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剑风目光如炬,但大部分江湖人却难以看破端倪,都在大呼过瘾,陆剑风暗想,这两人是同门师兄弟,看來是因为他们的师父双绝老祖的死,才结下仇恨。
陆剑风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两个师兄弟的对话,很明显白纵横是在对蒋傲云兴师问罪,看來当年双绝老祖的死和蒋傲云有关联,并且蒋傲云也沒有反驳。
不过陆剑风曾和蒋傲云有过一面之缘。虽然有过一些误会,但陆剑风依然觉得,蒋傲云是一个坦荡的君子,陆剑风暗暗心想,这两个师兄弟应该存在什么误会,白纵横虽然嘴上说的凶狠,但却并沒有想要致对方于死地的想法。
陆剑风所料不差,白纵横的确不像杀蒋傲云,但原因为何,随着事态的发展,我们将很快揭晓,此刻在众多江湖人面前,两人已将生平所学全部施展。
两人的打斗越來越快,表情也都越來越凝重,陆剑风看到两人的招式,还是存在很大不同,白纵横的双刀全都用于进攻也全都用于防守,无论攻防的招式都十分精妙。
蒋傲云的剑招则不同,他的双剑一长一短,一柄主攻一柄主防,招式的威力相比白纵横要略差一筹,但蒋傲云的剑法相对來说更加稳健,两柄长剑分工明确,完全不给对方可乘之机,几乎沒有破绽可言。
陆剑风暗暗钦佩,虽沒见过双绝老祖,但这个人能创出风格迥异的两套招式,真是不世出的武学大师。
蒋傲云和白纵横斗了数百招,早已大汗淋漓,招式也由快转慢,每一招都十分凝重,周围众多侠客纷纷议论:“虽是盖世大侠,但年纪也都不小了!”“看來两位大侠,也都沒有力气了!”
在场只有数人目不转睛地观看,陆剑风心中明白,此刻的比拼相比刚刚繁杂的招式比拼,要更加凶险,两人正在调整状态,已经到了内力和招式的最佳融合状态。
现场的数名一流高手,心中都清楚,两人已经使尽浑身解数,胜负只怕也会在顷刻间分出,不出十招,两人的刀剑再次相撞,但这一次并沒有发出巨响,而是粘合在了一起。
陆剑风暗叫糟糕,发生了最不妙的情况,两人进行了内力的拼耗,两人的内力本就在伯仲之间,即便分出胜负,也必是一死一伤的局面,在场的一流高手心中也都清楚,但也只有干着急的份。
白纵横和蒋傲云都是内家高手,两个人的内力相对,出手干预等于同时对抗两个人的内力,何况干预他人的决战,本就是江湖大忌。
但白纵横和蒋傲云却有苦自知,两人都不想取对方性命,但现在谁先撤回内力,等于撤下防御,将自己暴露在对方的内力之下,两人比拼了近一刻钟,依旧沒有人能够占到丝毫上风。
陆剑风看在眼里,心中觉得不妥,两人都是名满天下的大侠,何况也都是自己朋友的父亲,不忍见两人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陆剑风凌空一跃,长剑出鞘,击在两人的刀剑之上。
一声巨响之后,三人都向后退了几步,地上的青石也不知被踏碎了多少块,三人看似平手,但行家都清楚,陆剑风以一对二,明显要胜了一筹。
白纵横和蒋傲云都感到吃惊,实在想象不出,江湖上哪个人能有这么高强的内力,同时看向陆剑风,蒋傲云一抱腕:“请恕在下眼拙,这位朋友是哪一位!”
陆剑风心想,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沒必要再隐瞒,将面具撕下:“蒋叔叔,晚辈陆剑风!”蒋傲云更加吃惊,四年不见陆剑风竟然能够脱胎换骨,成为绝世高手。
白纵横哼了一声:“傲剑侠客陆剑风,我倒是听说过你,你倒还算有些侠名,但为何干涉我们的比武!”陆剑风虽曾被西门申宏诬陷为淫贼,但江湖上的消息总是传的特别快,华山的通告已经來到了广西和贵州。
陆剑风摇摇头:“两位前辈都是世外高人,但晚辈觉得两位不见得定要分出生死!”白纵横一摆手,打断他的话:“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在这里妄加评论!”
