶尔几辆划破夜的寂静,红色的尾灯仿佛两只眼睛,穿透夜色,久久注目。路边的书店和饭馆陆续关门了,网吧则灯火通明。中区西门的杂货市场早早便关门熄灯了,此时乌黑一片。

我们一行四人沿着马路,回到科技一条街——最热闹的地方,此时人烟也很稀少了。校园的路灯孤独的亮着,将校园的宁静打上诗意的韵脚。宿舍楼的灯光稀稀疏疏,映照着充实的一天。

来到5号宿舍楼的时候,刚好赶上楼管阿姨准备锁门,我们紧跑两步,来到空无一人的宿舍小院。

不同于中学,大学宿舍通常是无人催促熄灯的,什么时候熄灯,全靠学生自觉。假如有人在宿舍开灯熬夜,也是没人管的,更不会受到什么警告或惩罚。不过为了督促学生早点休息,周日至周四,宿舍晚上12点以后,会准时断网,想要熬夜上网,只有去外面的网吧了。

睡前大家又闲聊了半小时。12点已过,便自觉地熄灯睡觉了。

今晚见网友的这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在四人心里留下太多痕迹。而老脏和“鱼塘”,也很“默契地”互相断了联系,好像从没认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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