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玲花搂着狗蛋,有些手足无措,刚刚孩子救起来的欣喜,这下子荡然无存。
正准备歇一口气再下水的杨田刚和陆以勋,根本不敢歇。
两人再次往河中央冲了过去。
杨田刚水性很好,但是体力不行,还没游到文粟身边,一下子就被冲开,正准备继续游过去,但是被村里其他下水的人给拉住。
“你不要命了!特大山洪来了!”
“你们松开,文粟还在河中央!”杨田刚挣脱开,又猛地扎进水里。
是文粟救了狗蛋,哪怕要他这条命,也要把文粟给救回来。
文粟隐隐约约听到岸上嘈杂的声音,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缠绕在腿上的东西挣脱开,不然只有被缠绕在这里被洪水淹没。
山洪!
多么可怕!
她还不能死!
陆以勋来到文粟身边的时候,还以为她很厉害,能一直在山洪中维持不动,结果才发现她是被迫的,脚被缠绕住了。
但是现在也没有时间慢慢取掉,因为已经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山洪威力。
换了一口气,猛地沉下去。
文粟本来挣脱不开脚上的缠绕就有些烦躁,但是一双有力的大手拽住她的脚,猛地一拉,就挣脱开来。
然后骨节分明的大手拉着自己的手往岸上游。
因为山洪的水压,他们并不能直线游过去,只能一边顺着水流往下,一边往岸边靠拢。
在两人精疲力竭的时候,有一群人伸出了手,把两人用渔网给拖了上去。
两人狼狈地瘫在渔网里大口地喘气,庆幸劫后余生。
“咳咳!谢谢!”文粟扭头对着旁边的男人道。
他的力气真大,要不是他,她就只能一条路——进空间了!
陆以勋侧过头,看着她的凤眼,虽然很狼狈头发紧紧地贴在脸上脖子上,但是眼睛亮得很,像天上的星星,一下子撞在他的心尖尖上。
“粟丫头!吓死我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你的肚子!”
文粟一下子被人抱在怀里,好温暖,有些像妈妈一样。
笑着说:“黄婶子,别怕!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放心,我肚子里面没有孩子,生了!”
黄玲花一脸担心:“可是这不是没到时间吗?”
“早产了!”
文粟说得淡然,但是黄玲花脸上愧疚得不行:“傻孩子,你这还是在月子里啊!快,回家,换衣服!”
陆以勋闻言,立即看向文粟,这真的是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个恶毒女人吗?
难不成是自己误会了?
能在月子里跳水救人的人,真的会是个心思歹毒的人吗?
见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女人身上,陆以勋悄悄退了出去,悄悄离开了。
文粟抬头,想要找到救命恩人的时候,已经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了。
算了,下次有机会再感谢救命之恩吧!
最后,文粟在黄婶子家换了干净的衣裳,狗蛋也有惊无险,只是被吓到了。
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黄玲花夫妻俩牵着狗蛋来到文粟面前,两人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唉!叔,婶,你们这是干啥!”
文粟着急把两人扶起来,可是两人坚持着,“狗蛋,给你文粟姐姐磕头!”
“小粟,这头该磕!”
要不是有文粟,他们家狗蛋还不知道被山洪冲到哪里去!
狗蛋也是被吓傻了,妈妈怎么说就怎么做,头磕地蹦蹦作响!
这实诚的孩子!
孩子磕完,文粟见黄婶子夫妻俩也想磕,这可不行。
不是折寿吗?
故意沉着脸,“狗蛋给我磕头也就算了,你们要是给我磕我可生气了!”
“狗蛋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救他是正常的,换任何人也会这么做的。我水性可好了!要不是有东西缠住我的脚,早就能上岸!”
黄玲花抹了一把眼泪,感激地看向文粟,她可是刚刚生产啊!
今天要不是小粟先把狗蛋钩住,等孩子爸和那位军人到的时候,估计已经晚了!
“是呀,你跟你妈妈一样,水性很好!”黄玲花看着文粟的眯起的凤眼,一时恍惚,想到了她的妈妈。
一样的凤眼,笑起来眼尾的幅度一模一样!
文粟立即停止笑容:“婶子,你说什么?我妈不是不会游泳吗?怎么会水性很好!”
要知道她妈妈去世的原因就是在河里被淹死的!
“怎么会?我从小跟你妈妈一起长大,她水性很好的!”黄玲花十分肯定地说。
“可是,妈妈是失足掉进河里被淹死的!她要是水性很好,怎么会淹死呢?”
妈妈去世后,是她悲惨日子的开端,要不是因为妈妈去世,她也不会迫切想要逃离那个家而嫁给冯建国。
“婶子你是不是记错了?”
“你妈妈不是上山割猪草不小心跌倒摔到头死的吗?”黄玲花扭头看向丈夫杨田刚,“当家的,你说英妹子是怎么死的?”
文粟的妈妈叫秦英,因为黄玲花大一两岁,都是从小就是这样称呼的。
“当时你婶子娘家有事,我们去帮忙一个月,回来的时候你妈妈就已经下葬了,我记得你婶子去找你爸爸,问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没有了,你爸爸说是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摔到头死的!”杨田刚非常肯定。
因为他记忆尤深,当时他婆娘哭得伤心得很,还大病一场!
一个意外死亡,怎么还有两种说法?
本想回家问问她爸,妈妈到底怎么死的,但是家里没人。
文粟心思重重地回到冯家,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冯文疤微弱的哭声,推门进去就看到冯文疤孤零零躺在地上,人奄哒哒的,哭都要哭不出来,看起来状态十分不好!
身上还有苍蝇围着嗡嗡直打转儿!
刚一抱起来,就感受到他滚烫的温度。
这文谷和冯家人还真是狠心!
不过想想也是,上一世要不是自己护着女儿,估计女儿还没出月子就夭折了。
现在的冯文疤可是没有自己护着。
低头看着有气无力的冯文疤,文粟算是解气,你小子也有今天。
“人呢?”
“都死哪里去了?”
“文谷!”
她知道文谷和冯建国在房间,就是故意骂人的!
文谷慢悠悠地走出来,眼里隐约还带着兴奋和挑衅。