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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苏妙妙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刚走出女知青宿舍，一抬眼，魂儿差点吓飞——陆子期竟然就杵在知青点院门口那棵老槐树下！
男人身姿挺拔，受伤的腿似乎好了大半，行走间只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微跛。而他手里捏着的，赫然正是她昨晚偷偷送去的那个军用水壶。
苏妙妙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就想缩回屋里。
可陆子期目光如电，早已锁定了她。他迈开长腿，几步走到她面前，将空水壶递到她眼皮底下，声音听不出喜怒：“水，不错。”
苏妙妙头皮发麻，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就、就是普通的山泉水……”
“普通的山泉水？”陆子期眉峰微挑，锐利的目光扫过她心虚的小脸，“能让骨裂的伤一夜之间消肿止痛？苏妙妙，你昨晚送来的，到底是什么水？”
他果然发现了！苏妙妙心里慌得不行，手心直冒冷汗：“我…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就是后山哪个泉眼里的吧？”
“哦？随便接的泉水，正好就有疗伤奇效？”陆子期向前逼近一步，高大身影带来的压迫感瞬间将她笼罩，“苏妙妙，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哄？”
他周身的气场太强，苏妙妙被他逼得步步后退，直到后背“咚”一声抵上冰凉的土墙。
“我真的不知道！求你了，别问了好不好？”她急得眼圈都红了，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陆子期看着她泛红的眼尾，心底某处不易察觉地软了一下。他不再追问水的事，话锋却陡然一转：“行，水的事，我可以暂时不问。”
苏妙妙刚松半口气，就听他慢条斯理地继续道：“但你一个女知青，深夜独自潜入男同志的住处，送水送衣……苏妙妙，你这举动，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负、负责？！”苏妙妙猛地抬头，美眸圆睁，“我…我就是送瓶水，送了件旧衣服！这、这就要负责？！”
“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室，”陆子期面不改色，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戏谑，“按咱们这儿的乡俗，你这行为，可是够上门提亲的标准了。”
“你胡说八道！我没有！谁要对你负责了！”苏妙妙气得脸颊绯红，又急又羞，“我就是纯粹的革命同志友谊！”
她张牙舞爪急于撇清关系的模样，反倒彻底取悦了陆子期。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忽然抬手，带着薄茧的指腹自然地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
那动作亲昵又霸道，惊得苏妙妙猛地一缩脖子，整张脸却“唰”地一下红透了。
“你拒绝？”陆子期看着她这副炸毛又羞赧的可爱模样，眼底的笑意再也藏不住，“苏妙妙，这事儿……”
他微微俯身，逼近她耳边，低沉磁性的嗓音裹挟着温热的气息，重重砸进她的耳膜：
“可由不得你。”
说完，他不再看她彻底呆滞的表情，转身离开。
苏妙妙僵在原地，只觉得被他揉过的发顶还在隐隐发烫，耳边无限循环着他那句霸道专横的“由不得你”。
她捂着滚烫的脸颊，心脏狂跳得几乎失控。
完了完了！这煞神不是开玩笑！他、他好像真的盯上她了！
夕阳西沉时，苏妙妙拎着粗瓷碗，脚步沉重地走在田埂上，心里把王爱国和陆子期骂了千百遍。
也不知陆子期给队长灌了什么**汤，竟以“腿伤需要人照顾”为由，硬是把送饭送水的活儿派给了她。
推开窝棚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苏妙妙没给好脸色，将碗往桌上一撂：“陆同志，饭来了，自己吃。”
陆子期半靠在床头，慢悠悠抬眼：“腿疼得厉害，动弹不得，苏知青发发善心，喂我一口？”
苏妙妙气得瞪圆了眼睛：“你只是伤了腿，手又没断！”
男人忽然闷哼一声，眉头紧蹙，抬手时指尖微颤，“前日挖渠时似乎抻到了胳膊…”
明知他十有**是装的，可看他苍白的脸色，苏妙妙那点可恨的心软又开始作祟。她咬唇，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地端起碗，舀了一勺稀粥，没好气地递到他嘴边：“张嘴！”
陆子期从善如流，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
喂饭间，苏妙妙一个没留神，温热的粥汁洒落几滴，恰好溅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背上。
“对、对不起！”她下意识道歉，慌忙从口袋掏出手帕替他擦拭。
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他掌心粗糙的薄茧，那灼热的温度让她心尖一颤，脸颊蓦地涌上一股热意。
陆子期目光掠过她绯红的耳尖，眸色深了深，却故意板起脸：“苏知青干活这么毛躁，以后怎么当人媳妇儿？”
“你！”苏妙妙霎时羞恼，差点把剩下的半碗粥直接扣在他脸上，“谁要当你媳妇！爱吃不吃！”
她气呼呼地转身想走，手腕却倏地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
“别急，”陆子期声音放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哄，“腿伤处还疼着，苏知青既来了，再帮个忙，用热水给擦擦？”
苏妙妙想拒绝，可目光落在他被纱布层层包裹的小腿上，心又一软。她愤愤瞪他一眼，终是认命地去端水盆。
背过身时，她悄悄从指尖引出几滴灵泉水，混入温水中。她做得隐秘，却没注意到身后男人那双锐利的眼，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动作。
当她小心翼翼地掀开纱布，用浸了灵泉水的布巾轻轻擦拭他肿胀的伤处时，原本闭目假寐的陆子期却突然睁开眼，一把握住了她忙碌的手腕。
苏妙妙惊得浑身一颤，抬眸便撞入他深邃的眼瞳中。
“妙妙，”他声音低哑，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你每次送来的水，味道都格外清甜……告诉我，你到底是从哪里打来的水？”
他果然早就发现了！苏妙妙心头狂跳，猛地想要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你胡说什么！就是普通井水！”她强自镇定，用力挣脱他的钳制，慌得连水盆都差点打翻，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窝棚。
一路跑回知青点，夜风都吹不散她脸上的燥热。
她抚着胸口，试图让慌乱的心跳平复，手伸进口袋却蓦然一顿——她之前随手塞进口袋里、从空间取出的两颗小番茄，不见了！
定是方才手忙脚乱时掉在了陆子期的窝棚里！
苏妙妙顿时僵在原地，脸色由红转白。空间的存在，是她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