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归程 第十七章 晚宴

陵岸咖啡，程昊东和小安坐在靠窗的角落里。这里的老板和程昊东是旧识，东远初创的时候就认识，这几年程昊东常常过来这里。

因着店里的东西价位不高，很接近中产白领的消费水平，所以生意很好，大中午的，来来往往很多人。程昊东不喜人多，所以角落这个位置基本上就是老板留给他的专座。他慢条斯理的喝着咖啡，听着小安汇报今天下午的安排。就那么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推门而入的女人。

大概是外面很冷，她一进门便扒下笼住半个脸的围巾，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她的神情很放松，嘴角甚至微微带着笑容，还是和以前一个样，看来新工作干得不错。不过要说有什么不一样，许久没见了，她倒是胖了些，白皙的脸庞被寒风吹过，红扑扑的，“更好看了。”程昊东心里想。

顾彤排了会队，轮到她的时候，她点了四杯咖啡，一共90元。

“小姐，我们今天满88元，可以花100元换购一张288元的生日蛋糕券，划到3.5折，很划算，请问您需要吗？”

顾彤看了看店员举起来的彩页，蛋糕很漂亮，也确实很划算。

“小姐，需要吗？”店员又重复道。

“不了....我不过生日。结账吧，手机付款，谢谢！”顾彤摇了摇头说道。

小安正说着话，抬头看见程昊东正往收银台看去，有些不解，随即也回头看去，但是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特别的。

直到程昊东收回视线，小安才继续说道，“程总，您看，下午的安排，可以吗？”

“上次那个叫汇思的公司，最近怎么样？”

突然就转移了话题，小安一愣，随即想起了这家叫汇思的策划公司。前段时间，程昊东有个亲戚过来，说开了一家策划公司，让他照顾照顾，因为是程家的远房亲戚，程昊东也象征性的上门看了看，公司很小，做的倒是仅仅有条，便让小安留心着，安排些业务给他们。

小安把事情交代给了企划部，便没有再关注，这会冒然问起来，他一头雾水。程昊东这个人对工作质量要求很高，他问什么你答不出来，是很严重的事情。小安瞬间汗如雨下，讲话也有些磕巴，“那个....我之前交代了企划部，稍后我问问情况。“

程昊东难得的没有追究小安的失职，只转头看向窗外，外面那个人正一蹦一跳的往回走。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不必了“。

小安疑心自己看错了，但是，他确实看见了，程总似乎在笑。随后他又想到一件事，之前汇思的张总联系过他，想请程昊东吃饭，表达感谢。一年到头想约程昊东吃饭的人太多了，这种小事一般小安都是直接推掉的。他犹豫着还是开了口，”程总，汇思的张总之前打电话来想请您吃饭，我推掉了。“

”嗯。”

程昊东似乎不甚在意，小安松了一口气，然而紧接着程昊东便说道。“安排一下，今天晚上。”

看来自己想要摸透老板的想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小安为自己在汇思这件事上的失职感到惭愧。

而汇思的老板张秋林则是很紧张，之前约了程昊东那边几次，一直答复没时间，今天却突然打电话过来说要一起吃饭。他和程昊东也就是饶了个九道十八湾的表亲。他年纪轻轻的刚创业，空有才华却没什么经验，前段时间公司做的很是艰难，于是试着上门找了程昊东，没想到程昊东倒也算给面子，那么忙的一个人，也愿意来汇思看看。之后就有东远的业务过来了，虽说对东远来说都是些小单子，但是却解了汇思的燃眉之急的。现在这尊大神难得给面子，怎么能不紧张呢？其实程昊东愿意卖面子给张秋林，倒不是因为沾亲带故，而是张秋林本人确实能力不差，对公司也有想法，他自然愿意拉他一把。

于是等到顾彤慢悠悠回到了汇思，发现原本应该躺着睡觉、趴着休息的一群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忙活了起来。一问才知道，晚上老板要宴请大客户，整个公司就这么几个人，自然是要全体出动的，大家正忙着把手头的工作提前赶完。她来得迟，虽然知道东远是汇思的重要客户，却也没有往程昊东身上想。

晚饭约在淮海路上的宫羽楼，时间是晚上六点，因为小安电话里说程总比较忙，不要去太远的地方。宫羽楼很近，不需要开车，五点的时候，张秋林、顾彤、业务李经理、财务吴姐、行政小何，一共五个人，就结伴出了门。他们到的时候，程昊东自然是还没到的，几个人大眼瞪小眼，有些紧张的坐在这个极其安静雅致的包厢里。张秋林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看自己的下属，叹了口气，自己拿起菜单忙活起来。

程昊东的喜好，小安都已经在电话里交代过了。张秋林当时还感慨大公司的秘书就是不一样，细节做的很是周到，私心想着要好好培养一下顾彤，以后汇思做大了，自己也得要一个得力的秘书。

顾彤喝水喝多了，有些想去厕所，但是看时间客户应该要到了，她也不敢随意离开。约莫着六点多些，外面有脚步声响起，“这个客户倒是挺守时的，一般大客户可都要摆摆架子的。“顾彤心里想。这点顾彤倒是没说错，程昊东向来是个有时间观念的人，有意义的事情值得花时间，无意义的时间不必浪费时间。

张秋林已经早早等在门外，他们推门进来的时候，顾彤一眼就看见了程昊东，完美的笑容僵在了嘴角，整个人有些愣怔。

而程昊东似乎并没有看见她，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从她身边擦过。

一直到小何伸手拉她，顾彤才反应过来，且不知怎么的，气血上涌，自己都感觉到脸红了起来。

众人都已经落座，程昊东自然坐在主位，张秋林和小安分坐在他两侧，因着顾彤慢了半拍，就只剩下张秋林手边的位置，和程昊东斜对角。

顾彤没得选，便也不犹豫，走过去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