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破天下 第三百一十八回 山顶再遇

上回写到水杨轩还在往水宗赶，而以他们的速度，应该也就还有一日左右，便是会到达水宗下的青山水镇了。不过，在水杨轩还没有到来之前，这水义与馨儿倒是先到了青山水镇，而且，在那最大的来福客栈之中，水义与馨儿两人还是相遇了。不过，却是馨儿去住店，而水义则是离店前往水宗。

水宗之路不好走啊，真的是太高，太高！山势高又陡，而在心里，那山势，更是一道越不过的坎。

这一日，在这灵山之顶，水义跪倒在自己爹娘的坟前，便再也没有起来过，更是没有离开过。

冰天雪地中，水义就像是一座冰雕一般，纹丝不动，跪在那里，纵然是天黑来临，也是没有动颤过。恐怕，如果不是能够感受到他的那微弱呼吸的话，众人都是会毫无疑问的相信，这就是一个死人，一个被冻住了的死人。

唉，当初水义虽然是讨厌水宗别的人，但，水义也只想给他们一个教训而已，水义其实并不想将他们给全出处死，只想斩杀一二来肃威严而已，而这，而是当初他与阴阳家暗中交易的要求。呵呵，只是，水义就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者，一个弱者，跟一个强者做交易，又怎么可能去约束强者按照约定行事呢？

当阴阳家出现在水宗，当无命像水义的爹爹水无痕发起攻击，当其娘亲也是卷入战斗，当水宗的众人都是遭到了残杀以后，他才知道，这不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他不想水宗被灭，他更不想自己的爹娘弟弟死去，只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引狼入室，不是狼死便是人亡。但，就是不会出现人狼共存的和平情况！只因为，人要自保除恶，而狼要吃人壮大！

是夜，天空依旧繁星点点，月，还是那么的宛如镰刀，好看而又温暖！大地，在这片难得的美丽夜里，也是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气象。 [

只是，今夜，有些人，却是注定不能孤眠！

水宗之顶，即使是过了一个整天，水义却都是未曾动过。而现在即使是夜幕降临，但，水义还是那么一动不动的跪在自己爹娘的坟墓之前。只是，在异常安静的夜，终究是能够听见，在水义的口里，其实，一直都是有着文弱的声音在残喘。

“爹，娘，一切都是孩儿的错，一切都是孩儿的错啊……”

而在水宗的山下，在青山水镇的来福客栈中，那一个视野辽阔的天字房内，一个美人也今夜无眠。只见屋里漆黑，美人并没有点亮灯火，而是站在窗前，美人就那么纹丝不动的望着窗外，仿佛是在欣赏那美丽的繁星夜空！

只是，又真的是在欣赏夜空吗？

又有谁，是看见了她眉头上的紧蹙，还有那双眼中的挣扎迷茫！

“小轩哥哥，白日里的那个人，是你吗？”而这个美人儿，除了是馨儿以外，又还能是何人呢？当下，听见馨儿幽幽道。

“是你吗？应该，不是小轩哥哥你，是吗？”下一刻，馨儿又是自我否定道，只是，夜色中，那俏丽典雅的眉头，却是皱得更加厉害了！

只是，馨儿不知道的是，其实，在他隔壁的木光磊，今夜也没有睡。只因为，木光磊一直都是在偷听着馨儿的喃喃。从白日里馨儿忽然的冲出店门，而后又是失魂落魄的回来，这木光磊便是想去问馨儿到底是怎么了，可是，却是被馨儿理都不理的拒绝。木光磊那是很是无奈，同时，心里，也是相当的郁闷与愤怒。 [

只因为，木光磊知道，能让一向清冷的馨儿失魂落魄、一反常态的，也就只有他始终都是未曾见过的水杨轩而已。而是夜，当听到馨儿真的是在喃喃水杨轩的时候，木光磊那是格外的气愤。

“哼，水杨轩？你有什么资格让得高贵的馨儿如此的担忧你！”木光磊双手紧握成拳，而咬着牙喃喃道。

不过，下一霎，木光磊一转身，又是愤然道：“小子，我要告诉你，最配得上馨儿的人，只有我木光磊而已，其余的，也包括你，都只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罢了！”

