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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黄毛是谁？”赵学安的目光，继续留在初中操场的方向。
刘欢推了推眼镜，顺着赵学安的目光看去，接着叹息一声，“不良少年！”
“不良少年？”
“没错。”刘欢继续道，“这些黄毛原本都是学校的学生！不过，初中毕业后，便辍学了！然后游手好闲，到处溜达，不学好！”
说着，刘欢向那群黄毛走去，口中还骂骂咧咧。
几个老师跟在后面。
见状，黄毛们丢掉烟头，一溜烟跑了。
“操蛋玩意。”
刘欢骂了一声，又回到了众人面前，继续讨论捐款事宜。
他说了，捐物资不如捐钱。
钱可以存在学校，将来缺什么买什么，若一次性把钱都买了物资的话，容易过剩。
“要不这样吧，二十万的捐款，十万留学校，十万去采购物资。”
“我们自己去采购。”
徐葳蕤给出折中意见。
刘欢和校长相视一眼，点头答应，然后……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说实话，学校食堂的环境真不咋的，饭菜也普普通通。
不过呢，学生们很享受，大口大口吃着，脸上洋溢着笑容。
似乎很久没吃到如此可口的饭菜了。
苏江南凑到赵学安跟前，“你看，你看，孩子们多可怜！”
“所以呢？”
“你也捐点吧，要求不高，捐我的一半就行。”不知道是同情心泛滥，还是怎么的，苏江南似乎特别执着让赵学安捐款。
赵学安没搭理他，走向徐葳蕤，小声开口，“葳蕤，你怎么看？”
“有问题。”徐葳蕤同样压低声，“我刚打电话问过了，关于平安镇教育这一方面，国家该给的政策都给了，再怎么说……也不会要靠捐款维持。”
当初，徐家姐妹不停给山区孩子捐款时，还以为钱都捐给了孩子。
如今来看，有猫腻。
且猫腻不少。
就因为害怕中间商赚差价，徐家姐妹才把钱直接捐给了镇政府，还特意强调……要把钱花在孩子身上。
没想到，中间商一直都在。
谁是中间商？
在徐葳蕤眼里，镇长刘欢的可能性最大。
为什么？
是捐钱，还是捐物资，其实……都是徐葳蕤的试探。
不过呢，刘欢露出了马脚。
说捐20万现金时，便笑嘻嘻，当说捐20万物资时，刘欢立刻变脸。
“学安，要不……我直接联系教育局吧？”
“等等。”赵学安环顾四周，“再看一看，毕竟……这里是山区。”
山区两个字，赵学安加重了音，这也是他为人处世的态度。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刘欢狗急跳墙，说不定就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四人都是千金之躯，没必要冒险。
徐葳蕤点点头，表示赞同。
也就在这个时候，刘欢带着校长，还有一个怯懦懦的小男孩走了过来。
“赵先生，徐小姐，我来介绍一下，这个男孩叫谢浩，贫困生。”
“你们捐的钱，有一半都花在了这种贫困生身上。”
“今天时间还早，谢浩说了，想请你去家里坐坐，吃个中午饭。”
“算是感激。”
说罢，摸了摸谢浩的脑袋。
谢浩低着头，不敢抬眸。
赵学安还没开口，苏江南走了过来，像是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颗奶糖，递给了谢浩。
眼神温柔且蠢萌。
“吃饭，可以，一会儿看看谢浩家缺什么，我再添置一点。”
苏江南还是那个苏江南，每一次开口，就是消费。
闻言，刘欢感激不尽，连忙安排车，带着四人出发。
目的地，谢浩家。
说是家，其实就是一个土窑，连自来水都没有的小土窑。
似乎知道有客人要来，谢浩的跛脚的父亲，杀了鸡，还炒了两个菜。
甚至……还有一瓶五粮春。
“别嫌弃，别嫌弃，山里就是这样，不像你们城里那么干净。”
“但放心，这里的菜都是纯天然的，没有一点添加剂。”
“镇长，喝一点？”
谢跛子问道。
刘欢瞪了他一眼，让他把酒拿下去，随后端来了四张凳子。
赵学安没什么胃口，端起饭，又放了下去。
接着看向刘欢。
“刘镇长，这都21年了，平安镇怎么还这么穷？不应该呀！”
“没办法。”刘欢叹息一声，“天然条件就不行，到处都是山坳坳，种不出粮食，也办不了工厂，最重要还是缺乏劳动力。”
说着，看向谢浩，“你看这孩子，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自己的娘，你说……他的将来会好吗？”
赵学安先是愣了一下，已然猜到了什么。
苏江南没想那么多，一边大口吃饭，一边问道，“孩子的娘呢？”
“跑了。”谢跛子开口，“其实，孩子娘当初生的是双胞胎，小浩还有一个弟弟，后来得病死了，我呀……只剩下小浩了。”
谢跛子很伤感。
苏江南很气愤，“不是，哪有这样当娘的，孩子一生来就不管，然后跑了，简直牲畜嘛！”
“对，就是畜生。”谢跛子附和一声，手脚不自觉颤抖，“没心没肺的畜生，若不是她，我也……”
“咳咳。”刘欢咳嗽一声，“话别乱说，吃饭。”
谢跛子摇摇头，闭嘴。
他闭嘴了，苏江南却不开心了，然后看向徐艺，“小艺，谢浩这么小，妈妈不在身边，真的很可怜！要不，我们帮他吧，说不定……能找到他妈妈呢？”
“真的？”不等徐艺开口，刚刚闭嘴的谢跛子激动起来，一把拉住苏江南的胳膊，眼中泛着重生的光芒，“谢浩妈妈，叫方知秋，汉东人士，这是她的照片，你要是找到她，告诉她，孩子很想她，让她回来看看孩子。”
说着，谢跛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很漂亮，不仅穿着得体，还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眉宇间和谢浩也有几分相似。
是母子无疑。
“放心，等我回京城，一定会帮谢浩找妈妈。”苏江南拿起手机，将照片中的女人拍了下来，然后喃喃自语，“方知秋，名字不错，就是这心肠真歹毒，自己的孩子说丢就丢，没人性。”
只是，苏江南没有发现，当他在诋毁方知秋时，徐艺脸色变了，徐葳蕤脸色也变了。
变得惨白阴沉。
原来，这才是人间疾苦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