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与傀儡 第98章：神途

“难道，是位面要进化了？”想到不断扩散到新生位面的归元海的力量，赫尔墨斯恍然，会排斥外来者，自然是因为位面规则正在构建完全，一旦规则趋于完整，那么，那个位面也会自动向高等进阶。

早就想到会这样，但是一个新生位面进化如此迅速，赫尔墨斯还是感觉自己有些接受不能：“这是怎样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好运道！”

赫尔墨斯猜的没错，沧浪族所在位面的确是要进阶了，但是进阶的原因，却不仅仅是吸收了大量的归元海中的力量所致，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辛亚这一次吸收了空知的神核，将辞灵书中所书再一次参悟了，导致她对规则的产生进化有了新的感悟。

掌控者的意识就是她创造的位面规则的根本，辛亚原本对规则的理解纯粹是跟着本心走，此番感悟，终于将辛亚心中关于规则的认识完善起来，连带的整个位面规则也越发完善，于是，位面进阶开始。

位面进阶，本来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强者诞生，完善被创造的位面规则，积累能量，而后掌控者的力量被位面上新生强者逐渐替换，掌控者就只是掌控者，影响的是位面整个的位面规则，却失去了最初的仅一个念头就能使得位面进化的绝对权力，因为，位面自由进化过程中，产生的强者本身的念力已经与位面息息相关，将掌控者的绝对掌控逐步代替。

沧溟对规则的契合现象，就是位面进化，位面上新生的强大意识替代掌控者绝对力量的正常现象。

可是，现在却因为归元海的介入，使得一切开始往另一个方向发展，辛亚的绝对掌控力量还未彻底消失之时，能使得位面进化的大量力量出现，而辛亚又机缘巧合下接连突破。于是，契机产生，绝对掌控的力量占了上风，将整个位面的规则引导。开始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进化。

位面进化的同时，身为掌控者和创造者，辛亚的感觉很奇妙，她本来是在与世隔绝状态下冥想，可是突兀的触动到了辞灵书中创世烙印之后，两具傀儡身体和神核迅速融入身体，立时，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思维扩散开来，变成了与本体无关的存在，游荡在外界。俯瞰着整个世界，又仿佛，整个世界就是她的思维。

这个世界，会随着她的思考改变，进化。这就是绝对掌控。

思维还在扩散，从这个是自己思维产物的位面，一直扩散开，到外界，外面的世界就是神界，神遗大陆现在在辛亚意识里是一片空白，与她的思维相似但是更完整更强大的空白。辛亚的意识侵入其中，无意识的想与之融合，这是辛亚下意识的反应，也是辞灵书中创世烙印的引导。

两种意识融合开始，辛亚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空白，而后混沌之间。意识还在向未知的地方延伸，随着意识扩散，那种空洞混沌的感觉越发清晰，将意识中清楚地部分逐渐压制住。

同化，融合。扩散……渐渐地，扩散开的意识忘了自己为何而来，为何而生，又是为何到了此番境地，只是根据空白中的引导不断地扩散。

直到，无限扩散的意识触及到一片黑暗，有什么被触动，空旷的意识里有什么剧烈颤动一下，意识投注到和融合之处的空白撕裂之处。

黑暗中，有一个人影屹立其中，那人一头黑发比周身虚空的黑暗更浓烈，飞扬而起，延伸到无尽虚无中，那人像是一头潜伏在黑暗中的野兽，虽然安静的阖目沉睡，却让正在进阶的位面的掌控者从觉得一阵悸动。

除了悸动，还有另外的一种感觉，但是越发浑浑噩噩的人，已经无法清晰地觉察出那样的感情该怎么命名，陌生的，正在剥离自己身体的感情，正在迅速的变得更加遥远。

可是意识却不由自主，亦或是情不自禁的，投放到那在意识里感知很危险的野兽一样的人身上，那深沉危险的身影带着一种别样的吸引力，使得意识的扩散不由自主的停滞。

浓重的黑暗从那人身上扩散出来，转化的浓重，那时一种能吞噬现在自己存在的力量，很危险，危险到需要赶快避开，混沌的意识中不断有这样的念头产生，可是那种情不自禁的感觉，却没能让本能被理智束缚，意识依旧停留在那人身上。

