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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以琛跟流安结婚那天，段夫人也来了。
她含着泪给流安戴了一副镯子，说是传家宝。
段伏清请了一天假，也过来送礼。
“嫂子，我不知道送什么，就给你送点黄金吧。我知道你现在身价过亿，我还怕你瞧不上。”
段伏清端着一个盒子，打开来看，是几块金条。
“这还是我哥之前给我的钱，我想着保值，就买下来了。正好送给你。”
流安笑得合不拢嘴。
“诶呀呀，太客气了。”
话说着，流安把盒子抱了过去。
段伏清又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段以琛难得没跟他对骂，反而说：“伏清，你有心了。”
段伏清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哥，说话别这么恶心。”
段以琛什么时候叫过他伏清？
啧。
段夫人微笑着看着他们，心里想念自己的丈夫。
都很好。
很好了。
流安坐过去陪她说话，怕段夫人伤怀，说了好几个段子哄她开心。
段夫人笑起来，拍着她的手：“安安，以琛真是用了几辈子的运气才碰上你，有你在，我就放心了。我之前生怕他哪天就不在了，有你看着，他也会惜命些。”
“您放心吧。”
“他自己一个人，总是不要命似的拼。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当警察了吗？”
流安一怔，“不是想安稳些吗？”
段夫人摇了摇头，“他受伤了。那次太危险，他之前的枪法可是百发百中，那次做卧底，他的手筋被挑断了，枪法再也没准过。”
段夫人含着泪说：“他不要命，要不是被迫退，他还会在那个岗位上……”
流安偏过头看他，段以琛跟昔日的朋友们不知道在聊什么，唇角上扬。
想起初次见面，段以琛一身血迹的破窗而入，自己拿药乱弄伤口。
那时他也不惜命。
……
晚上，流安躺在他怀里，问：“你以前……很不在乎自己吗？”
段以琛笑着去亲她，“怎么忽然问这个？”
“很好奇，要是我不在，你是不是还会经常受伤？”
段以琛眸子深了些，“不会的，你会在的。”
“嗯？”
“你要是不答应跟我在一起，我绑也把你绑过来，耗到你同意为止。”
流安笑起来，“要是我死也不同意呢？”
“那我追你下去，追着让你同意。”
段以琛摩挲着她的脸蛋，说：“流安，以前我觉得，我就贱命一条，活着也就那样。每天看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看着自己再也举不起枪的右手，看着逐渐废物的自己……
“我就觉得，这生活没劲透了。”
段以琛轻声说：“哪怕我挣再多的钱，我看着资产的数额以数倍往上增长，我也不知道要这么多数字有什么用。”
他的心死过一段时间。
少年的心气在再也握不住枪的时候，彻底死寂。
他也曾是人人夸赞的天才，是唯一一个枪法准的千米之外再细微的物品都能百发百中。
他那时少年心傲，为了任务潜伏一百多天，结果却被曾经嫉妒他的伙伴咬了出来。
他的手筋被挑断，那个伙伴还出言讥讽。
那时，他的傲气再也消失不见。
所以初见她时，他不要命的作派，是真的对余生没了期待。
哪怕那个伙伴也被那群团伙弄死了，哪怕他还活着，他也找不回当年年轻气盛、一股傲然的自己。
“可是我遇到了你，”段以琛轻声说，“流安，你不一样。我跟你在一起，我感觉自己在活着。”
他有了对余生的期待，有了新的执念。
“我想跟你过一辈子，这是我的执念。”
“还会难过吗？”流安摸着他已经瞧不出伤痕的手腕。
“以前会，现在不会了。”
“为什么？”
“有了你，”段以琛嘴角漾着笑，“有你，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爱，让不惜命的人开始惜命，让对余生无望的人开始期待，让心跳死寂的人开始回温。
流安有些哽咽，“爱，有这么伟大吗？”
“是，很伟大。”
段以琛亲吻她眼角的泪珠，“流安，我爱你。”
流安抱紧他，“你怎么不问我爱不爱你？”
“小祖宗，我管你爱不爱，我爱你就够了。”
“就这么简单？”
“嗯，但是你要留在我身边，陪我一辈子。”
流安泪眼朦胧。
“你要是不在，我就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分别。”
流安破涕为笑。
“段以琛，我陪你一辈子，你要爱我一辈子。”
“好，”段以琛拉起她的小手，“跟你拉勾。”
“幼稚。”流安说，“那拉勾，一百年不许变。”
“一百年不许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