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琦琦小说 > 青春校园 > 阎浮武事 > 第十一章 水泊隐居

阎浮武事 第十一章 水泊隐居

作者:七味新语 分类:青春校园 更新时间:2025-09-13 22:35:14 来源:平板电子书

直隶,沧州,白洋淀。

烟波浩渺,水浪连天,芦苇丛密,港汊交错,两道打扮各异的人影在湖岸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一边听着鸥鹭鸣响,一边嘴里唠着家常。

“我说皙子啊,北方天冷,袁大人又有脚疾,你追随他日久,怎么不劝他回南方将养,非要留在这苦寒沧州呢?”

身形瘦高、跟在身后的男子穿着一身灰色洋装,戴了一顶帽子,帽檐半压,不见面貌。

“钝初兄交游广阔,应该也曾收到些风声才是。自张中堂死后,京师那边摆在台面上的手段虽松了许多,但私底下的算计却半点未少。袁大人思来想去,索性便留在京津故地,有朋友照拂和旧部看顾,虽天气冷些,却无性命之忧。”

在前领路的是个瘦高中年,约莫有三十左右,穿着灰缎袍子、黑色马褂,戴着个瓜皮帽,一条长长的辫子伏在脑后,瞧着像是个书生。

“原来如此,袁大人就在里面?”

“不错,请。”

说话间二人穿过支在岸边用来挡风遮雨的木廊,踏上了一直延伸到淀泊内的栈桥。

“天高地远,四野无人,倒真是个隐居的好地方。皙子啊,袁大人每天都在这儿钓鱼吗?”

“不错,他每天都要钓鱼。”

二人一路向前,正遇见一位衣饰华美,带着五岁幼童的貌美女子。

“夫人(夫人)。”

“杨大人来了。”

两人见礼过后,也没多做停留便继续往前,只留女子若有所思的看着身着洋装、留着短发的宋钝初。

沿着栈桥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一个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坐在矮脚椅上,脚边放着暖炉、茶壶等一应物什。

“宫保。”

瘦高书生脚步一住,开口喊道。

蓑衣男子却没回应,而是扬起手臂,示意二人噤声。

啪~

鱼竿急提,水花溅射,一条巴掌长的银鱼就被甩进了竹篓之中。

杨皙子和宋钝初相视一笑,这才继续开口:“宫保,这位是我的好友宋钝初,宋先生。”

听见这话,蓑衣男子这才转过身来抬起脸,用带有审视意味的目光打量着身后的宋钝初。

与此同时,宋钝初也在端详这位虽已卸职,却依旧还是北洋头号人物的袁项城。

圆脸八字胡,浓眉狮子鼻,蓑衣和裤脚沾着雪水和泥土,身上虽无长物,还有些佝偻,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宋钝初脱帽示意,引得袁项城点点头,笑了笑:“好啊,好啊,贵客临门那~”

“时候不早了,走,咱们回家去。”

袁宫保提起鱼篓竹竿,向还在岸边玩耍的妻儿招呼一声,领着几人回到了新起不久的别院大宅。

“袁大人的钓鱼本领很高明啊。”

宋钝初想到此行来的目的,主动开口攀谈。

“什么大人那,不是大人啦~”

脱下蓑衣、换了身装束的袁项城摆了摆手,领着二人到了一处小亭:“我虽然下野为一介村夫,摄政王封了我个太子少保,从那个时候起啊,大伙就都叫我宫保啦。”

“钝初啊,皇恩浩荡,可千万不敢忘啊!”

袁项城看着身边姨太和怀里刚足月的儿子,指了指一旁的杨皙子:“你和皙子一样,就叫我宫保吧。”

“宫保?”

如今刚登临大宝的宣统皇帝才四岁,哪来的太子?十八年后的太子?

宋钝初知道这个封赏对大多数人来说无异于羞辱,可瞧着眼前逗弄娃娃的袁项城,还是顺着他的意思,以此相称。

“这就对了,来,坐。”

袁项城哈哈一笑,拉过宋钝初示意他往旁边瞧:“钝初啊,你看我这儿,景致如何?”

“清风碧水,寒桂红梅,漂亮,漂亮啊。”

“哈哈,我也真没想到,那边还有你这样的漂亮人物。”

袁项城盯着宋钝初,似笑非笑道。

“宫保,说的是哪边啊?”

