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轮回：我才是怪物 第513章 绯红之血

嗤啦！

埃托里斯撕开自己的衣袍并褪去铠甲，混血种的强大身体素质以及此前被白苍术灌入多支血药获得的生命力，让他即便是胸膛被剖开那种伤势，也在包扎后快速复原。

当然，被纯血巨龙一击而不死，主要还是得益于塞拉菲娜阁下的血。

埃托里斯抬头看着天空中，那青铜色的漩涡已经占据了四分之一天空的大小，时不时会有火焰从漩涡中飞出，如同流星一般砸落不知何处。

“塞拉菲娜阁下，您还好吧。”

埃托里斯抹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汗，看着白袍几乎已经被汗液浸湿的圣女，有些担忧。

龙王即将复苏，世界的温度不断上升，平时还不觉得些许的温度变化能造成多大危害，可此时，他明显感觉到，圣女这样不具备龙族血统的人，此时恐怕已经非常虚弱。

如果温度继续上升，或许塞拉菲娜阁下根本撑不了多久。

他下意识看向队伍最前方那个强大桀骜的男人，对方是能够单人压倒性击败次代种巨龙以及圣歌团团长艾利斯的强者，除了劳伦斯冕下之外，他从未见过那种实力。

“呵，所以我说不如由我直接带着你飞到那什么圣城，以你如今的状态，温度再上升一些，你大概就会脱水而死~”

埃托里斯看到桃白白阁下恰好此时回头，轻佻的嘲讽着塞拉菲娜，而圣女脸颊已经呈现不正常的晕红，仍旧摇头道

“这是我最后一次行走在这片大地上，如果直接飞走，那就会有很多等候在路途上，期待能被我净化掉那种不详血脉的人失望而归。”

“无法得到满足的希望，向往光明却最终被抛弃的失望，一点点丧失理智最终化身为兽的绝望……”

少女声音轻微，但吐字清晰，她看起来年龄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海蓝色的眸子里却满是温暖与思考。

“啧~”

白苍术暗啧一声，冷笑着转过身去。

他并不是在嘲笑塞拉菲娜，在心网的覆盖下，这种实力的人根本无法在他面前撒谎和掩饰心思。

这个女人确实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她没有畏惧那个深红教宗劳伦斯，也没有害怕前不久才用沾染着巨龙之血的剑抵在她心口的自己。

她只是遗憾，自己没有更多时间，彻底将所有被“兽化病”影响的人治愈。

宛如一个真实行走在大地之上的圣者，与这个凄惨扭曲的世界格格不入。

噗。

她再一次割开自己的手腕，对着道路边将自己裹在黑袍里的男人伸出。

白苍术甚至能够读到，此时这个背负着圣女之名的少女，心中想的是

“啊好痛啊，要是我的伤口不会那么快自愈就好了~”

她没有在意不断给出鲜血的虚弱，反而是因为怕痛在想着如果可以不愈合就好了。

白苍术嘴角勾起，心中忽然产生了要用恶神之兆·暴虐之刃这个自己鲜少利用的能力去切开她的胳膊。

看看这个天真的少女，在面对真正无法自愈的伤口时，是否会手足无措。

“圣·塞拉菲娜阁下，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一伙用灰袍遮掩着身形的高大人类此时也从这个破败城镇的巷道里钻出，来到塞拉菲娜身前。

埃托里斯侧身守在红发少女身边，他认出来，这伙身上散发着野兽气息的，正是那些藏身黑暗，不断与治愈教会战斗的【灰烬猎人】。

前不久，也正是这个群体里那些人不顾生死的阻击圣歌团，才支撑到桃白白阁下与自己到达。

塞拉菲娜看着黑袍下的妇人变回了人类模样，脸上带着自然的笑意，她抬起手，手腕上仍旧有血珠流出。

“你们也治愈一下吧。”

为首的猎人怔了一下，他身后的灰袍猎人们也是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最终只是摇头道

“塞拉菲娜阁下，您圣洁的血不该流在这种地方。”