除了危险，除了不断被剥离的陌生，还有其他的什么东西……已经辨别不清楚，可是本能却在咆哮，挽留着正在逝去的感觉。

要离开，会被发现，会被捕获，一旦如此一切就是前功尽弃，赶快离开……

与本能的眷恋交错的，是呼啸的唯一的清明感知。

躺在黑暗中的年轻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金红的流动着火焰的瞳孔，透过无尽虚空黑暗直射过来，剑一样，扎进了什么地方，深深地刺进去。

感觉忽然被灼烧疼痛，却由衷的松了一口气，被发现了，男人的眼神是野兽领地被进犯后的撕裂一切的冷冽。

危险之类的感知，在看到那双金红的眼睛的时候，忽然消弭干净，有什么逐渐在回笼，意识里想呼唤一声，可是却阻止不了虚无一样不断的扩散。

扩散开来的，到底是什么？喔，是自己，遵循至高的意识，与之融为一体，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个体，正在与整个规则融为一体，成为新的神界的规则……迷惑消失，感觉回笼，思维也越发清晰起来。

触动了辞灵书中创世的意识，所以，自己也正在变成创世的意识的一部分，迥异于生命的形态，身体和意识一起归于无限，要是继续下去，会怎样？停滞的思维一瞬间恢复了流淌，周围虚无的一切也开始流动。

“辛亚！”一声尖锐的呼啸响彻，追随而来，意识被这尖锐如刀锋的声音刺中，终于努力地归拢，源于本身意志的停缓下来。

黑暗中的男子金红的瞳孔猛地扩大，在意识投射下的方向，男子冷冽的眼神骤然变得灼热疯狂，是要吞噬一切的沸腾视线，意识被那眼神骤然绞碎，随着追逐而来的眼神，是男子身边颤动的黑暗，黑暗中无数铁索缠绕过来，将继续散开的意识倏然捕获，而后男子跃起，黑色长发纠结飞扬，绽开比聚拢的铁索还让人心悸的弧度。

松了一口气，像是明知道会这样，却打心里觉得松懈，而后任由那人的身影追逐，接近。

铁索越发缠绕，意识被从空白处抽离，束缚住，紧紧地缠绕，而后被扑过来疯狂的男子牢牢地抱住，空洞迷茫飘散的感知彻底剥离身体，属于自己的意识与那片至高意识彻底割裂，而后身体感知复苏，虚无的感觉消失，越发清楚地感知到的是身边火热的气息，那股气息简直要灼烧掉她的意识。

被束缚的身体从虚无开始显形，虚化了一下，又被紧紧抱住，忽然想起自己本不该是这幅模样的人皱眉，将原本在意识里响彻的催促自己赶快逃离的念头强行剥离出身体，虚无的身体这才彻底凝实，成了原本该存在的姿态，被捕获自己的男子抱住。

一瞬间，金红视线投射下来，怀中人眼神还有些茫然，等汹涌着混沌和虚无的瞳孔对上一双汹涌着黑暗的眼睛，星芒一闪，混沌和虚无的光芒悄然退下，恢复成正常的暗蓝色：“白岐！”

白岐金红的眼睛里清晰地疯狂涌动，没有回答，手掌扣紧，身周铁索越发收拢，猛地低下头，撕咬一般贴近辛亚的脸，颤抖的唇划过脸颊耳朵，狠狠地咬在了辛亚的侧颈血管上。

“嘶——喂！”辛亚因为疼痛一颤，本想狠狠地拍一巴掌发疯的男人，却发现自己被捆成了粽子，动不了分毫，只能缓声道：“放开，我好好地站在这里和你说。”

“活的。”白岐声音颤抖的厉害，松开牙齿，小心的将辛亚脖颈上渗出的血迹舔舐干净，口腔里的血腥味扩散开来，白岐又抖了一下，低头，松开打颤的牙齿，而后濡湿印痕沿着脖颈到了脸颊上，覆在辛亚恢复常色的瞳孔上，声线尖锐，压抑着汹涌的惧意：“抓住你了。”

“可不是，差点就变成不知道什么东西了，幸亏你抓住了我。”辛亚长舒了口气，现在回想起来忽然生出后怕的感觉，要是方才任由创世的意识将自己的意志吞并，变成规则的一部分，那么，名为辛亚的人，名为蓝夙的人，都会彻底变成空白吧？

没有身体，只有无限的意识掌控运转规则……辛亚打个冷战：“原来创世的意志不仅仅是十二位创世主神。”那差点引导吞并了自己的至高意识，才是产生这个世界的创世现在的姿态，这让无意中发现了这一点的辛亚生出敬畏的同时，也因后怕恐惧一阵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