宋钝初表情微妙,似是不懂。

“当年有人在我轿车里放了一颗炸弹,我猜想,不会是你这样的漂亮人物。”

袁项城背着手,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

“宫保难道希望是我?”

宋钝初眸子闪动,也笑呵呵的反问了一句。

“是不是你,我无所谓啦~”

袁项城挥了挥袖子,慢悠悠的踱着步子:“如今,我是龙入浅滩,虎落平阳,前临九水,后倚太行,闲居乡间啦。”

“从此以后,不会有人给我塞炸弹了,哈哈。”

“大泽龙方蛰,中原鹿正肥啊。”

宋钝初瞧着袁项城此番作态,微微一笑,忽地吟起了两句诗。

话音未落,袁项城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钝初,竟然知道我小时候写的诗,这真是”

“宫保十三岁的时候,就有龙腾虎跃,逐鹿中原之想,如今竟隐迹湖山,做钓鱼落花之状,你让我如何相信呐?”

宋钝初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言语中却在不断试探。

“不信也得信呐!钝初啊,这书不错。”

袁项城从旁拿过一本《古文观止》,递给宋钝初:“我整日除了钓鱼,日诵数篇,修身养性,糟心事早忘啦。”

“宫保这么做,可能对得起你自己,可你对得起张中堂吗?”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俱都沉默了下来。

张孝达和袁项城作为宣统年后朝中唯二重权在握的中枢汉臣,分别创立了南洋北洋,功业远非那群知吃喝嫖赌抽的满清宗室可比。

然而就在不久前,宣统帝生父、时任内阁总理大臣的醇亲王载沣,仗着摄政王默许,欲要杀袁集权,阻挠立宪。张孝达于朝会上顿生急智,硬是帮袁项城逃出了生天,可代价就是在几日后被载沣生生骂死,气绝而亡。

张孝达,南皮成楚材,一代栋梁人物,就这么死了。

“香帅已经过世了。”

袁项城转过身去,头颅低垂,似乎是在缅怀那位于他有颇多恩情的老大人。

“他是死了,可他数年前留下了一首诗,流传至今呐。”

宋钝初也不管袁项城后脑勺长没长眼,点了点他,继续说道:“我以为,他那诗,就是写给你的。”

“什么诗啊?”

袁项城心中忽地泛起些许波澜,好奇问道。

“是一首七绝,诗题叫做读宋史。”

宋钝初站起身来,一边念,一边走到袁项城身边:“南人不相宋家传,自诩津桥警杜鹃。辛苦李虞文陆辈,追随寒日到虞渊。”

听完这首七绝,袁项城面色不变,转身坐到了桌边,似是不愿与宋钝初同站。

“唉~香帅的诗,我一向是听不懂的。”

“张中堂这首诗啊,只有二十八个字,可他写了一部南宋史啊,还有张大人的满腹心事。他写的是宋朝:金人进犯,朝廷南迁,用人不当,江河日下呀。”

“可他何尝不是写的清朝,日暮途穷,百孔千疮,还有几日可活呀?”

“在此之时,人人都应该想一想。‘我’该怎么办。”

宋钝初循循善诱,不急不缓的等袁项城开口。

“钝初啊,你的来意我总算知道了。不过你念的诗,只是让我想到了香帅。”

袁项城微微摇头,表情不忍:“我受了他的大恩大德,不知何以为报。”

“宫保,你想到了张中堂,张中堂也想到了一个人,他这首诗,就是写给这个人的。”

宋钝初见袁项城还在打太极,继续说道:“自诩津桥警杜鹃,这是何等的悲凉,何等的豪迈啊。他是希望,重整大宋河山。而这,只有一个人才能做到。”

“这个人是谁呀?”

袁项城明知故问。

“宋朝的开国之君,宋太祖赵匡胤。”

宋钝初定定的看着袁项城,悠然答道。

袁项城思忖半晌,却不看宋钝初,反而抬眸看向旁边的杨皙子:“我听皙子说,你还要再往北去,我这儿准备了点薄礼,小小的意思而已。请钝初,千万不要推辞。”

袁项城按下宋钝初想要拒绝的手,拿出一张大额银票,拍在了其掌中:“以后无论是缓急,只要有所需要,尽管来找我,千万不要见外啊。”

宋钝初打开银票一看,北洋票号,足额一万两。

“最近宫保,对檀香山特别有意,竭诚延揽,多有馈赠。”

宋钝初告辞后某一日,杨皙子与袁项城在院中漫步,开口问道:“难道宫保,真想做个檀香山人吗?”