塞拉菲娜脸上笑容满满消失，她皱着眉头，这已经是她不知道多少次听到这种说法。

你的血不该流在这种地方。

您圣洁的血应该留给更重要的人。

我们这些卑贱的家伙，不配让您施救。

不管是劳伦斯冕下，圣歌团的骑士们，治愈教会那些伟大的先驱们，还是之后遇到的猎人，那些流淌着龙族血液的混血种……

所有人，似乎都不希望自己用血救治这些普通人，甚至，他们也不希望自己救助其他的猎人、圣骑士。

所有人都有一种她无法理解的价值衡量体系，在那个体系里，人的性命是不等价的，因此，他们让自己抛弃低价的人群……

塞拉菲娜海蓝色的眸光垂落，她回头看着那个身形干瘪的妇人，很清楚，对方在努力控制兽化的过程里，连食物都很难获取。

但即便是这样，对方依旧没有被那股力量侵蚀。

如今这幅干瘪的躯体，正是那颗高贵灵魂的明证，难道这样的人，不值得自己拯救吗？

白苍术洞若观火，将双方的心思看得清楚明白，那种基于人性的拷问在扭曲绝望的世界里，更显得无比挣扎。

双方或许都没有错，一边希望这个具备特殊体质的少女，留存有用之身，去成为真正能够拯救世界的圣人。

另一边却希望尽己所能，治愈这个灰败世界那些痛苦的人类。

他回头看向城外，在那里，另一场同样的拷问正在进行。

一边是大群披着黑袍忍受血疗侵蚀的普通人，这群人不愿意堕落为兽，伤害其他人，因此慕名而来，想要从圣女塞拉菲娜那里得到净化；

而将他们挡在城镇外的人，则是几个身穿贵族服饰的男女，这群人神色冷漠，浑身散发着让人恐惧的气味。

一群在世界各地隐秘行动的混血种，他们长久的奔波于各地，做过圣骑士，做过猎人，因为都有着想要清除藏在人类世界的龙族的目标而结群行动。

在未来，这伙人大概会成立一个组织，名为【秘党】。

“塞拉菲娜阁下的血，不能继续被你们浪费。”

为首一人如此开口，双目化作金黄色，强烈的威亚出现，让那些黑袍的兽化病患者都是下意识后退。

很快，言语间的冲突便化作流血事件，一方秉承着大义，一方却是背负着苦苦支撑人性的难堪与绝望，双方都没有退路，在城镇口展开厮杀。

动静被塞拉菲娜等人听到，少女立刻转身，要奔向城镇口，但老练的猎人与埃托里斯都是用身躯挡在少女身前。

埃托里斯仰头，不敢去看少女脸上的表情，只能不断重复道

“那些人太多了，你会死的，塞拉菲娜阁下……你不能死……”

塞拉菲娜尝试了几次，都被强壮的几人挡住，她最终，却是转头看向了另一边，仿佛置身事外的几人。

高大的长发东方人神情戏谑，仿佛在观摩什么有意思的戏剧。

黑甲的女骑士一言不发，冷眼旁观，只有那个黑发的女人，欲言又止。

踏踏踏，少女踩着脏污的地面，那些混杂着排泄物的泥水沾到她白色的长袍上。

“桃白白阁下，你想要我身上的某种东西，对吗？”

少女仰着头，海蓝色的眸子好似波光粼粼。

“我会给你的哦，不管那是什么，心脏也好，血液也好……都会给你的。”

“但是在那之前，我想要……自由的活着！”

“我想要，救他们。”

噗！

如同手指捅破一层窗户纸一般轻微的声音，少女身体上便出现了数道伤口，下一刻，她感觉自己手腕上的鲜血，开始加速流出。

白苍术收回手，将手指放入口中，浓烈的生命力从那滴血液中散发。

【你使用了绯红之血（杂），生命力微弱提升】

他用【逻辑】强行催动少女身体造血功能增强，在短时间内，对方的身体活性将获得提升，但长远来看，寿命会受到影响。

不过，不管是他，还是她，似乎都并不在意。

随后，得到了白苍术的命令，阿尔托莉雅拔剑，护持着少女，走向小镇入口，在那里，他大概将会见证这个世界最后一位圣者的“布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