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香食色 第一百三十八章 干仗

欧阳紫荆忙上前大喊了几声，怎奈一干人等打得昏天黑地的，别说听得见听不见她喊话，即便是听见了都打急了眼哪儿收得住手。

欧阳紫荆喊了几声不管用，便忙冲上去拉架，她扯了李氏的胳膊，大喊：“都给我住手！别打了！放手！”

两个女人都掐红了眼，谁也不罢手，别看李氏和桃花平日里软软弱弱一副好欺负的样子，打起架来却是个泼辣的，见了来人时欧阳紫荆，只当她也是来干仗的，两个对她一个她哪儿肯吃亏，拽着金玉的手松都没松，抬腿就给了欧阳紫荆一脚。

欧阳紫荆没防备，正被踹在小腿上，疼得她一叫，腿一软撤了两步坐在了地上。

欧阳紫荆没防备，正被踹在小腿上，疼得她一叫，腿一软撤了两步坐在了地上。

“啊！”人群中忽然爆出一声大吼，声音大得直把打架的看热闹的全都吓住了。众人一愣神儿的功夫，但见人群中跑出一个人来，直奔李氏过来，二话不说，咚！照着面门就是一拳！

李氏连声都没喊出来就躺在了地上，大概是被那一下子打懵了，她没哭没喊，一脸木然的爬了起来，愣了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看，全是血。

李氏还发愣呢，拳头又过来了，只还没砸上就被拦住了。

这打人的就是洛司綦了。方才欧阳紫荆急急忙忙的挤了进来看见是他，想着有小莫在却也没管他。

他在欧阳紫荆家等了半天终于看见欧阳紫荆回来了，还没来得及说上话，欧阳紫荆就冲进人群里了，他被挡在人群外头正急得团团转。便听着里头欧阳紫荆着急地大喊，他急得扒开人群挤了进来，才一露脸就见欧阳紫荆被人给踹了，这便有了刚刚那场面。

却说欧阳紫荆赶在洛司綦对人家挥第二拳的时候把他给拦住了，她死死的抱着他，只觉他现在这股劲头很大，使足了他吃奶的力气。甚至还要更凶狠些似地。她一路跑来本就体力不支。腿上又挨了那么一脚，真是没什么力气了，这会儿真是拼了命的在拉。她是真的怕了，只怕她手上一软，洛司綦这拳头能把李氏给打死。

要说乡下人撒泼斗狠，动起手来那可说是阎王老爷来了也不怕。

到民风彪悍的地界。两家人打架打出人命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官府还管不了。若惹急了，一村的人拿了锄头去围县衙也不是不可能。

自然这都是旁话了，王家村这地方本就民风淳朴，虽拌嘴打架是不可避免的。但人人心里都有个准头，不能把人往死里打，都是街坊四邻。沾亲带故的，今儿打了。指不定明儿和了，乡里乡亲的逢年过节啥的终归还是要走动的。

另外还有些不成文的规矩，比如不许动人家老人孩子，男人不许欺负女人。说白点儿就是好男不跟女斗，倘若你媳妇儿跟人家媳妇儿掐架挨揍了，你就算再心疼老婆也不能动手打回去，心里实在恨了，可以去那人家把她男人揍一顿解气。若是遇到不讲理的泼妇上赶着要跟你动手，你也不好回手，依旧是男人对男人，去让她自个儿男人管她。

所以，当洛司綦这拳头挥在了李氏脸上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懵住了。

待到李氏摸着自己脸上的血回过神儿来，嚎啕大哭，围观的人才被唤回魂儿来了似的。原不过是看看热闹，这会儿竟见着男子照女人脸上挥拳头，却又是另一个说法了。

到底是一个村子的，如何也不许外村人这般欺辱上门。人群中便有些不满之声，吵嚷着：

“狗.日的！哪儿跑出来的混.蛋无.赖！竟敢打俺的女人，还要不要脸了！”欧阳懦反应过来自家媳妇挨人给打了，把揪着欧阳林衣襟的手一松，抄起家伙就要干。

“大老爷们打女人！真他.妈不要脸！”

“太欺负人了吧！大过年的，血都给人打出来了！”

“欺负到俺们村来了？当俺们都是好欺负的？！”

欧阳紫荆一边死拉着洛司綦一边环视人群，见有欧阳懦和着几个壮汉子跃跃欲试的往前挤，像是要与他们为难，不免犯了慌，硬打起来他们绝对要吃亏。

小莫自然是忠心护主，别看他平时婆婆妈妈的，干起仗来却是人家越是人多他越犯狠劲儿，见这架势一把松了与他扭打在一块的桃花的弟弟，眼睛一瞪就要抄家伙，亏得李壮也是个有分寸的，在他旁边一把就他拦了下来。