而同在这繁星下，其实离这青山水镇，离馨儿也就只有几公里远的一个小山头上，一行的三人，也是有些难眠。而这三人，自然就是水杨轩一行三人了。

随着越来越靠近水宗，水杨轩那是越发的沉默寡言，而今日两天，水杨轩更无疑是一整天可能都不会说上一句话，只是那么冰冷着脸庞，不快却也不慢地向前直赶。而在水杨轩这样沉重的气氛之下，小湃与欧阳飒清两人纵然是想说些什么，但，却也终究还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我先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明日，或许就会到了。”低声沉吟道，而后，水杨轩也不再多说什么，便是走到一旁，上了树杈，休息去了。

“唉，小湃，今晚我俩就为水大哥守卫一下吧，我先来，凌晨的时候你再来换我好了。”低叹了一声，欧阳飒清道。

而小湃看着水杨轩仿佛越发消瘦的身影，在担忧心疼之后，终究还是点头答应道：“嗯！”

不过，当欧阳与小湃两人交谈以后，水杨轩却又是忽然将眼睛睁开了。呵呵，休息？今晚，又怎么可能睡得着，明日，或许就是要回到水宗了呢！回到，自己逃出来的却又魂牵梦萦的地方！

同样的月，同样的星，同样的夜！不同的人，不同的情，却又是都有着相同的境遇！或许，这就是命运！

……

翌日，因为馨儿心绪不宁的缘故，因此，馨儿一行四人很早便是离开了来福客栈，前往了水宗。翌日，因为悔恨的缘故，水义依旧还跪倒在水无痕夫妇的坟前，并没有因为第二日的来临，而起身离开。同样的翌日，同样未眠的水杨轩，也是在天际刚撒下第一抹晨曦的时候，便是踏上了官道，引领着小湃欧阳，一行三人也再次向水宗行去。

朝阳唯美，山道清新，山顶依旧。

馨儿在往水宗之顶赶，而水义，却依旧还跪倒在他爹娘的坟墓之前，喃喃着，忏悔着。会再次相遇吗？

“你是谁？”当朝阳之后，圆日开始耀眼的时候，水宗之顶，忽然，一道尊贵而又美丽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乱葬岗上，冰天雪地的寂静！

“嗯？”水义完全没有想到在水宗已经是被灭宗了以后，竟然会还有别的人上来，而听到冷喝，水义明显的身体明显是颤抖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因为害怕！而在惊愣了一声，水义也是慢慢摇晃着站了起来。

水义修习了阴阳家的灵法以后，现在也是一个灵王，不过，只是六段灵王而已。当然了，一个六段的灵王，在跪倒了一整夜之后，或许会感到身体不适，但，却是绝对不会出现站不起来的情况！

只是，当站起身后，水义的神情便是再次恢复了正常，昨日昨夜的悔恨，都已经是被他全部吞噬到了肚子里，留下的，便只有那一双眼神有些涣散，时而阴戾，却又时而自责的奇怪眼睛。

下一刻，水义转过身，与馨儿霍然相对，同时，在水义的心里，也是有着一抹被人打扰的暴戾。只是，

“是你！”熟悉的面貌，犹如昨日的相见，馨儿还是那么的清冷美丽，而水义，则依旧那是那么奇怪！两人都是怔住了，没想到会在这个水宗之顶的坟墓之地再次相见，不过，馨儿随即便醒悟过来，惊奇道。

不过，水义却是并没有回答，反倒是看着馨儿的时候，这一次，有些怔怔出神，仿佛，看到馨儿，他便是想起了一直跟着他长大的亲弟弟水杨轩一般。

呵呵，自己曾经那是拼了命都是要保护好的弟弟啊，到头来，竟然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这，便是苍天捉弄吗？水义在黑袍之下笑了，只是，却是笑得很是凄厉！

“喂，我家小姐跟你说话呢，你还发什么呆！”看不惯水义的不答，更看不惯水义看着馨儿出神，木光磊怒道。而一旁的两个长老，此时也是戒心大起。

只有，馨儿知道并明白一点一滴，那便是面前的这个黑衣人虽然是看着自己在出神，但，那出神却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反倒感觉这黑衣人是在想着另一个人。那他，又是在想谁呢？如果他真的是小轩哥哥的话，那他，在看着自己的时候，又是会想着另一个谁呢？是一个女孩子吗？

“你到底是谁？”下一霎，馨儿心绪烦躁，冷喝道。而同时，那雄浑的灵气，已经是在馨儿的体内旋转，仿佛，是要强行出手将水义的面纱给拿掉一般。

“呵呵……呵呵……”不过，就在馨儿正要动手的时候，水义却又是忽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声中，却是满满的无奈凄厉。“我是谁？我是谁……”

“我怎么又知道我到底是谁？”下一刻，水义宛如一个疯子般，同样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