袁项城微微一笑,缓缓道:“在乡下有个老太太,见到流落乡间的小姑娘,就豢养于家。等她们长大了,就把她们打扮起来,再卖个很好的价钱。这种小姑娘,被称为瘦马。”

“瘦马,瘦马,总有养肥的一天。”

袁项城望着南方,摸了摸胡须:“我看这檀香山,未尝不是瘦马!”

正在这时,有一年过花甲、两鬓斑白的老者自院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根虎头棍,气息绵长的吓人。

“宫保,京师来人,带了摄政王的手谕。”

“嗯?”

袁项城跟杨皙子对视一眼,顿感不妙。

“让他进来吧。”

袁项城沉思了半晌,想到那位活了两百多年、赖着不死的摄政王手段,只得硬着头皮喊使者进来。

“袁项城,老祖替你寻了一名医,说是能治好你脚上的顽疾。得此恩典,还不速速与我回京?”

辫尾缀着枚金丝玉饰的粘竿处拜唐大步跨进院中,面对好似乡野村夫的袁项城,言辞犀利,毫不客气。

“既是老祖相召,慰亭不敢不从,不敢不从。”

袁项城深知那位老妖怪的可怕,当即朝持棍老者使了个眼色,同时借口打点行装,想要多拖延些时间。

“今日天色不早,且容你耽搁。可倘若明日申时你还未到皇城,最后误了老祖的晚宴,后果自负!”

说罢,他便深深望了一眼持棍老者,离开了这座别院大宅。

——

津门,八极拳馆内。

李书文坐在上座,看着擂中正跟霍殿阁切磋的秦淮,却是连手里的茶都忘了喝,偶尔望着外面又飘起的落雪,眉毛时松时紧。

“好了,停吧。阿阁,你离远些。”

搁下茶杯,李书文凝视秦淮一会,站起身来,把霍殿阁换了下来,开口道:“使出全力,打我一拳。”

“师父小心。”

秦淮没有半点犹豫,他也想知道他现在跟李书文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砰!

劲道贯透秦淮荒岩一般的肌肉,发出一声脆响,苍痕斑驳的拳锋像是擎天巨柱从中崩解,震耳欲聋的音爆声倏忽响起,经久不绝.

【不周坼】!

面对这饱含拳意的一击,李书文不躲不闪,右脚后跟重踏地面,一根食指闪烁点出,如大枪直刺,瞬间刺中秦淮腕侧太渊大穴,好似肉钩深挑经络,生生将周身劲力破去大半。

经此一刺,秦淮小臂一阵酥麻,虽拳招威势俱足,但实际上却是输了。

寻常武人面对他这一拳,必然会被气势所震,别说寻找破解之法了,能看清拳影都已是不错。

但师父毕竟是师父,方才李书文单指所刺的太渊穴,的确是自己运使劲力的关键之处,不算破绽,可一旦被干扰,拳招威能顿减大半。

单只一手,就让秦淮想起了那位虐他千百遍的真君投影。

“戳中有革,革中有戳,力之直也能兼横,力之横也能兼直。”

李书文竖起刚刚那根手指,点了点秦淮,继续说道:“方才我运指如枪,枪尖如钩,专破虚实劲力。哪怕你天生神力,身板再硬,脱不了窠臼,依旧不会是我的对手。”

“阿淮,你这几年远游,收获确实不小,但劲力用得糙了点。”

瞅着秦淮在认真思索,李书文随手一抓,兵器架上的**大枪便跨越丈许空地,立到脚边。

“枪为诸器之王,以诸器遇枪立败也。”

李书文持枪而立,徐徐开口:“各家枪法习至深处,神髓无二,使枪之人却有六品之分。”

“【神化】【通微】【精熟】,凡此三者,厥品居上;【守法】【偏长】【力斗】,凡此三者,厥品居中。”

“阿阁枪法精熟,敏悟未彻,功力甚深,犹如鲁贤,学由身入。”

“你则枪术通微,未宏全体,独悟元神,以一御百,无不摧破。”

秦淮细细琢磨了两句,见李书文不再细讲,忙追问了一句:“那师父您哪?”

“我这一生别无所傲,唯有唯有这枪艺神化,我无所能,因敌成体,如水生波,如火作焰!”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