桃花家喊来的几个壮汉见小莫一副不服挑衅的模样更被拱了火儿，撸着袖子上前道：“怎的？还想跟我们干干？来啊！别以为只有你们家能喊帮手，俺今个儿就是要看看你们这家人是不是只会犯浑欺负女人！”

小莫待要犯横，小绿却是一下把话接了过来，一点儿不见惧色的厉声道：“我们家的打女人，你们怎么不问问你们家陈大力对我们掌柜的干了什么？！”方才她在人群外头也是有听见与村长一路的几人说道着，这不听还好，是越听越气，越听越害怕。

欧阳紫荆暗松了口气，她知小绿机灵，赶在小莫跟众人顶起来之前把话茬接过来，不管吵成怎样，她一个女人跟几个汉子对峙，至少是动不起来手了。

果然，那几个大汉的注意力一下子就从小莫那儿转到了小绿身上，虽也瞪着眼，可到底拳头是松了。

小绿大声道：“你们一个个大过年的坐着牛车一堆人就跑俺们家来闹事，你们还有理了？陈大力刚刚欺负俺掌柜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出来！现在倒还好意思说我们打女人！刚刚要不是村长，俺们掌柜的就…”小绿说着眼泪就在眼眶里打着转转了，她虽然没到现场，但只要想想那陈大力那么个又高又壮的大汉子欺负掌柜的一个女子，那情形就连她一个旁外人都觉得后怕。

乡邻一时无话，方才那些人回来一说，他们也大概是对陈大力的事也有些了解，小绿见众人这脸色又来了底气，刚要豁开去继续大骂，便听桃花她弟弟欧阳宇喊了一嗓子:“谁愿意大过年的跑这儿来触着个霉头！不管怎的说，是我二姐先给欧阳术欺负去了，这会儿还闹得乡里乡亲的都知道了，名声也没了，二姐受了委屈，还不许我们做姊妹兄弟的给她撑腰，我们又上哪儿说理去！”

“说理？！你们这一个个是说理的样子？这么多人家伙什的带着来明摆着来干仗的，还好意思说理？俺术儿可是清白得很！不要以为桃花去外头和哪个野汉子怀的小杂.种都可以栽到俺家术儿身上，再说，若不是你姐自己不知羞耻又怎的会给人搞大了肚子，这会儿还有脸来找俺们闹，要是以前早该拉去浸猪笼了，真是不要脸！”金玉眼见着这些个人是越来越凶，她倒也是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索性她又不是什么未出嫁的大姑娘，什么粗话她不敢说？

欧阳宇也就是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见过吵架的，却哪里见过这样吵的，顿时是被骂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村里人是从未听过金玉骂过粗口，这回大家伙算是见识到她的厉害了，真是不骂不知道一骂吓一跳呀！这可不是一个个听得是一愣一楞的。

欧阳紫荆护着洛司綦站在一旁本就气愤得很，这听她娘一骂心头是直呼痛快，骂得好！

被金玉这样骂最气愤的除了当事人便是当事人的父母了，桃花她娘李氏趴在地上脸都被打肿了，吐字都不清楚了，只能哇哇哭喊哪里还骂得了什么人。

桃花他爹欧阳懦是个男人，以前在都城只管经商，现在回乡里了又只管种田，哪里说得出金玉这样不要脸的话，嘴张了老半天却只蹦出个，“你个贱婆娘！你胡说八道什么…”

眼看着欧阳紫荆几人高兴，夫妻俩只能干瞪眼看着金玉着急，却又不能动手打还回来，自是气不打一处来，心头将她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但这种骂爹骂娘的话又不能摆出来骂，否则人家外人看了还不得笑话你是浑人，只知道没道理的骂人连理都不会讲了。

叶氏看了看欧阳懦夫妻俩，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站了出来，尖着嗓子说道:“我说她大嫂子，你也不得这么欺负人的不是？俺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站出来的，桃花她娘被你们打得说不出来话，他爹又是个老实人不会说话，怎的与大嫂子你这牙尖嘴利的讲道理？今个儿她与你讲不起来，就让我这个当嫂嫂的来与大嫂子你说说理！”叶氏顿了顿，朝周围的村民道:“村里头哪个不知道你家欧阳术是个小色.鬼，天天逛窑.子，还好意思说清白？清白怎的这会儿还会欺负到自家妹妹头上来了，你们大伙说说，桃花她娘该不该为她闺女来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