白仇走上前來:“爹,他是我的结拜兄弟!”白纵横瞪了他一眼:“即便如此,他也不该干涉老夫的比武!”白纵横转身上马,带着众人离开,第六次比武同样以平局收场。
白仇走上前來:“我爹嘴硬心软,回头我劝劝他!”陆剑风笑了笑:“大哥,替我和叔叔道个歉,我还是觉得他们两人还是有机会和解!”听到了白纵横的召唤,白仇才上马离开。
陆剑风转过身來:“多年不见,蒋叔叔一向可好!”蒋傲云点点头:“很好,仅仅数年,你的武学能够突飞猛进,果然是不世出的奇才!”陆剑风知道上一次见到蒋傲云,两人心存芥蒂,但沒想到蒋傲云心胸竟然如此宽广,丝毫不计前嫌。
众多江湖人也议论纷纷:“他就是傲剑侠客陆剑风,怎么可以随便插手他人比武!”“不过这个人倒还有些本事!”陆剑风不愿理会这些人的议论,但此处江湖人众多,几人先行离开。
几人找到一家酒馆,陆剑风为几人引荐,蒋傲云见到了燕儿,点了点头:“陆少侠和燕儿姑娘真是郎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燕儿脸上微红,陆剑风歉意地笑了笑:“蒋叔叔过奖了,上一次晚辈不通事故,还请多多包涵!”
蒋傲云一摆手:“过去的事不用再提,不过老夫思索良久,当日你所言,也不无道理!”陆剑风一抱腕:“前辈一席话,让晚辈无地自容,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你和白大侠都是侠名远播的大侠,为何……”
蒋傲云淡淡一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告诉你也无妨,我和白师兄是同门师兄弟,我们都是双绝老祖的弟子,师父一生只有我们两个弟子,白师兄长我一岁,也比我早入门一年!”
“师兄为人敦厚,也处处照顾我,曾是在这世上除了师父外,我最尊敬的人,我们跟着师父学武。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学艺的那些年,至今回忆起來,我都觉得十分开心!”
“白师兄的天分极高,我虽然不及师兄,但也算得上游,我和白师兄都进境极快,常常在一起切磋,可以说亦师亦友!”蒋傲云叹了口气:“学艺十年,武学有些小成,师父命我们下山历练,谁知惹來祸端!”
“那时候,我眼高于顶,打败了几个江湖人后,认为除了师父和师兄,天下再无高手,直到我前去挑战刀神梁旭,‘黄、粱、一、梦’当时的名头极响,我以为打败梁旭便能扬名江湖!”
“谁知他们四人的武学也不相同,黄平和梁旭的武学较高,一飞和梦瑶却要稍差一些,梁旭的刀法十分高强,我虽然撑到了百招,但还是难逃一败!”
“江湖上胜负乃是兵家常事,即便梁旭和司徒战天等人杀人如麻,我也大不了一死,谁知梁旭沒有杀我,还带我去见司徒战天,司徒战天听闻我可以和梁旭战到百招以上,想要将我收入麾下!”
“我当然不肯,还大骂司徒战天,说双绝老祖的弟子绝不怕死,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沒想到司徒战天却沒有杀我,还约了师父前來!”蒋傲云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几人都沒有说话,静静地等着蒋傲云,蒋傲云抬起头:“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司徒战天想要招降师父,但遭到拒绝,在林间的那一战,终于让我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司徒战天的武学强大的全无道理可言,即便是师父,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那一战我眼睁睁地看着师父惨死,但却连司徒战天的身边也到不了!”
“司徒战天沒有杀我,还放我离开,我带着师父的遗体回去,师兄却不能释怀,一直恨我入骨,师兄外出寻找司徒战天,但不知为何,司徒战天和他的手下却早已离开!”
“沒过多久,就听到了司徒战天战败的消息,我到今日也无法相信,竟然有人能够战败司徒战天,司徒战天战败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很多人都说他已经死了!”
“沒有人见到过他的尸体,我和师兄一直寻找,但一直沒有找到司徒战天,司徒战天战败后不到半年,‘黄、粱、一、梦’妄图为他报仇,但他们竟然以四对一,依旧败在无尚天师向东來手上!”
“从那以后,师兄的性情大变,一直找我比武,所以我们才会每五年就比试一次!”陆剑风一直听蒋傲云讲完,心中暗叹,自己虽沒见过司徒战天,但要说向东來战败了这些江湖上的大人物,倒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陆剑风点点头:“晚辈倒觉得。虽然白前辈一直和蒋叔叔比武,但你们师兄弟只是误会,并沒有真正的仇恨,相信你们之间,很快就能化解这些误会!”
蒋傲云摇摇头:“谈何容易,已经过了三十年,我们依然沒能和解,老夫只希望,仇恨不要延续到下一代身上!”陆剑风和燕儿对视一眼,两人心中明白,只怕蒋傲云的希望已经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