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归程 第九章 提议

程昊东想不起来上一次送女人回家是什么时候了。

他在宁城是数一数二的精英，年轻、帅气、多金，还是未婚，扑上来的女人多得是，小明星、小主播，什么样的都有，他大多不认得，也不太关注。说起来，他向来都是这样。年少时，周展行、徐泾他们见一个爱一个，看见漂亮女孩就下大把功夫去追，程昊东淡漠旁观，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即便是后来的苏明珠，他也没有花多少心思。他也不清楚今天为什么要送顾彤，按理来说她这样的女人，应该是入不了他的眼的。但就是心里总隐隐约约觉得还想和她再待一会，不想那么快告别。要说她有什么特别，那大概是，她是全宁城唯一泼了他水的女人。

顾彤对程昊东这个人，实在没什么好印象。云景那次见面，很不愉快，她一时冲动泼了他，回去以后就有些后怕。因为某天看新闻，“女子遭黑社会大哥买凶砍杀”，她生怕程昊东一个不高兴，也买凶灭了她的口。想到这里，顾彤看向程昊东的目光，就有了些怪异。

程昊东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去看她，目光相接，顾彤火速挪开了眼，装作若无其事。

“为什么去宁大卖东西？”程昊东率打破了沉默，但问完了，又觉得没必要，无非是为了钱。

没等顾彤回答，他接着问，“你男朋友呢？”

“啊？”顾彤有些懵，随后想起他指的应该是贺川，但她没必要解释，随口道“不想麻烦别人。”

“这么有傲气？那去什么云景呢？”

“云景怎么了？我靠自己的能力，不偷不抢，怎么不能去了？就许你们男人去，不许我们女人去？”

很明显，他们说的不是一个事情。程昊东仍旧以为她去云景陪酒赚钱，顾彤当然不知道这些，只以为他是看不起她去云景送外卖。

程昊东不接话，云景进进出出那么多女人，为什么总是对她出现在那里格外介意？他有心讥讽她几句，却又觉得自己实在管的太多了，她怎么样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可是想到她在云景可能会遇到的事情，他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不由得伸手扯了扯领口。

虽然同在城北，但是程昊东不太认得去电厂宿舍的路，走到一处路口，他有些不缺确定怎么走。

“前面左转还是右转？”

........

“左转.....吧？”顾彤也不认得路，她是个天生的路痴。

“你打开手机，导航一下吧。”

顾彤依言打开手机，但是她不大看得懂，随手递给程昊东看，程昊东伸手去接，手一滑手机就掉了下去。顾彤惯性的倾身去捞，结果一把按在了程昊东大腿上。程昊东没想到她突然就按在他腿上，整个人一个激灵，方向盘就晃了一下，顾彤身体不稳，手又惯性的抓住了他的腿，准确的说是掐住了他的腿。

程昊东只好一脚急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顾彤脸红的像火烧一样，“对不起，对不起！”

闻言程昊东没说话，弯腰把手机捡起来看了下导航页面，又递给了顾彤，“下次小心点。”

这话不知道是让她小心手机，还是小心自己的手，顾彤只好讪讪的点了点头。

车厢里原本安静的气氛多出了几分暧昧，说不出的怪异，幸好很快就到了小区门口。顾彤一秒都不想多留，道了谢就火速下了车，想要和程昊东道别，却发现他没有摇下车窗的意思，她隔着玻璃说了句“再见。”

就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程昊东放下了车窗，“要不要考虑我上次的提议？”

“什么？”顾彤不解。

身边那些逢场作戏的女人，或是为了钱、或是为了名，程昊东除了偶尔解决生理需要，对她们毫无兴趣。原本他以为一个人的喜恶很简单，比如他不喜欢爱慕虚荣的女人，他就对她们也只是交易关系，再无其他。但是现在却不能否认，面对同样的爱钱的顾彤，他本能的有原始的冲动。他知道，自己并不讨厌她，甚至隐约有些想要靠近她。

她的眼神很清澈，在月光下仍旧很亮，实在不像是那种女人，程昊东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懵懂可爱的，云景一抓一大把。也许该找个女人了，既然他对顾彤还有几分兴趣，不妨就是她吧，于是开口问出了这句话。

“不必急着回答我，好好考虑一下。”

说完，黑色轿车便扬长而去。

现在有钱人都是什么毛病？讲话就爱讲一半，什么提议？考虑什么？

程昊东自己知道，他问的是那句“留下来陪我，价钱随便开”。

而顾彤是真的不知道，她那一晚只当程昊东是在发酒疯，又被自己泼了一杯水，算下来也不算吃亏。

这一夜，顾彤做了个梦，她已经许久不做梦了。梦里她被一群人追着，疯狂地跑，跑到一处悬崖，再没了退路，远远就看见一个人，向她伸出手，身上闪着异样的光芒，她欣喜的走向他，紧紧抱住了他，待抬头一看，竟是程昊东。

她觉得自己魔怔了，好好的居然会梦到他，就差做春梦了！她起床洗了把脸，又抬手揉了揉还在乱跳的胸口，意图清醒一些。

很快，这场邂逅就被顾彤抛诸脑后，诚然，她也是一个理性的人，无意于将时间浪费在无关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